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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地丢下手中的脚丫子，郑庭赫视线从桌上几个女人脸上一一扫过，很奇怪，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来异样。
左手轻轻挠了挠鼻尖，郑大少爷权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打牌。
中途，叶瑶和李玥从电竞房出来，被江雅宁和赵曦叫住帮她们打。
桌上就属她俩输的最多，想要换个人转转牌运，找回场子。
悄悄打量着两个女朋友，二人脸上的表情没啥异样和不开心，估计聊得……还不错？
两个女朋友的加入，依旧没有阻止郑庭赫的当头鸿运，并且经过刚才那么一捏，桌下也没有脚继续骚扰他，有些遗憾。
打到六点，早该去做饭的郑大少爷被赶下了桌，依依不舍的进了厨房。
没打多久，郑大少爷就赢了几千块，只不过全都被快要输光的江雅宁收走，当作本金继续战斗。
老妈收钱天经地义，郑大少爷没敢有任何意见。
临走时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个穿着拖鞋的女人，嗯，好像都穿着袜子，这下是真不知道刚才捏的是谁了。
做饭的时间有些晚，郑大少爷怕几个女人饿着，将家里的零食丢在桌子上，让她们边打牌边解馋。
下午的时候做过准备，晚餐郑庭赫也没做太久，一个多小时，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已经上桌。
七点半，让几个赌博上头的女人收了桌子，准时开饭。
问了下战绩，得，老母亲最后居然还赢了，其他几个输赢都不太大，只有林薇输得有些惨。
看了眼笑盈盈的林薇，郑大少爷觉得，这娘们儿多半是故意的。
大过节的，日子特殊，吃饭肯定得喝点酒。
开了酒柜里的四瓶红酒和一瓶白酒，郑庭赫忙前忙后的醒酒倒酒。
几个女人都喝的红酒，白酒只有郑大少爷一个人消灭。
平时一向冷冷清清的家里，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而且还都个顶个漂亮，说实话郑大少爷心情很不错。
喝酒都比平时要快不少。
“来，干杯，节日快了，新的一年祝大家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虽然只是阳历，但新的一年终究需要新的气象，就拿郑大少爷举例，他就觉得新的一年应该再多个能和他深交的女人。
至于对象嘛……郑庭赫的眼睛时不时的从缪景灵和赵曦的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赵曦那张看不清年龄的漂亮脸蛋上。
嗯，缪景灵有未婚夫，郑大少爷不是那种去破坏人家幸福的人。
赵曦白嫩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也略微有些迷离。
桌上的人，除了叶瑶和李玥，其实酒量都还不错，特别是林薇和郑庭赫，一个常年独守空房自饮自酌，一个日常性花天酒地。
不得不说，真他娘绝配。
晚餐时间，七个女人喝了五瓶红酒，郑大少爷的一瓶白酒只喝了一半。
吃完饭，郑庭赫收拾了碗筷，和李玥以及叶瑶一起将碗洗了。
刷完锅出来，郑庭赫听见赵曦和江雅宁姐妹还想要再喝点，缪景灵和林薇也都是很赞成，不由得乐了。
一群潜在的酒鬼。
见老妈似乎准备去春秋会所，郑庭赫急忙叫停。
他可不想带这么多女人出门，万一没照看过来出点啥事岂不是罪过？
拦住老妈她们，好说歹说，总算让她们听劝，就留在家里喝酒，郑大少爷还贴心的又给她们准备了些下酒菜，才和叶瑶、小玥玥一起，去电竞房看电影去了。
电竞房很大，还有投屏，看电影很舒服，只是平时家里都没啥人用而已，顶多就是郑大少爷偶尔看球和LOL比赛的时候会用一下。
进了电竞房，细心的反锁门，郑大少爷搂着两个女朋友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没开灯，黑漆漆，就如同私人电影院。
电影挑的是一部好莱坞的动作大片，特效拉满，很能满足视觉效果的那种。
看了一会儿，郑庭赫想要和两个女朋友交流一下剧情，顺便亲亲嘴啥的，但聊着聊着两个女朋友就没了声音，偏头一看，才发现叶瑶和李玥因为红酒后劲上来，已经睡了过去，还有轻微的鼾声。
温柔的笑了笑，郑庭赫将电竞房的暖气开得更足，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电竞房。
客厅里，江雅宁她们还在桌子上喝酒，只不过下酒菜没有怎么动，想来晚上都吃的不少。
“你朋友才二十七都结婚了，你三十了还不急。”
刚一出来，郑庭赫就听见老妈在催小姨的婚，不由得脸色一变。
这当妈的怎么回事？怎么老想着把小姨嫁出去？
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听见老姐的话，江雅妮只是默默饮酒，压根不搭腔。
妹妹油盐不进，江雅宁叹了口气，继续和林薇闲聊。
闲聊的话题无非就是林薇和老公感情怎么样，这么晚还不回去老公会不会担心。
面色微微醺红的林薇轻轻一笑：“我和他分居很久了，彼此从来不过问。”
江雅宁没想到林薇和其丈夫之间感情有问题，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转移了话题。
赵曦倒是劝道：“夫妻之间，本来就是相互体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感情出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好，一直分居也不是一回事。”
林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雅宁斜睨了赵曦一眼，笑道：“婚都没结过的人居然还会劝人？”
郑庭赫：？？？
没结过婚？那李玥哪来的？
郑大少爷一直以为赵曦是未亡人，没想到情况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不由凑了过去，想要听个清楚。
“是，你结过，你了不起，那你怎么离了？”
或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赵曦和江雅宁居然互相说起了对方的痛处。
江雅宁有些埋怨的瞪了赵曦一眼，而后轻声说道：“就是因为离过婚，所以我才觉得，如果感情已经破裂，早点离婚不失为一件好事。”
郑庭赫：……
听见这话，郑大少爷有些难受，毕竟这是他妈啊，当妈的心里不好过，儿子自然是感同身受。
“好事？那你离了这么多年，都跑去国外了，怎么也没再找个？”赵曦抿了一口红酒，问道。
“没遇见合适的。”
“那我给你介绍……”
“咳咳，还在喝呢？”
郑大少爷适时的插嘴，打断了赵曦的话。
几个女人聊天很投入，除了江雅宁，都没有注意到郑庭赫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听见郑庭赫的声音，赵曦立即也打住了话头。
“不是在和瑶瑶她们看电影，怎么出来了？”
江雅宁早就看见儿子从电竞房里走出来，她笑了笑，轻声问道。
“她们睡着了，我出来看看，你们少喝点……”
某人的本意只是出来拿瓶红酒进去慢慢晕一点，酝酿些“一杯红酒配电影”的情调。
“你把她们带房间去睡，别着凉了。”
“好。”
郑庭赫闻言，转身返回了电竞房。
他并未叫醒两个女朋友，而是拦腰抱起，先抱李玥，再抱叶瑶，将她们带去了二楼的客房。
途中，两个女朋友都睡得很死，没有一丁点醒过来的迹象。
看见这一幕的赵曦表情很微妙。
忙活完，郑庭赫也没去打扰老妈她们喝酒，拿了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返回了电竞房继续看电影。
好莱坞大片看完，郑庭赫又放了一部很经典、年代很久远的电影，霸王别姬。
很可惜，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在那惊天一跳之下，成了一代人无法抹去的回忆。
电影放到一半，电竞房的门被推开，让郑庭赫意外的是，居然是江雅宁走了进来。
本以为来的会是江雅妮的。
“干啥？”
冬天到来，家里只要有人就都开着暖气，江雅宁穿着一身绸缎质地的黑色睡衣，昏暗的电影光芒下，越发映衬她那欺霜塞雪的白皙肌肤。
郑大少爷不禁感慨，要是时间倒退二十年，自家老妈真不一定比月儿差。
可惜，时光这玩意儿太过无情，无数美人容颜老去，无数英雄白发苍苍。
“怕你无聊，来看看你。”
江雅宁没有开灯，走到沙发床边坐下，很顺手的拿起放在旁边的红酒杯喝了一口。
“看电影有啥无聊的？”
郑大少爷点燃一支烟，很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如何打发漫长的时光，一个人看电影而已，真算不上无聊。
“怎么不出来？”
江雅宁踢掉脚上的拖鞋，也躺上了沙发床。
郑庭赫见状，急忙往一旁挪了挪，给老妈腾了一定的空间出来。
虽然沙发床很宽，但郑大少爷还是不想和老妈挨得太近，怕喷出来的烟雾熏着对方。
“我还没到二十岁，和你们能有啥共同语言？不如一个人看看电影……对了，刚才听你说赵姨没结过婚，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虽然和李玥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但对方家里的情况，郑大少爷可谓是一无所知。
“上一代人的事，你没必要知道的这么清楚。”
江雅宁根本不想多谈这个话题，直接敷衍了过去。
“妈，你这是在吊儿子的好奇心。”
郑庭赫翻了个白眼，很无奈。
江雅宁捂嘴轻笑一声，很是俏皮的眨了眨眼：“你只用知道，那是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
咀嚼着这个词，郑庭赫有些丧气。
好像，有点难啊。
“确实，现实里从来不缺至死不渝却又浑然不觉的爱情故事。”
郑大少爷抽着烟，望着大屏幕。
屏幕上演绎的故事，被很多人看作是华语电影的巅峰，数不清的人为之失魂落魄，黯然伤神。
进电竞房后，江雅宁第一次将目光移开，看向了投屏。
这部电影她自然也看过。
荧幕上，旦角程蝶衣妆容艳丽凄迷，长发披散，双眸绝望却又渴望。
“你还爱看这片子？”
在江雅宁看来，这部电影大概是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才会去看的。
“以前就看过，无聊的时候再翻出来瞅瞅而已……”郑大少爷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每每看这部电影，我都会觉得人性这玩意儿，是那么的伟大，又是那么的卑劣。”
顿了顿，郑庭赫自嘲的笑了：“特别是卑劣的那一面，我看的时候就像是在照镜子……受到外界的巨大压力，我会不会和片里的男主角一样，选择放弃一切？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一直没有答案。”
某人的话其实不准确，看电影，就是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而他，是照着镜子突然就乐了起来。
江雅宁轻轻的握住了儿子搭在沙发上的那只手。
“怎么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儿子的情绪不太对。
那突如其来的低沉和颓废，她以前几乎没有在郑庭赫身上看到过。
“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真正的门前流水尚能西，有时候照镜子，我都不知道里面那个到底是不是我。”
喝了半斤白酒之后又喝了大半瓶红酒，郑大少爷脑袋早就有些晕晕沉沉，罕见的吐露了一些真情实感。
一直以来，郑庭赫都觉得自己很割裂，拥有的那些上辈子记忆，让他很多时候都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二十八岁还是十九岁。
主导他躯体的，到底是肆意骄傲的十九岁，还是阴沉狠辣的二十八岁。
虽然不明白儿子到底在说什么，江雅宁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一丝恐慌和无措，她紧了紧儿子的手。
“扯远了，”郑庭赫又续上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说这电影，霸王别姬霸王别姬，老妈，你觉得谁才是真正的霸王？”
江雅宁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儿子继续不急不缓的说道：“男主角不过就是戏台上演出来的霸王，真正的霸王，应该是袁四爷，这个有一场极其浪漫的、英雄末路式退场的男人。”
“只是可惜，这个霸王，从来没有被虞姬爱上。”
上辈子的寿命终止于二十八岁，郑庭赫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的退场，太过潦草和简单。
话语絮絮叨叨，烟一直叼在嘴里，烟灰散落在胸前。
江雅宁抬手，轻轻拍去儿子胸口的烟灰：“你喝多了。”
“怎么可能？”郑大少爷歪头，咧嘴一笑，“我这人啊，有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会喝多……继续看电影，我特喜欢看这种宣扬禁忌之恋的电影。”
“禁忌之恋？”
江雅宁黛眉轻蹙，有些不解。
郑庭赫平静的点了点头。
“嗯，无论如何，程蝶衣……终究和男主角、袁四爷一样，是个男人。”
就如同，不管怎么样，江雅妮都是他的小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