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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下午，秦若在学校临时开了一个会。
会开完已经是晚上八点，秦若懒得再回家，索性就近在滨江华府睡了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这不，早上刚穿上鞋推开门，就看见对面门也开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混蛋和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知性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混蛋嘴里还说着“记得吃药，别怀上”，真是呵呵。
女人秦若见过两次，知道是刚搬来没多久的邻居。
看着女人脖子上的吻痕和满脸轻佻笑容的混蛋，秦若一张俏脸瞬间冷了下去，一对好看的桃花眸子更是冷冽得如同九幽寒潭。
本来被郑庭赫逗得有些脸红的缪景灵，瞧见眼神冰冷的秦若，瞬间愣了愣。
她偏头看了眼脸色精彩的郑庭赫，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和某人关系匪浅。
“放心，”缪景灵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郑庭赫：……
“误会。”
某人艰难的开口，急忙快步走到了秦若面前。
“都是误会。”
“她是谁？”秦若冷冷的盯着缪景灵。
郑庭赫甩头：“不熟。”
“嗯，确实不熟，”缪景灵浅浅的微笑着，“郑庭赫同学，那老师就先走了，不耽误你和朋友叙旧。”
说着，缪景灵就走向了电梯口，按下按钮。
好巧不巧，电梯就在上一层，几乎是秒到，缪景灵走进电梯，还不忘对郑庭赫挥了挥手：“改天见。”
郑庭赫：……
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郑庭赫杀人的心都有了。
“郑庭赫，你厉害。”
秦若盯着郑庭赫看了良久，随即冷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某人还想解释。
“你是发情的泰迪？看见谁都要扑上去啃一口？”秦若这次是真的没绷住，很没有风度的骂道。
“别说这么难听，”郑庭赫拉了拉秦若的胳膊，“我就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一个错，你放心，我和她就只是一夜情。”
秦若甩开郑庭赫的手，走向电梯口。
“别这样嘛，你听我跟你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庭赫急忙追了上去。
秦若按了两下按钮，见电梯久久不来，直接朝楼梯口走去，压根不搭理郑庭赫。
郑大少爷快哭了，又是追上去。
“好若若，不生气不生气，我知道错了。”
从九楼走到一楼，郑庭赫又是拽又是拉又是哄，秦若都没有搭理他一句。
“你是不是要回家？我送你？你说句话行不？”
口干舌燥的某人哀求道。
“滚远点！”
秦若厉声道，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即使某人都追到了小区外面，都没能阻止秦大姐姐上出租车。
寄！
郑庭赫颓然叹气，这个年，是真他妈不好过。
算了，当务之急是回家过年，若若这儿，年过完再来哄吧。
郑庭赫垂头丧气的回到滨江华府里面，钻进了迈巴赫。
等某人回到浣溪沙时，已经是早上十点。
江雅妮和江雅宁皆是双臂抱胸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某人回来。
看这架势，又是一场三堂会审。
心累的郑大少爷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去做年夜饭。”
“站着！”江雅妮咬牙切齿，“从哪来？”
小姨神情不善，老妈明显也有些不悦，郑庭赫叹气：“昨晚喝酒碰见缪老师，喝高了，在缪老师家睡的，刚起来。”
“你们睡的一张床？”
“没，我睡得其它房间。”
“那早上怎么是她接的电话？”
“都说了喝多了，手机拿错了呗还能是咋滴？”郑庭赫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我和她能怎么滴？”
江雅妮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她和她未婚夫的关系我能不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小点声，我去做年夜饭。”
郑庭赫只能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来打消江雅妮对他的怀疑。
话音刚落，玄关处又传来动静，郑庭赫扭头看去，原来是老东西和白启来了。
白启是孤儿，每年除夕都是跟着郑九城过的，大老板在哪他在哪，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夫人，江小姐，小庭，新年快乐啊。”
长得凶神恶煞的白启拱手拜年，笑容憨态可掬。
来了人，江雅妮收敛了脸上的怒容，瞪了小混蛋一眼。
有空再问你！
郑庭赫无所吊谓的撇嘴，对老东西说道：“来厨房给我打下手。”
“忙你的去。”
“切。”
郑庭赫耸肩，脱掉外套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中午的年夜饭。
呃，中午的年夜饭听上去好像有些怪，意思差不多就行。
郑九城点燃一支烟，冲白启说道：“去门口把对联贴了。”
“好嘞！”
春联是郑九城找锦省一个著名的书法家手写，可谓是一字千金。
随后，郑九城瞥了江雅妮一眼，轻声道：“雅妮，上楼呆会儿，我和你姐有话说。”
江雅妮其实是有点怵这个姐夫，她点头应了下来。
待江雅妮上楼后，郑九城坐到了前妻旁边：“雅宁……”
“郑九城，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江雅宁冷声打断了郑九城的话，“所以你别来和我说话。”
郑九城眯眼：“招你惹你了？”
“你把儿子打成那样，你说招没招我？”江雅宁愠怒道。
“那是他该打。”
“那我和你更没什么好说的，离我远点。”
郑九城耸肩，也懒得和这个臭脾气前妻多聊，起身走进厨房，对着在忙活的兔崽子就是一巴掌。
郑大少爷捂头，一脸委屈：“怎么了？”
“和江雅妮说了没？”郑九城问道。
“不是说年后？不还早着？”
郑庭赫熟练的使用着拖字诀。
“今天就过年了。”郑九城提醒儿子。
“没过十五都是年嘛。”郑庭赫嬉皮笑脸。
“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郑九城冷笑，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脑门挨了一下，郑庭赫“唉哟”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郑九城，你再动手试试？”
不知何时，江雅宁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桃花眸子泛着寒芒。
郑九城赔笑一声：“我和儿子闹着玩。”
“不帮忙就别捣乱，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让儿子在里面忙活。”
郑九城：……
前妻这屁股，是不是太偏了？
郑九城心怀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接过了儿子手上的工作。
“出去，别挡着我。”
郑庭赫冷笑一声，解开了围裙，替老东西系上：“春卷和酥肉最后再炸，先把滋补鸡炖上……”
“要你教？这个点了鸡还没炖，你是在干嘛？”郑九城横了儿子一眼。
郑大少爷悻悻然的耸耸肩，拉着老妈离开了厨房。
江雅宁看着儿子泛红的脑门，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你到底怎么招他了？”
“他更年期到了呗。”郑庭赫撇嘴，心中很不爽。
“小庭，又说大老板坏话是吧？”
贴完春联的白启笑着走了过来。
“没，哪敢？”郑庭赫掏出烟，“白哥来一支？”
白启摆摆手：“我去给大老板帮忙。”
郑庭赫将烟扔到茶几上，打开了电视，随便放了起来，听个响。
见妹妹还没下楼，江雅宁揉着儿子的脑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江雅妮不信我，你也不信我？”郑庭赫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几时骗过你老人家？”
“从没对我说过实话。”江雅宁哑然失笑。
郑庭赫：……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崩塌的。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叶瑶和艾晴也到了浣溪沙。
没见着干爹，郑庭赫一点也不意外。
每年这个时候，干爹都会去慰问基层干部和群众，忙着呢。
“干妈！”郑大少爷甜甜的叫了一声，抱住了艾晴，“想死你了我。”
江雅宁眼角一阵抽搐。
“想我也不知道常来看看我？我发现你这小子这一年来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怎么？亲妈回来了就忘了干妈？”
同样是揉了揉郑庭赫的脑袋，艾晴打趣道。
“没办法，”郑庭赫耸肩，一脸的无辜，“亲妈会吃醋。”
江雅宁：……
“听他瞎说，”江雅宁上前将儿子拽了开来，“他自己一天不知道忙什么，还怪我头上。”
这个时候，江雅妮也下了楼，三个长辈当即聚在一起聊起了天。
郑庭赫和叶瑶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窃窃私语。
“瑶瑶，我真是想死你了。”
说着，某人如同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手链，殷勤的给叶瑶戴了上去。
“哟？”叶瑶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不找我算账了？”
“算啥账？”郑庭赫装傻。
“乔菲菲和你不都是气势汹汹的想找我算账？”叶瑶冷笑，食指勾着某人的下颚。
“哪有这回事？爱你都来不及。”
郑庭赫搂住叶瑶的小蛮腰，嘴巴也朝对方脸蛋上凑。
“离远点哈，我还在生气。”
叶瑶娇嫩的掌心挡住了某人的嘴唇。
干妈她们都还在，叶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和郑庭赫表现得太过亲昵。
“这俩感情越来越好。”艾晴瞅见这一幕，欣慰的道。
江雅宁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江雅妮的眼神却是酸溜溜的。
被叶瑶拒绝亲热，郑庭赫有些不乐意，你还生上气了？
“你有啥好生气的？”
“庆城好玩吗？”
郑庭赫：……
瑶瑶怎么会知道？
“这手链李玥也有一条吧？”
郑庭赫：……
哦哟，这俩感情真好，这点小事都要说。
某人麻利的起身，目的地是厨房。
“我去给老东西帮忙，你坐一会儿，要喝饮料自己拿。”
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叶瑶冷笑连连。
“瑶瑶想喝什么饮料？我给你拿？”江雅妮很和善的问未来的侄儿媳妇。
“不用小姨，我自己来。”
叶瑶礼貌的微笑起身，却眼尖的看见江雅妮的右手手腕之上，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银色手链。
为什么他也会给小姨送？
叶瑶柳眉微微皱了皱，有些不解，有些狐疑。
走进厨房的郑庭赫，发现老东西正准备烧鱼，笑了笑：“鱼我来烧吧。”
“行。”
郑九城自然不会和儿子客气，解下围裙递了过去。
“说起来咱家几乎没人爱吃鱼，”系着围裙，郑庭赫随口吐槽，“却为了个年年有余的彩头，年年烧鱼，真不值当。”
“你懂个屁。”
客厅里几个女人聊着天，郑九城也懒得去掺和，索性和白启在厨房里抽着烟，顺便打打下手。
“问你件事。”郑庭赫不动声色的挑挑眉。
“有屁放。”
“上次听洛叔说芝姨有个女儿，现在在哪你知道不？”
郑九城眉毛一挑，没急着说话，自家这儿子，绝对不是个无的放矢的性子。
一旁的白启神情有些诡异。
原来大少爷都知道芝姐的事儿了？
想到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白启眼神略微有些黯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老东西不说话，郑庭赫继续自说自话：“前段时间益城新开了家酒吧叫桃源，好像芝姨以前的那家舞厅也叫桃园吧？真巧。”
白启惊讶的摸了摸大光头，大少爷的消息挺灵通嘛。
郑九城笑了：“想问什么直接问，别拐弯抹角。”
“没啥，就随便聊聊天……帮我递一下豆瓣酱。”
将东西递给儿子，郑九城眯起了眼睛。
这兔崽子，什么时候喜欢玩这套了？
“听说人家小手叫你郑爸爸，你说现在她要是见了你，是会喊你叔叔还是爸爸？”郑庭赫继续和老东西瞎扯。
郑九城好笑的在儿子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现在这个桃源确实是小锦在经营，我让人帮衬了一番。”
老东西承认得坦然，某人反而不好再瞎聊，只能说道：“前段时间见过一次，很漂亮，可以想到，芝姨年轻时候一定也很漂亮。”
“嗯，确实很美，人也很善良，只是可惜好人永远没好报。”
郑九城语调略微有些惆怅，眼神逐渐放空，思绪似乎飘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我这种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那些，却一个个离我而去。”
好一个离我而去。
郑庭赫给鱼盖上锅盖，扭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爸，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爱芝姨多一点，还是爱我妈多一点？”
顿了顿，某人又补充道：“不准说她们都是你的翅膀！”
郑九城：？？？
都是我的翅膀？这是什么玩意儿？
乜了儿子一眼，郑九城嘴角轻轻上扬，笑容不是那么正经，有几分轻佻随意，和郑庭赫很像。
嗯，老子像儿子，没太大毛病。
“这么多和你有关系的姑娘里面，你爱谁更多一点？”
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