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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师门的称呼，夜未曦没什么概念。见翟老坚持，她也就不管了。不过，让她叫一个爷爷辈的人“师兄”，那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曦曦，中午回家吗？”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夜未曦收拾书本，死缠烂打如愿成为她同桌的唐可可极为没有耐心的将书本、作业本、笔记本、草稿本以及各种文具一股脑塞进课桌后，却并不着急走，反而在旁边看着夜未曦慢条斯理收拾东西，问道。
“不回。我交生活费了的，可以在学校吃。”夜未曦一边回答，一边将最后一本书放好，又将桌上的笔橡皮等等放进文具盒后，转头问唐可可，“你要回家吗？”
“我……我也不回了。”唐可可似想到了什么，耷拉着脑袋，“我不想回去吃，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说来听听。”夜未曦不置可否，她打算先弄清楚是什么再说。
“一会我妈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家吃饭，你就帮我说，今天作业多，中午吃完饭还要赶作业。”唐可可见夜未曦没有拒绝，瞬间来了精神，将自己的诉求说出，“就这么简单。”
“你让我帮你撒谎？”夜未曦眉头一挑，直接拒绝，“不干！”
“欸——欸——你别走啊，曦曦，等等我。”唐可可见夜未曦直接揍人，赶紧抓起手机追了上去，“我真不想回家。每次他们都吵架，我回去真不是吃饭，是吃气的。”
“为什么要吵架？”夜未曦停下脚步，她知道唐可可说的是谁。
“为什么？”唐可可脸上难得出现嘲弄之色，“什么都可能成为他们吵架的原因：菜咸了，汤淡了，回家晚了，加班了，还有我考差了，或者生病了……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能拿来吵的。”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们干脆离了算了，这么强行凑合在一起做什么？可每次我一跟我妈这么说。她就骂我没良心，说她守着那个家，都是为了我……可我，宁愿她不要守着啊！我查过，即便离婚了，父母双方也要给抚养费。她要是担心我爸找了后妈对我不好，那她带着我过呗！要是我爸不给生活费，我就找警察叔叔帮忙……找我爷爷奶奶，反正，总会有办法。怎么着，也好过他们天天吵。”
“好！”夜未曦一直以为，唐可可是幸福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单纯灿烂的笑容，有那么纯粹的欢喜，却原来……并不是这样。
“啊？什么好？”正沉浸在自己烦恼中的唐可可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她下意识问出之后，夜未曦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反倒是继续往前走。
“今天我请你吃，我饭卡里存了一千块呢！”夜未曦拿出水滴状的金属饭卡，朝愣在那的唐可可挥了挥手。
“啊——曦曦，真的，么么么……”唐可可尖叫一声，冲上去就撅个大嘴唇要亲夜未曦，被后者嫌弃的拒绝在胳膊长度的范围之外。
两人一路笑闹着来到食堂，那里排着长长的队。
两人加入队伍末尾时，唐可可的电话响了。这时候，夜未曦的手机也有消息提示。
“曦曦姐，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打。”是萧青山发来的信息。
“你快点说，还有两个人就轮到我了。”
“今天有什么？”夜未曦回复。
“真的，我现在跟我同学在食堂打饭呢！不信你看。”唐可可在旁边将视频电话的摄像头转向长长的队伍。
“知道了，知道了……”唐可可挂了电话，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尖牙不见眼，“我妈妈居然没有让你帮我证明？太不可思议了。”
夜未曦勉强笑笑，低头看见萧青山回复的消息，拿给唐可可看：“想吃什么，我让我弟一起打了。”
“哇——你还有弟弟？也跟你一样好看吗？”唐可可扫了一眼手机，结果注意力一下跑偏。
“还吃不吃了？”夜未曦没好气的收回手机，无奈问道。
“吃吃吃，我都行，跟你一样就好。”唐可可讪笑，“那我们去找座位吧！”
“行。”夜未曦任由唐可可拉着她找位置，自己则将要吃的菜发给萧青山，并告诉他要两份。
“那那那，那有空位。”眼尖的唐可可穿过人群，绕过一根四方大柱子，一眼看见角落处有一张四人桌一个人都没有。赶紧拉着夜未曦朝着那边挤过去。
“碰——哐——”经过那个大柱子的时候，上面挂着的壁画忽然砸了下来，夜未曦眼疾手快，拉着唐可可闪到一边，那半人高的壁画掉在地上，上面的玻璃应声碎裂。
夜未曦转头看向刚刚站起身又坐下的一位高大男生、
“你看我干嘛？你们把这壁画碰掉下来了，没砸到人算你们运气好。”那男生眼神挑衅，表情做作，“我也是运气好，没被砸到，不过快被吓死了。照理说，你们得陪我……”
“下流胚子。”唐可可气得恨不能撕了那男生的嘴——他故意将话停顿在那，让语意显得暧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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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单纯如唐可可，也听出了不对劲。
“我说啥了，你就说我下流。”男生站起来，至少一米八多，让一米六多点的两个女生显得极为娇小，“来，说说，我怎么下流了？”
夜未曦拉住想要继续争论的唐可可，朝角落的桌子走去。
“诶，别走啊！过来详细说说啊！”男生跨过长凳，准备过来拉扯，被夜未曦转身一个眼神瞪在了原地。
那种只要他敢在动一下就废了他的感觉，让他自脊椎骨窜上一股凉气，站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王家……给你什么好处了？”夜未曦轻轻一句话，让周围瞬间一静。
那男生神色一变，下意识狡辩：“什、什么王家？什么好处？谁拿好处了？你不要胡说。”
“我们是高一新生，会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会针对我们，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夜未曦一脸认真。
她的话也让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声：“对啊！那妹纸多漂亮，要是换我，肯定不会那样说话。”
“我肯定也不会。”
“就说感觉不对嘛！”
“我刚刚看到他站起来碰了壁画。那壁画本来就松动了。”
“你说是哪个王家？”
“你傻了吧？在云城，还能有哪个王家？”
“那是高三的杨启，体育生，看上去高大，好像体育并不是很好，可能想走后门……”
“啧啧啧……王家走狗！”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杨启愤怒的朝着说话之人看去，可说话的人太多，虽然他听得见，却无法分辨出哪句话是谁说的。
那些说话的人，在他看过去后，又都闭嘴不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让他无从发作。
在原地转了一圈，也没找一个撒气的人，杨启拿起自己的餐盘，愤然离去。
“碰——哐当——”走了没几步，杨启只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朝前摔去。
手里餐盘掉在地上，人也摔了个狗啃泥。
站在另外一条过道的萧青山，嘴角微微翘了翘，便恢复正常。带着自己同学，一人端着两个餐盘，朝夜未曦她们坐的那张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