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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里，某人视线似乎是落在乔菲菲的两只脚上，思绪却早已飘远，双眼完全没有聚焦。
正准备给洛月影打电话的乔菲菲发现这一点，伸手在狗东西眼前晃了晃：“想啥呢你？还不开车？”
“没啥。”
郑庭赫回过神，踩下油门，笑容温柔。
当时，乔菲菲突如其来的正经告白，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有想到，乔菲菲会突然来这一招，而且看表情，似乎不是开玩笑。
本来在切牛排的郑庭赫停止动作，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菲菲才又说道：“不管喜欢与否，女孩子表白过后，男孩子都要做出回应的。”
女孩子、男孩子，这两个词从平时都是“姑奶奶”，“老娘”自称的乔菲菲嘴里吐出来有些违和。
“这太突然，喝多了？”郑庭赫拿开乔菲菲面前的红酒杯，“少喝点。”
不知该如何做出正面回应，所以选择生硬的转移话题。
“不突然。”
乔菲菲起身拿回红酒杯，喝了一口。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你，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你转到益高之后，我在一中的教室会想你；我去魔都读大学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想你；就连在国外旅游，路过一处风景，都会想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喜欢郑庭赫的时候，是在高三，只是那时，他说他喜欢一个叫宁雨的姑娘。
高中毕业的时候，有很多话想对他讲，然而那时，他在和一个叫李玥的姑娘谈恋爱。
知道他和李玥分手时，特意回了一趟益城，然而他却搂着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漂亮姑娘，笑着说：“哥们儿魅力大吧？”
于是，很多话乔菲菲就一直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停的骂他狗东西。
已经游戏人间好几年的郑庭赫，面对乔菲菲的告白，罕见的手足无措起来，连连喝了好几口酒压惊。
“你不挺贫的吗？”乔菲菲对着他挑眉，“怎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点乱，我抽支烟。”
“要不要考虑考虑和我谈恋爱？”乔菲菲歪着头，举着红酒杯，笑意盈盈，“你觉得不安全，不想让我出国旅游，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你若有意，就喝我这盏残酒。
郑庭赫莫名觉得乔菲菲动作有这一层意思。
“……那你还是出国吧。”
“明白，你不喜欢我。”
乔菲菲放下酒杯，怅然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郑庭赫还是解释道，“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几年的夜宿花丛，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更不知道该怎样去维持一段恋爱关系。
和李玥的恋爱，都成了一地鸡毛，和乔菲菲能谈下去？郑庭赫没有这个自信，更不觉得他能因为乔菲菲，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
“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的意思是让我等？”
“不是，”郑庭赫摇头，“我没那么不要脸。”
“你对自己有误解呀狗东西，这世上还有比你不要脸的人吗？”乔菲菲幽幽一笑，“算了，我就当你今晚没有拒绝我，反正也不急，我再出去玩一年，这一年你好好想想行吗？”
郑庭赫沉默，没有接茬。
好好想想？想啥？
“还有，”乔菲菲葱白手指戳着他吐出来的烟圈，“别再和其他女孩子上床了，我其实挺吃醋的。”
郑庭赫依旧没有接茬，只是笑了两声。
这顿晚餐的三天后，乔菲菲就又出了国，和上一次出国时一样，郑庭赫和洛月影在机场送的她。
那个时候郑庭赫和洛月影已经可以算是熟悉起来。
“月影姐，”临近登机，乔菲菲冲洛月影皱了皱鼻子，“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到处留情。”
郑庭赫尬笑，洛月影微微翻了个白眼。
乔菲菲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以为这只是寻常生活中一次寻常的离别，郑庭赫并没太过在意，只是目光略微有些不舍。
如果当时知道，这一别，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乔菲菲，拼了命，他都会把她留下。
以后的无数个深夜，不管是睡前是清醒还是烂醉，郑庭赫都会梦见那个晚上。
那个乔菲菲说“不过我喜欢你呀”的晚上。
梦里，他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点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梦里，她笑靥如花，灿烂明艳，就一直留在他身边。
只是醒后，一切画面都是支离破碎。
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他也永远回不到那个晚上。
“月影姐~”
思绪再一次被乔菲菲的嗓音打断。
这娘们儿开着免提，声音很甜，比面对他的时候甜美。
“我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呀……我和狗东西来接你。”
郑庭赫嘴角微微抽搐。
这句“我和狗东西来接你”，怎么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洛月影似乎并未多想，语气平淡：“你俩在一起？”
“嗯，刚下高铁，他来接的我，”乔菲菲搭在白色运动鞋上的脚丫子翘啊翘，“你在哪呢？我们来接你吃晚饭。”
“不用，地址给我，我自己过来。”
“好吧，那我们到了给你发地址。就这样，先挂了？”
“你在他车上？”
洛月影突然如此问道。
乔菲菲小嘴一撅：“他来接我，肯定在他车上嘛。”
“你看看他副驾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内裤。”
郑庭赫：？？？
不是？月儿？这话能瞎讲的啊？
都道过歉了你还揪着不放就没意思了不是？
乔菲菲懵了良久，才眼角抽搐的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他，”洛月影音调冷冷的，“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副驾脏，最好看看缝隙这些地方。”
说完，洛月影挂断了电话。
乔菲菲依旧捧着手机发呆。
良久，手机一放，乔菲菲猛地偏头瞪向某人。
“月影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鸡呀。”郑庭赫很无辜的眨眼。
“说普通话！”
乔菲菲这娘们儿胆大包天的一巴掌扇在某人腿上。
“她说的你问她去，问我干嘛！”郑庭赫金刚怒目。
“老实交代到底发生啥了？”
“烦不烦？刚回来就审我？哥们儿是犯人？”
“你交不交代？”
这时迈巴赫正好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郑庭赫只好踩下刹车。
乔菲菲也借机抬起脚丫子蹬在他脸上。
“快！点！老！实！交！代！”
刚上车的时候，脱掉鞋袜的乔菲菲就说她出了一脚汗，现在郑庭赫知道这不是撒谎。
这娘们儿脚丫子蹬上来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足底的滑腻，同时，一股子淡淡夹杂着肉香的汗味儿也钻进了他的鼻孔。
简直是无法无天！
郑庭赫终于大怒。
如此行为，当真是乱了三纲五常。
床笫之欢时，郑庭赫并不介意女朋友的玉足在他脸上踩一踩、蹬一蹬。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公路上！在开车！
虽然红灯亮起没危险，但乔菲菲明显是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
冷笑着抓住这只捣乱的脚丫，郑庭赫一口咬了上去。
“你真变态。”
脚趾很疼，乔菲菲用力抽回脚，嗔道。
“告诉你乔菲菲，下次再敢这样，定斩不饶！”
某人横眉冷对，展现出未来一家之主的威严。
“来！斩我！”
乔菲菲很二皮脸的将脖子伸了过去，嚣张至极。
“别闹！绿灯了。”
绿灯终于亮起，郑庭赫推开这娘们儿的脑袋，转移话题。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乔菲菲叉着腰，喝问道，宛如公堂上审问刁民的女县令。
“招招招，”郑庭赫不耐烦的骂道，“招个鸟招！就是用月儿的车当了次床，你奈我何？”
乔菲菲：？？？
用月影姐的车当了次床？
很聪明的她很快想明白了其中三昧，冷笑道：“你居然和其他女人在月影姐车上车震？还把人家内裤留下了？”
“对，就是如此，”郑庭赫很坦然的点头，“你要怎样？”
女朋友里，郑庭赫最不怕的就是乔菲菲这娘们儿。
乔菲菲沉默半晌，突然很无厘头的问道：“月影姐的车有行车记录仪吧？”
“嗯？”
“什么时候的事？你说行车记录仪还留着吗？我想看看那段视频。”
郑庭赫：……
妖孽！道爷迟早收了你！
懒得搭理这个疯娘们儿，郑庭赫直接一路杀到了她想吃的那家火锅店。
乔菲菲的xp决定了她对郑庭赫和其他女人之间的事确实不怎么在意，反而还很想当一个能窥见全貌的观众。
不过这种小众爱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待洛月影也到了过后，乔菲菲便开始声色俱厉地斥责行事放浪形骸的某人。
郑庭赫这次冷笑都懒得笑了，抬了抬眼皮子，直接坐到老婆身边手拉手。
“这事儿不是说好不提了？”
“怕菲菲坐了不干净的地方生病，提醒一下而已。”
洛月影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就是说出口的话很恶毒。
心中为岳晴打抱不平，郑庭赫嘴上也没忍住替其申辩：“别这样说，人家挺纯洁一姑娘。”
“你这是为了别人责怪月影姐咯？”乔菲菲如同拱火一般的质问某人。
呵呵。
硬了，这娘们儿翅膀真硬了。
拳头捏得邦紧，郑庭赫脸上赔笑：“我闭麦，月儿，就等你来点菜了。”
“你点，没胃口。”
“看看你，”乔菲菲气咻咻地哼道，“都把月影姐气得没胃口了。”
“我你妈！乔菲菲！想死是不是？”
“急了。”乔菲菲手一指，头一歪，笑容轻蔑。
郑庭赫血压瞬间飙升，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
“去哪？”
乔菲菲连忙问道，担心真把狗东西气走。
“买降压药。”
噗嗤。
乔菲菲笑出了声。
一边和乔菲菲斗嘴，一边安抚似乎心中还有芥蒂的老婆，郑庭赫还得腾出功夫点菜，不可谓不忙。
这家火锅店生意不错，店内坐满，上菜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菜单刚给服务员没多久，现炸酥肉就端上了桌。
蘸了一下辣椒面，郑庭赫吃了一块酥肉，立马就皱起了眉：“鸡胸肉炸的。”
以前他和乔菲菲吃过很多次这家店，酥肉都是猪肉，如今居然换成了鸡胸肉？
“鸡胸肉便宜嘛，”乔菲菲不在乎是什么肉，“听说益城很多火锅店的酥肉都换成鸡胸肉了。”
郑庭赫没评判这一行为，给老婆喂了一个。
“味道咋样？”
“一般，花椒放得有些多。”
“我也觉得。”郑庭赫笑着点头。
别看老婆大人厨艺一般，吃可是真的会吃。
不然也不会中意春秋会所的菜肴。
乔菲菲突发奇想地道：“你说花椒放这么重，有没有可能是这肉不新鲜？花椒是来盖味道的？”
经这娘们儿一说，郑庭赫和洛月影再也没动过那盘酥肉，乔菲菲则将其吃了个精光。
某人后知后觉，这娘们儿不会是故意这样说，怕自己和月儿和她抢食？
涮火锅的时候，乔菲菲这娘们儿再次哪壶不开提哪壶，询问和郑庭赫车震的那个女人是谁。
郑庭赫心头火起，直接怼道：“是谁不重要，比你漂亮就行。”
乔菲菲俏脸立马黑了。
她虽然不算太自恋，也自认比她长得好看的女人不会太多，目前为止亲眼见到过的，只有月影姐和狗东西家里的那个小姨。
至于叶瑶、宁雨之流，皆碌碌之辈，不足挂齿。
大为光火，乔菲菲美眸闪烁，悄悄瞥了洛月影一眼，问道：“那和月影姐比怎样？”
郑庭赫理所当然的笑道：“这世上有比月儿还好看的人？”
乔菲菲：……
自取其辱了，好气。
“退一万步，就算有，那月儿也是我心中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乔菲菲：……
这狗东西不是自诩要一碗水端平开后宫？怎么当着她的面，居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表现对月影姐的偏爱？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其实在座换成宁雨或者叶瑶中任何一人，郑庭赫都不敢说老婆是世上最漂亮的人。
不过乔菲菲嘛，色厉而内荏，不值一提。
郑庭赫冲洛月影献媚，极尽讨好之能，乔菲菲冷眼旁观。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所谓的一碗水端平都是屁话。
只要是人，就会偏心，也会偏爱。
父母都是如此，何况男人？
而乔菲菲现在想的是，无论如何，都希望郑庭赫偏爱偏心的那个，会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就算那个人是洛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