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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赵越捡起那把手枪，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甚至心情颇好地哼了小曲。
“你别哼了，你不知道自己跑调吗？我在神游会的时候，都想说你了！”乔羽珊和秦勉同时出声。
赵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深吸了一口气，“你懂个屁！”
“不过他为什么不嘣你。”夏星指了指在地上蠕动的关馆长。
赵越轻笑一声，声音淡淡：“孙子兵法，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赵越半蹲在关馆长身边。
“你想知道什么？”关馆长费力地维持着他身为人的形态。
“江不语怎么会变成小孩子？”
“因为他身体里的那道枷锁，如果他要是解不开这道枷锁，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至于枷锁是什么，我不清楚，你去问腾满。”
“你和腾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关馆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说非要有关系的话，就是我们都为评判者路怨做事，不过我不爽他很久了，如果你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帮我骂他几句！”
“路怨在哪里？另外一名评判者在哪里？”
“路怨把另外一名评判者熙渊关到了一个副本里，我不知道那个副本在哪里，不过腾满肯定知道！你去揍他！”
“至于路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关馆长脸上浮现几分惆怅。
“你不是为他做事吗？”夏星微微蹙眉。
“是啊，我们的联系，靠的是梦。”关馆长叹了口气，嘴角勾出一抹凄厉的笑，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秦勉，“说不定，他正看着我们呢。”
“我和欲望之神到底是什么关系？”赵越深吸一口气，手指因为过于用力甚至有些发白。
关馆长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好笑的笑话，或许是因为笑过于消耗他的精气神，他的鱼尾巴又露了出来，黑色的鳞片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身体。
“你居然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哈哈哈哈哈，赵越啊赵越，我原本以为是你赢了，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输了。”
赵越双眉紧锁，“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馆长伸出苍白的手指了指江不语，“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赵越双眸微微低垂，语气也不自觉冷了下来，“很重要吗？”
关馆长又“哈哈哈”笑了几声，“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至于你和那位欲望之神的关系呢，怎么说呢。”
他沉吟片刻，嘴角越咧越大，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兴奋和疯狂。
“赵越，你知道吗？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毁灭！你会毁灭一切，你甚至会杀了欲望之神，成为新的欲望之神。你会杀了所有人！重新建立一个惊悚世界！”
“我.....”赵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关馆长，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色更显得苍白，脑子就像是被人强行捅进去一根木棍，使劲地搅啊搅。
“你是想说你会的吗？赵越，在梦中杀掉自己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疼，有没有很上瘾呢！”
赵越看着关馆长已经有些泛白的眼睛，一时之间甚至有些说不出来话。
“你骗得他们，你骗得了我吗？我在你的梦境中看到了你的绝望，赵越，你想死的不得了！可是，你为什么死不掉呢，甚至当你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是你现在最喜欢、最依赖的人将你拉到了这里。”
“赵越，你死不掉的！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你的名字，你的身体、你的经历、你的梦境甚至你的命都是假的。”
“砰！”
关馆长有些迟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皱巴巴的西装早已经被他过于肥大的身体给撑破了，他清晰地看到他的心脏、他的身体成为了一团肉酱。
鱼腥味、鱼肉、人肉、器官的碎屑混在一起。
“赵越，你死不掉的！你会毁掉所有！你成为新的神！”
随着关馆长恶毒的诅咒吐出，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头颅摇摆几下，掉落在他身前那摊烂肉中。
脑袋滚动几下，只剩那双泛白的眼睛死死盯着赵越。
赵越忽感一阵无力。
“假的？我是假的？那我......”
往日种种一起涌向心头，试药、实验、诅咒、大火、死亡、尸体......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走出那间实验室。
不！实验室也是假的。
他从来没有走出那个舞台。
独独属于他的惊悚大舞台。
“江不语，他说的是真的吗？”赵越微微侧头，长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着，像是一个急切需要一个认同的孩子。
“赵越！”夏星上前两步，想要把赵越从地上拉起来，“肯定不是假的啊，我们在现实世界见过的啊！你还记得吗？”
“你帮过我的，赵越，我的记忆中有你的，你肯定存在的！赵越，你看看我们！”乔羽珊冲到赵越眼前。
他现在就像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只需要一阵风，不！甚至不需要风，他已经摇摇欲坠。
“你在现实世界见过我，那你看到其他人了吗？”赵越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夏星。
夏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当然！我见到了你弟弟啊！赵渊，你还怼他来着，我还问你，要不要帮你教训他！”
她期待地看着赵越，希望他可以对自己有所回应。
赵越惨淡一笑，“是吗？可是你知道吗？”
他眼中没有半分光亮，身上有些宽大的外套滑落在地上。
“轰——哗啦啦——”
随着一声闷雷响起，雨终究还是下了下来。
它们像是从地狱爬出来报复人间的恶鬼，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砸向这世间的一切。
“赵渊早就死了，被活活烧死的。”
夏星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赵越！你冷静一点，你现在的异化值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了！你会走不出这里的！”秦勉手中罗盘闪烁。
“是啊，走不出去了，只剩下毁灭两个字了。”赵越的手无力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