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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绮罗珠履【拜谢!再拜!欠更41K】
「瞧这用的料子也不甚华贵,真是一副小家子气。」
想着墨兰路上的话语,长枫想要说话。
可,瞧着父亲盛紘满脸笑容的看着墨兰,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长枫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枫儿,过来,让为父瞧瞧。」
盛紘笑着朝长枫招了招手。
待长枫来到一旁,盛紘道:「今日在学堂中,学究都和你们讲了什麽?」
长枫微微躬身,道:「父亲,这些日子学究一直在讲北边的局势,常常让儿子和同窗们推演北辽丶蒙古和金国三方可能有的变化。」
「以及,北方如有这些变化,我朝又该如何应付。」
听到此话,盛紘连连点头道:「学究思虑深远。枫儿你又是如何作答的呀?」
随后父子二人聊了两句,多是盛紘指点长枫受教。
等林栖阁的女使摆好饭菜,盛紘饭前继续说道:「过几日你淑兰姐姐大婚,到时你和长柏一起去虞家送亲。」
长枫正要起身应是,却被盛紘摆手示意坐下:「为父来之前,你祖母嘱咐过,那日去虞家的客人身份尊贵,你们兄弟要多多注意,莫要失了咱们盛家的体面。」
长枫起身笑道:「父亲,儿子省的!那日徐五哥哥也在虞家,自会照顾儿子和二哥。」
盛紘笑着颔首,示意长枫坐下。
随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用起了午饭。
时光流转,
已到六月,
天上的日头愈高,
照下来的阳光愈烈,
伏在树枝上的夏蝉数量似乎变多了,叫声比之前还要响亮嘈杂。
巳时末刻(中午十一点)
阳光开始变得有些灼烫。
盛家学堂院子,
屋内,
深棕色的地面和桌椅,正在被婆子用心的擦拭着。
墙边挂着隔绝蚊虫的细密轻纱,在过堂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
不同前几日的是,除了打扫的婆子,今日学堂中空无一人。
打扫结束的盛家婆子将抹布拧乾后,搭到木桶把手上后,拎着木桶朝院儿外走去。
出了院子,
今日盛家比往日冷清了许多,停放车马的厩棚里已经空空如也。
厩棚不远处,
盛家大门附近,
门房小厮们也没了往日上值的样子,此时都坐在一条长凳上,一边百无聊赖的扇着蒲扇,一边吃着时下的水果。
与此同时,
汴京外城,东南方向敦教坊,
盛家大房宅院附近,
街道上,
徐载靖骑着小骊驹,将精美的摺扇搭在自己的头上,用来遮挡晒得头皮发烫的阳光。
徐载靖身旁的一边是齐衡,另一边是新晋宗室赵威敢,身后还跟着青云和不为。
两人陪着徐载靖来送催妆礼。
齐衡的原因是他外祖父襄阳侯,身体一直是由虞老医官用心调养,让其免受了不少病痛。
赵威敢则是因为他母亲和侄女儿,一帮妇孺老的老小的小,从北辽卢龙一路逃命千馀里到了汴京,待赵威敢受了封赏,松了挺着的那口气后,便病倒了。
那几日正好是虞湖光在宫里当值,为表对赵家的荣宠,宫里便将御用医官虞湖光给派了去。
一番诊疗后,药到病除。
赵威敢为表感谢,也为了结交京中勋贵,便也来凑热闹帮忙。
但汴京和卢龙气候略有不同,直热的赵威敢扇子扇个不停。
「嘶!」
一旁骑马的齐衡伸出手,笑着摸了摸徐载靖座下的小骊驹后,将手缩了回去。
小骊驹皮毛油光水滑却是黝黑的颜色,此时正被晒得有些烫手。
徐载靖笑看着搞怪的齐衡,道:「元若,瞧着你,这一路心情很不错。」
咧嘴笑着的齐衡疑惑的看着徐载靖:「靖哥儿,我有麽?」
身后的不为,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旁的微笑青云一眼。
自家公子都要把『我很高兴』写在脸上了,此时居然还反问。
徐载靖笑着点头。
齐衡看了看四周的街道房屋,又看了看当头的烈日,笑了笑道:「我,我也是没怎麽送过催妆礼,有些新鲜。」
「唔。」徐载靖应了一声。
另一边的赵威敢擦了擦汗水,道:「五郎,我听人说,近几年你举荐了好几位军中骁将,你看我.」
徐载靖笑着摇头道:「敢哥儿,你来大周时日尚短,朝廷绝不会让你去前线的。」
「这我知道,如今大家还不相信我.」赵威敢有些失落的说道。
看着赵威敢的脸色,徐载靖点头道:「敢哥儿,有你说的这个原因!但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保护别人。」
「待以后,总有机会的。」徐载靖补充道。
「嗯。」
三人说话的时候,
前面不远处,
扎着红绸的大树下方荫凉处,便有人起身朝着盛家大房院内跑去。
很快,
一身新衣的盛维和盛紘便出现在了大门口,身后还跟着长柏等小辈儿。
见礼寒暄后,送催妆礼徐载靖等三人,被迎进了院子里。
去男宾席落座的路上,人群中的齐衡眼睛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待看到和品兰如兰一起站在廊下遮阳的竹帘后,朝外探头的明兰时,齐衡脸上笑意瞬间灿烂。
巧的是,墨兰正好也拿着团扇,出现在明兰身后,朝这边看来,恰好看到了齐衡灿烂的笑容。
心情大好的齐衡,毫不吝啬的朝几个兰笑着点头。
直笑的三个兰赶忙缩回了竹帘后,墨兰则红着脸低头朝齐衡福了一礼。
抬起头时,齐衡已经随着众人走远。
廊下竹帘后,
品兰眼中有些疑惑的看着如兰和明兰,道:「那人是齐小公爷吧?他莫名其妙的朝咱们笑什麽?」
明兰抿嘴和如兰一起摇头。
墨兰则有些羞涩的摇着团扇,微微抬起下巴,斜了三个兰一眼。
「墨兰姐姐,你脸怎麽了?好红呀!」品兰转头疑惑的问道。
墨兰手里的团扇,摇的频率快了不少,眼神飘忽道:「天天气,太热了。」
如兰一撇嘴,暗地里朝墨兰翻了个白眼。
「哦!走吧,咱们去内院告诉婶娘她们.」说着,品兰拉着两个兰朝内院走去。
来到内院正屋附近的游廊下,
三个兰放缓了脚步端正了仪态,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起迈步进了屋子。
三个兰一眼望去,
屋内一片衣香鬓影,椅子绣墩上坐着不少绮罗珠履的妇人。
坐在最上首的是盛家的两位老夫人,下首两侧是王若弗和有些坐立不安的李大娘子。
两人附近,
除了坐着成国公冯家的几位媳妇和盛紘同年柳大人的家眷,
还有勇毅侯府的儿媳谢氏和华兰,
宁远侯府的儿媳平梅以及呼延家潘大娘子和儿媳安梅。
嫁到康安伯熊家的谢蕊坐在谢氏后面,身旁是子爵祝家的大娘子倪祈秋,倪祈秋身旁坐着的是容貌靓丽的弟媳小蝶。
这些个勋贵以及亲戚家的大娘子附近,王若弗的亲姐姐康王氏,收起了往日有些尖酸刻薄的模样,带着女儿康允儿,陪着笑坐在离冯家人最远的位置。
三个兰进门一通见礼后,如兰笑道:「虞家第二趟催妆礼送来了,是徐五哥哥和元若哥哥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哥哥送来的。」
看着如兰不怯场的样子,王若弗和刘妈妈一起笑了笑。
大老太太笑着摆手道:「这麽热的天跑的都出汗,快,去给孩子们擦擦汗。」
一通忙碌后,
屋内的妇人们继续说着话。
三个兰和后进来的墨兰,一起走到众人身后,找了个绣墩坐着。
小桃和明兰低声说了几句,便走到正在说话的青草和青栀身边,青栀此时脸还有些红。
明兰在绣墩上坐了一会儿,便看到倪祈秋身边的小蝶,朝着她招了招手。
明兰笑着走过去后,小蝶拉着明兰的手,低声道:「姑娘,最近小娘可还好?」
「小蝶姐姐放心,小娘她最近很好,热了有冰块备着消暑。」明兰说完又道:「小侄儿呢,他在家听话麽?」
小蝶笑着摇头:「是个捣蛋鬼。对了,之前送进府里制作帷帽的东西,姑娘你可喜欢?」
明兰连连点头:「嗯!祖母说我戴着那帷帽好看。」
两人说话时,
坐在前面的平梅回头看了两眼后,探身凑到华兰身边,笑道:「弟媳妇,我记得五妹妹明年就要及笄了吧?」
被喊弟媳妇的华兰笑着抿了下嘴,回头看了下如兰,同平梅点头笑道:「姐姐没记错。」
平梅点头叹道:「有段时日没见三位妹妹,瞧着都出落的越发好看了,但.」
华兰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平梅。
平梅笑着和娘家嫂子谢氏对视了一眼,道:「但,瞧着还没有一个,能比我弟媳妇好看的。」
听到此话,华兰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知道说什麽,随后便嗔怪的看着平梅。
「嫂嫂,我说的是实话吧?你瞧,华兰还这麽瞪我。」平梅同谢氏笑道。
谢氏摇头笑而不语。
华兰整理了下情绪后,说道:「姐姐,其实我家六妹妹还没长开,这话,以后可说不准的。」
平梅眼睛一转,回头看了看明兰,点头道:「也是,就那位卫小娘的样貌,明兰长大是有些说不准」
男宾席面,
徐载靖和齐衡,和盛家众人相熟已久。
席面上也没有什麽放不开的。
吃了几颗井水沁过的果子,徐载靖看着盛紘笑道:「世叔,昨日家里去虞家铺床,虞老大人和虞家族老可甚是满意。」
盛紘一笑露出两个酒窝,道:「哦?七郎年纪是有些小,去虞家帮他堂姐压床,人家居然还很满意?」
徐载靖和齐衡笑着对视了一眼,道:「对。说是昨日槙哥儿小小年纪,在虞家举止得当,吉祥话说的一字不落,语气抑扬顿挫,直让虞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还有此事!想来是母亲大人她教的好。」盛紘笑道。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用过午饭的徐载靖和齐衡,又顶着大日头回了虞家。
让过了最热的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
下午的时候,
虞家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便来到了盛家大房大门口。
一通热闹后,
盛家淑兰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回了虞家,新郎新娘拜堂之后,自有一番闹腾。
徐载靖等人还好说,都还没有成亲,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而祝庆虎的几个袍泽闹的却很厉害,毕竟几年前他们被前白高的厉害人物打坏了骨头,虞湖光可是『特殊照顾』过他们。
说起来,算是『恩将仇报』了。
太阳西垂,
敦教坊,
盛家大房,
前来庆贺亲戚们,都坐在清凉的厅堂中用着席面。
一队队的女使们端着菜肴果盘,很是有序的在各处屋子里进进出出。
一处厢房中,
敬完酒,忙碌了半日的李大娘子,此时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松口气歇一歇了。
从贴身妈妈手里接过冰镇的饮子,李大娘子喝了一大口之后,道:「那康家的姑娘,你瞧着如何?」
李大娘子出身商贾之家,身边的贴身妈妈虽不说多厉害,但也是会相看人的。
「大娘子,奴婢自那位姑娘来,便留意着了。观她眼神和言行举止,果真如王大娘子所言,不随她亲娘康王氏,瞧着是个老实的。」
李大娘子放下茶盏,迟疑道:「这姑娘不会是装成这样的吧?」
「大娘子,这言行举止能装,眼神和可装不了。方才,负责康家娘子席面的女使也说了,那姑娘对下人也算和气。」
贴身妈妈说完,李大娘子轻声道:「我这心中还是有些拿不准」
贴身妈妈说道:「大娘子,咱们之前花钱问了康家的婆子仆从,也都是这麽说的。」
「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康家虽说败落了,那康元儿还闯了这麽大的祸事,但康家终究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那康家晋哥儿,以后也是会有荫官的。」
「那允儿姑娘也是那位王老太太的亲外孙女,王家舅舅乃是一州高官,有了这个关系,咱们梧哥儿总会受些庇佑好处的。」
李大娘子:「你说的有理,那咱们就这麽定下?」
下午,
积英巷,
盛家,寿安堂。
饮了些喜酒的盛老夫人坐在罗汉椅上,伸手接过房妈妈递过来的解酒饮子。
「大娘子来了。」
「母亲,喜事!」王若弗带着刘妈妈笑着走了进来。
「是长梧和允儿的婚事定下了?」老夫人笑道。
「母亲,您.」
「大娘子上马车时,笑得如此开怀,老婆子我便猜到了。」
王若弗笑道:「正如母亲所说。」
「日子可定下了?」老夫人问道。
王若弗笑了笑,道:「大嫂嫂说是长梧和允儿年纪也不大,不着急,今年先过草贴,明年再定婚期。」
老夫人点头:「这是.要观望观望啊。」
王若弗疑惑道:「母亲,观望什麽?」
老夫人笑了笑道:「素琴,给大娘子也上一盏醒酒的饮子。」
待从寿安堂寿安堂告辞,王若弗看了眼刘妈妈,道:「方才,母亲她什麽意思.」
刘妈妈低声道:「大娘子,咱家大房您的那位妯娌,在看康家元儿姑娘,还会不会闯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