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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2-EP4：胡桃夹子（5）
【黑格尔曾说过，世界历史上所有重大事件和人物都出现过两次。他忘了补充一句：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路易·拿破仑的雾月十八日》，1852年。
……
迈克尔·麦克尼尔向老格兰杰发出警报时，后者刚刚来得及从驻守实验场地的新统合军官兵们口中了解到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得益于管理此地的官僚和军官们的严防死守以及麦克尼尔本人对于罗根某些夸大其词描述的不信任，老格兰杰起先也不太相信这颗已经被高维空间吞噬了一半的行星上会随时随地冒出一些来历不明且坚定不移地视进驻的新统合军为死敌的敌对目标来。然而，在接到麦克尼尔的警报后，无法视若无睹、任由自己沉浸在探索真相过程中的老格兰杰还是决定立即返回机库并命令葛雷姆林VF中队的全体VF飞行员待命。
敌人既然能够直接出现在麦克尼尔身旁，当然更有可能出现在这处和高维空间的联系更为紧密的实验场地附近。
“他们再三和我保证，那都是偶然事件……只是最近频率变高了而已。”以最快速度奔回机库的马尔科姆·格兰杰有自己的打算，他需要在采取行动之前征求麦克尼尔的同意或至少通知麦克尼尔，“如果这些来路不明的敌人会源源不断地出现，我们就不能满足于防守重要地点。届时，必须想办法终止敌军的增援部队出现。”
“只要能确保实验场地、团队以及【瓦尔基里】安全，你有充分的自主权，马尔科姆大叔。”麦克尼尔自然信得过老格兰杰的VF驾驶技术和指挥能力，他的担忧主要在于众人对高维空间的本质依旧缺乏了解。即便是最足智多谋的指挥官和参谋，也难免在一无所知时变得盲动。“先观察本地驻军的反应，他们更有经验一些。”
老格兰杰对已经成为历史回忆的FZ-150战斗机的了解并不多——它是第二次统合战争期间以【黑色彩虹】为首的反统合势力仿制VF的产物（这又可以追溯到2030年的杰特拉帝人大规模叛乱），而且早随着生产线全部毁灭而成了【文物】。尽管新统合军官兵们只需要了解这些就足够了，但哪怕是一架突然出现在【瓦尔基里】上空的VF-1都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两名歌手的性命。因此，在和忙于应付附近敌机的麦克尼尔争分夺秒地讨论了片刻后，老格兰杰打算暂时按兵不动、优先防守实验场地。
可当他和其他友军联络时，这位经验丰富的美国空军将领却大吃一惊：驻扎在附近的新统合军VF部队不仅没有试图以实验场地为核心部署巡逻力量以应对紧急情况，反而分散兵力、向四面八方探索。面对老格兰杰的质疑，新统合军VF飞行员们一再声称，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敌机往往不会出现在距离几处实验场地太近的区域。
“这听上去太荒谬了。”施瓦尔姆本不想在老格兰杰和新统合军理论时插话，只可惜本地驻军总结出的规律实在令他无法容忍下去，“说这些敌机只会出现在距离实验场地较远的区域并进攻过来……我看这只是根据数量有限的交战记录总结出的不可靠【规律】而已，不值得信任。”
“是啊，我们是需要一个足够权威的专家来在关键时刻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老格兰杰看向扫描显示屏，上面确实显示有数量众多的不明信号源从四面八方向着实验场地靠近，“各位……各位！他们才是管理这里的人，我们没必要和他们闹得太僵。既然他们觉得去迎击四周出现的敌人是正确决策，那我们就按他们说的去做吧。”
“明白，那么我部有必要在紧急情况发生时立即进行战术折跃，并向友军声明这一点，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误会。”韦尔纳洛特也同意立即结束争论并投入到战斗中，现在不是指责本地驻军的经验靠不住的时候，“格兰杰上尉，我们会按你的要求行动，下命令吧。”
“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稍微亲切些的称呼？”马尔科姆·格兰杰皱了皱眉头，他始终能感到自己和葛雷姆林VF中队的年轻人们之间存在一层无形的障碍，“比如说……马尔科姆大叔？”
众人同意把是否应该称呼连麦克尼尔都要莫名其妙地叫他马尔科姆大叔的老格兰杰为【马尔科姆爷爷】这一话题留到战斗结束后讨论，并响应新统合军的召唤，投入到了迎击来袭之敌的战斗中。葛雷姆林VF中队需要对付的敌机来自东南方向，这支由9架FZ-150战斗机组成的敌机部队出现时距离实验场地边缘地带仍有数百千米之远，并胡乱地向着值得新统合军重点防守的目标发射了导弹。
拦截这些来自几百千米之外且并没暗藏玄机的导弹，对于葛雷姆林VF中队的年轻人们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众人在老格兰杰的安排下依次开火、同样以导弹回敬敌人送上的惊喜，同时做好了在敌机进入光束炮射程内之后立即予以致命一击的准备。
VF-X部队部署在外太空的古代战略侦察艇则忠实地为准备充分的新统合军呈现出了这伙敌人的真实样貌。和麦克尼尔与薄红遭遇的那些FZ-150战斗机相比，出现在实验场地周围的FZ-150战斗机看上去更加老旧，它们大半看上去锈迹斑斑，使得涂装整体偏向粉红色和紫红色的FZ-150战斗机群又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面纱。考虑到FZ-150战斗机的制造材料和工艺，它们在正常情况下几乎没什么以这副尊容呈现于世人面前的机会。
“简直就是在海底浸泡了不知多久的轮船。”罗根的副手莱恩上尉信誓旦旦地说，他几乎能够隔着屏幕闻到海藻的气味，“长官，这些FZ战斗机同样是从重力异常区域钻出来的。也许我们可以采用更有效的方式——”
“暂时没那个必要。”罗根眼疾手快地锁定了从关押本地居民的城市北方来犯的三架敌机并赶在手下们献殷勤之前将其逐一摧毁。他颇有些玩味地对战友们说，这些FZ战斗机的性能也许和它们的外观一样发生了不可避免的衰退。“不然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解决问题】？拿MDE攻击那些区域？不，把学术理论和工程上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吧。”
有麦克尼尔和薄红在场，罗根一点都不担心城市附近的情况失控。同样，只要实验场地附近的新统合军VF部队能够发挥出平时的战斗力，再加上有老格兰杰指挥的葛雷姆林VF中队协助，天西贤治很看重的这处实验场大概也会安然无恙。即便毫无征兆地从重力异常区域的半空中涌现的敌机数量更多一些，葛雷姆林VF中队和渡鸦部队也能应付得了，除非这时有规模大得堪比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的敌机入侵，又或者是这距离高维空间近在咫尺的鬼地方突然冒出了另一支渡鸦部队。
就在心思完全不在战斗上的罗根想入非非时，马尔科姆·格兰杰已经同试图攻击实验场地的敌军FZ战斗机部队开始交战。有着数量优势的葛雷姆林VF中队在施瓦尔姆和韦尔纳洛特的引领下先集中火力于敌军进攻矛头上的三架敌机，争取将其快速摧毁以瓦解敌军的攻势并把战斗转入狩猎阶段。故伎重演的敌机慌张地朝着算得上近在咫尺的葛雷姆林VF中队发射了数枚导弹，并进入了高难度机动状态，企图趁着葛雷姆林VF中队各机忙于躲避攻击的机会绕开老格兰杰等人上一次发射的导弹（顺便再绕到葛雷姆林VF中队后方），但有两架敌机在爬升过程中就分别被施瓦尔姆和韦尔纳洛特当场摧毁、没有来得及向后翻身。与此同时，分别盯住了三架敌机的两个小队在向老格兰杰发出信号后分头行事、成功地配合友军拆散了缺乏配合的FZ-150部队看似凶猛的攻势。
“见鬼，居然让它逃了。”似乎只有老格兰杰本人的性质不高，因为他的猎物成了应当被最先消灭的三架敌机之中唯一的漏网之鱼。虽说施瓦尔姆和韦尔纳洛特不见得会在意这种小事，听过不少谣言的老格兰杰几乎能料到事后对于自己驾驶技术的质疑将有增无减。“……别只顾着眼前的目标。我刚收到友军的报告说，这附近还在接连不断地冒出各种规格的战争机器。”
话音未落，几发光束炮紧贴着老格兰杰的座驾擦过，把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并不是他的责任，那几辆搭载有便携式激光炮的车辆是突然之间出现在空中战场下方的峡谷中的，而且它们恰好在现身的第一时间锁定了老格兰杰的VF。从VF-X部队的侦察结果中得知这些车辆也拥有和FZ-150战斗机相似锈蚀外观的老格兰杰愈发地感到奇怪，但他当然不会纡尊降贵地飞去地表和区区几辆自行防空激光炮较量。把心思主要放在歼灭敌机上的他抓住这些光束炮开火的间隔，一口气向地面发射了多枚导弹，并很快从友军发回的观测结果中确认了自己的战果：那些不请自来的车辆已被他炸得粉身碎骨。
不过，葛雷姆林VF中队的任务还没结束。就算他们歼灭了这些徘徊在空中。拼尽全力争取多生存哪怕一秒的FZ-150战斗机，或是出现在空中、或是出现在地表的其他军用载具（而且很明显会无缘无故地向他们开火）也不允许他们就这么打道回府。这正是老格兰杰最担心的事情，他害怕有一支疑似来自高维空间或是其他什么鬼地方的军队不断地向着他们进攻，而他们却找不到半点反制的手段。在协助施瓦尔姆和韦尔纳洛特成功地将附近的FZ-150战斗机数量削减到1架后，老格兰杰又联系了麦克尼尔，希望对方允许自己率领队伍去会合——反过来也行。
“我们在附近发现了各种各样的载具。不仅有FZ-150战斗机或其他老型号的VF，SV战斗机也出现了……还有杰特拉帝人那些几十万年来就没怎么改进过的装备。”老格兰杰不动声色地向麦克尼尔抱怨了罗根事先并未提供详尽情报，他知道麦克尼尔以后会和罗根好好地探讨的，“是实验场地本身把这些东西吸引来了吗？”
“如果你一定要用吸引这个词，那么吸引它们出现的大概是我们这边。话说回来，既然在Zero和【瓦尔基里】抵达前也有这种现象，我想我们可能无意中为天西找到了一个值得他和他高薪聘请的团队认真研究的课题。”麦克尼尔答复说，他确实需要老格兰杰或其他人前来支援，因为出现在城市附近的敌人距离城市太近，有时候就连罗根都难以立即出手，“……不，还是以你那边的战场为重，让汉斯或范带一个小队来支援就行。另外，把【瓦尔基里】的歌声用天西的广播设备转接到我们这里。”
“只用一套设备怕是不行，我让天西机械公司多支援几套，不过他们可能没法很快满足我的要求。”老格兰杰解释说，天西机械公司部署在实验场地附近的人员只听喜欢遥控指挥的天西贤治本人（或许还包括天西贤治缺席时代替其发号施令的必要负责人）命令，况且那些人驾驶飞行器的技术恐怕堪忧，“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放着那些执意往实验场地前进的敌人不管。要是有机会，我更想拆开这些载具、看看里面的驾驶员到底被【腐蚀】成了什么样子。”
老格兰杰的担心不无道理：出现在实验场地周边重力异常区域的其他类型【敌军】威胁虽然远不如VF或它的同类，但驻守在实验场地的新统合军当然不可能放任它们赶到目的地。结果，前去四周拦截敌人的新统合军陷入了一场另类的消耗战之中，每当他们勉强歼灭敌人的空中力量时，战场下方就会出现地面部队、导致他们不得不留下来继续作战，反之亦然。虽说麦克尼尔精心选拔出的葛雷姆林VF中队目前尚未出现人员伤亡，其余参战的新统合军部队就没这么幸运了。有些VF飞行员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敌机惊得方寸大乱、闹出了驾驶着座驾和同样受惊且忘记在紧急时刻用战术折跃逃离的友军VF相撞的闹剧，令那些不得不马上勉为其难地前去填补缺口、防止敌机继续逼近实验场地的新统合军地面部队官兵们实在笑不出来。
平心而论，汉斯·施瓦尔姆也无意在这紧急关头嘲笑本地的新统合军将士们缺乏应有的战斗意志或技能。他按照老格兰杰的指示在划定的巡逻区域内不断地消灭凭空出现的敌人、缓解友军的压力，直到天西机械公司送来他们所需的装备为止。
“准备就绪，随时都能执行战术折跃。”阴晴不定而泥泞的地面下方涌出的载具让汉斯联想到了麦克尼尔对他所说的那些故事。据说Nexus船团在数年前的伐折罗战争中开发了多种主要用于快速镇压行星上的叛乱并在敌军持有VF或相同规格装备时削弱其作用的武器装备，其中就包括一些杀伤力不小的便携式光束炮。“我们会很快抵达指定坐标附近，只要那位Zero准备好了就行。”
“还有一件事，千万不要插手我们的战斗，届时你们只管逃离战场就行。”麦克尼尔确认了折跃坐标并嘱咐汉斯等人别参加到渡鸦部队主导的拦截行动之中，“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以后再问也不迟。但愿她们的歌声能共鸣并创造出我们所需的奇迹。”
施瓦尔姆只知道那座沦为监狱的城市附近的敌人数量稍微多了一些，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麦克尼尔等人有些过于轻视他了。这种没来由的不平情绪在他目睹到敌机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城市周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恰好笼罩着城市的阴云下，一架接一架FZ-150战斗机从他的肉眼所无法看透的云层和阴影中飞出，如瀑布一般扑向下方的城市和以这座城市为中心抵御敌人进攻的渡鸦部队。很快，他找到了熟悉的信号并从敌机进攻阵势的不断变化中进一步确认了那两架如入无人之境的VF的踪影。
虽然麦克尼尔和薄红在渡鸦部队强而有力火力支援的掩护下将漏网之鱼接二连三地击落的场面看上去同样震撼人心，重新评估了自身实力的施瓦尔姆不假思索地选择了老老实实地执行原定任务而非在号称每名VF飞行员都能轻而易举摧毁上百架VF的渡鸦部队面前逞能。他和战友们携带广播设备抵达麦克尼尔所发送的坐标附近，并在接到麦克尼尔的新指示后随即开启了广播。两种不同的歌声统治了天空，并在那些无法感受到折跃波律动的人们心中掀起了不一样的波澜。
即便肉眼已无法看到被抛在身后的城市，施瓦尔姆仍能清晰地记得方才自己所见的一幕。部署于城市四周的渡鸦部队VF准确无误地将那些从距离城市近在咫尺的空中落下的FZ-150战斗机摧毁，而两架穿梭在那些残骸间的VF一面将残骸进一步燃烧殆尽或击落到远离城市的位置、一面游刃有余地用光束炮继续拦截侥幸逃过渡鸦部队封锁的敌机。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和那些能够用歌声改变世界的歌手们会面的经历，即便他已经见到过雪莉露·诺姆和兰花·李并现场倾听过她们的演唱，仍算得上年轻的施瓦尔姆还需承认，【瓦尔基里】的歌声多少能够带给他一些惊喜，即便这种特色有一小半需要归功于完全不带个人感情地演唱的蕾娜。
“敌人没有追来，附近也没有出现新的敌人，我们暂时……算是安全了……吧？”周边状况稍有好转，陪同汉斯前来的战友们便议论起了麦克尼尔等人的表现，他们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有人把敌机变成漫天的烟花，“不把迈克老爹这样的人招募进入VF-X特务部队，是VF-X的损失。”
“我们离VF-X特务部队的标准还差得远呢，伙计们。”施瓦尔姆没有放松警惕，只要有敌机出现在附近，他就会立即还击。然而，他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的戒备也许是多于的——附近的敌机信号开始无缘无故地减少，麦克尼尔发送来的画面也显示部分敌机放弃了交战、隐入了存在重力异常区域的云层之中。“……这曲调好像有些熟悉。好像是Zero的歌声。”
“明明就是尼尔经常自己唱的那首歌。”另一名VF飞行员说，他记得尼尔会在闲暇时哼着相同的曲调，“也不知道尼尔在Macross-29船团那边怎么样了，我是欢迎他随时返回的。”
“也许他在尊敬的瓦尔格里亚市长手下得到重用之后就把我们忘了呢……”
“又或许他们都和Nexus船团有些关系。但我可不认为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人会拥有什么值得珍惜而又不会刺痛所有人的回忆，那首歌也不像会属于那样一个集体。”施瓦尔姆有意搜集一些敌机残骸，这也是老格兰杰嘱托他去办的事之一，不过他在目睹到那些残骸以奇怪的方式【融入】地面之后就不再考虑完成这项任务了。“……葛雷姆林-01，收到请回答。敌人的攻势减轻了吗？”
“我们周围的敌人停止了进攻并开始撤退，不过我不太确定实验场地附近的状况，也许还得和友军确认才行。”嘴上这么说着的麦克尼尔不假思索地将具体事务丢给了罗根指挥的那艘古代战略侦察艇，并通知施瓦尔姆的VF小队做好返航准备，“要暂时留下也无所谓，等马尔科姆大叔确认警戒状态解除后，你们不妨帮我把一些人从这里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不，你们也来吧，用你们的眼睛来找出可能会告诉我们真相的人。”
既然麦克尼尔开口了，施瓦尔姆等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们将VF变形为人形机甲模式、停留在原地，一直等到罗根和老格兰杰都确认了敌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才动身返回城市附近。遗憾的是，被麦克尼尔等人摧毁的那些FZ-150战斗机本应在城市周边垒成壮观的城墙，而现在返航的众人却一无所获。情绪不佳的莱恩上尉很不耐烦地告诉施瓦尔姆等人，那些残骸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一样自行消失了，谁也来不及去收集它们。
施瓦尔姆将VF停在城市附近，并惊讶于这座距离战场近在咫尺的城市仍几近完好地幸存了下来。他在罗根的陪同下前去寻找麦克尼尔，并在【城上城】中找到了发誓要带领他们战胜瓦尔综合征之祸的可靠长辈。
“连这么接近战场的建筑都没有受到过多损伤，我还以为它肯定得被上方坠落的各种杂物砸个粉碎呢。”施瓦尔姆没必要在别人面前表露他对麦克尼尔的敬佩，但不久之前麦克尼尔迎着漫天火雨拦截一架又一架敌机的行动无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他人没来这里真是遗憾，迈克老爹。所有人都应该来见证你不顾一切地要保护这座城市的瞬间。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宁愿自己挡住敌人的攻击也不愿让身后的城市和平民承担——”
“这跟Macross-29船团那次完全是两回事，你可别害我。我先做个免责声明：我无意保护勾结反统合组织的罪犯，只不过我不想看到重要的线索和证据每次都因为【意外】而消失罢了。”麦克尼尔立即板起脸训斥施瓦尔姆的不恰当发言，即便从他身旁经过并戴上了墨镜的罗根一直笑个不停，“罗根，贵宾到场了吗？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塔皮奥陪Zero去找了，马上就回来。”罗根话音刚落，房间尽头的电梯指示灯就亮了，“你看，他们的效率很高，不是吗？”
听说来人是麦克尼尔的老朋友，施瓦尔姆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人的相貌，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夹在莱恩上尉和薄红之间的是个秃了顶、光头和脸上遍布各种类型疤痕且还瘸了腿的男子，看上去该有五六十岁了。这人落魄的样子很难令施瓦尔姆联想到任何一种光辉的过去，尤其是当众人将其与麦克尼尔对比时。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像你这样顽强的人不会轻易没命的。”【老人】的声音却比外表要年轻得多，不见半分老态，“看上去，你找到了很好的出路，摆脱了过去困扰着你的近乎宿命的环境。”
“而您却没能，我衷心地为您感到遗憾。就我了解的情况而言，并不是所有曾经服务于通用银河的人都要不可避免地落入同样的灾难之中。”麦克尼尔花了好一阵才认出对方来——不是依靠左眼，而是依靠那只拥有另一种【视觉】的右眼，“来，我们坐下来叙旧吧……给他准备些茶点，罗根。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吗，亚科武中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