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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台之上,唐三藏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了口:「好,此番为了解救那五百囚僧,为了获得通关文牒,更为了宏扬我佛门教义,我不得不为之。」
孙悟空一听,立刻上前,将唐三藏从高台上轻轻驼了下来。唐三藏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郑重地说道:「贫僧愿意与大国师完成那长安水陆法会上未竟的辩论。」
六耳猕猴见状,连忙表态:「吾这便返回九极山,请师父出山。」说着,他向众人抱了抱拳,「诸位且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六耳猕猴身形一闪,一个挪腾跳跃,翻了个筋斗,便朝着九极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五凤楼上,车迟国王带着文武大臣也一同走了下来。国王边走边吩咐道:「大国师即将驾临,我们要好好准备迎接,快将仪仗摆起来。」
唐三藏师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猪八戒忍不住咂了咂舌,小声嘀咕道:「乖乖,大国师要来,这车迟国上下都这麽隆重,可见其在车迟的地位之高。」
孙悟空看了唐三藏一眼,心中有些担忧,问道:「师父,你此番可有把握?」
唐三藏唱了声喏,脸上却露出几分无奈,只能说道:「为师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时间流转,地点转换至车迟国的皇城之中。因为即将进行一场重要的论法,所以见证的人不仅仅局限于车迟国王和一应大臣,而是吸引了更多的民众前来。
他们特地将论法的地点设在了皇宫外的法坛之上。
国王坐在首位,仪仗队摆出了浩大的阵势,都是为了欢迎大国师林楠的到来。
林楠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驾临城中,他们这般迎接,足以显示出其在车迟国的崇高地位。
这一切落在唐三藏师徒的眼中,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唐三藏感慨道:「在长安之中,唐皇为尊,即便是为师,虽然能得到唐皇的承认,但也无法获得如此多百姓的爱戴。」
说着,他的目光左右打量,只见周遭的百姓一个个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无比期待的激动神情。他继续说道:「即便是唐皇在长安城中,也不至于受到如此多百姓的爱戴,见到他而如此激动。」
猪八戒好奇地问道:「师父,你为大唐御弟,在那大唐长安城中,是否也有这般威风和影响力?」
唐三藏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否认道:「为师在长安虽然也有些声望,但远不及此。」
孙悟空也喃喃自语道:「这大国师在车迟的地位实在太强大了。他只是因为二十年前求雨成功便成为了国师,为何会在车迟拥有如此多的百姓爱戴和如此大的声势?」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孙悟空,唐三藏也同样不得其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论法的时刻终于临近。车迟国王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百姓们也纷纷聚集起来,全城之中的人几乎都汇聚在了一起,都在等待着大国师的到来。
人们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方向,那便是九极山的所在。唐三藏师徒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
忽然,天边涌起了一抹紫气,这紫气迅速壮大,转眼间便弥漫了整片天空。紫气千里,让人们都能清晰地看到。
「紫气东来,圣人将出。」有人低声说道,「是大国师要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高昂的龙吟之声从那紫气之中响起。紫气中多出了一道白色,赫然是一条蜿蜒跳跃的白龙,浑身如玉,熠熠生辉。
而在这龙背上,站着一位道人,正是大国师林楠。
「好大的阵仗啊!」孙悟空喃喃自语道,「颇有俺老孙当年作为齐天大圣时的威风。」
一旁,猪八戒看了孙悟空一眼,想要嘟囔两句,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林楠乘龙而来,从九极山而出,直赴车迟皇城。他此番前来,意在论法扬道威。
再加上百姓们众志成城丶万众一心,因此有天人感应丶异象而生,形成了紫气千里的壮观景象。
林楠乘龙很快便飞过了天空,来到了皇城上方。
「大国师!」忽然,安静的城中有人大声喊道。
顿时,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喊了起来。转眼间全城之中只剩下了一道声音:「大国师!大国师!」
人们高声呼喊着,表达着对大国师的崇敬和敬仰。
白龙发出了一道长吟,缓缓降落在唐三藏师徒之前,同时压下了诸多喧嚣的声音。
林楠从龙背上飘然而下,落在了地上。
「大国师……」车迟国王激动地走上前,深深朝林楠行了一礼。
在他身后,文武大臣们也纷纷行礼,其中很多更是直接跪拜而下,对着林楠行了大礼。
这是弟子之礼,也是对大国师的崇高敬意。
转眼间,这两班文武便有半数都拜了下去。唐三藏师徒见状,猪八戒不禁感慨道:「当真是好威风啊!这大国师做得真是舒坦。」
孙悟空看着这一幕却有些奇怪,不解为何他们都对林楠如此热情。他心中嘀咕道:「他们这样子,便是遇上了天庭真仙丶灵山菩萨,也没有那麽虔诚吧?」
这时,林楠微微一伸手,用法力将所有人都托了起来。车迟国王看着林楠依然年轻的面庞,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时光匆匆啊!大国师上次在此法坛之上论法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国王感慨道,「多年而过,寡人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而大国师却风采依旧。」
「陛下也风采依旧。」林楠微笑着回应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林楠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唐三藏师徒的身上。
「玄奘法师,许久不见了。」他朝着唐三藏点了点头打招呼道。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大国师。」唐三藏双手合十唱了个喏回应道。
林楠接着说道:「在那大唐之中就连唐皇都是虔心礼佛之人。长安城周围寺庙百座丶僧人数千。而现在这车迟皇城中却无有一座佛寺只有道观和庙宇道士庙祝上百。」
说着他看向唐三藏问道:「你且看来这车迟皇城百姓是否要比长安百姓所过富足安乐?」
昔日两人在大唐长安城中曾有一番辩论却被观世音菩萨打断因此论到了半途。
如今林楠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想继续未竟的辩论。
面对林楠的提问唐三藏一时无言。这时孙悟空却忍不住插嘴道:「大唐为人道中心丶繁华之地自然要比车迟要好上一些的。」
林楠闻言笑了笑转向孙悟空问道:「你可曾去过大唐?可在长安城中待过?」
孙悟空摇了摇头坦然说道:「老孙没去过大唐也没在长安城里待过。但是想来那人道中心之地应当是比这里繁华富足的。」
林楠点了点头又看向唐三藏说道:「或者你可问问玄奘法师是否如此?长安之中是否如孙悟空所言一片富足繁华?」
说着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唐三藏的身上。孙悟空也期待地看着师父想听听他的看法。
面对这种询问唐三藏无可奈何。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开始将长安城和现在的车迟皇城进行对比。
在林楠的预料之中,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为何玄奘法师却沉默不语呢?」
唐三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长安城,确实无法与车迟皇城相提并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是对这个事实的承认。
接着,他继续解释道:「然而,大唐并没有车迟国那众多的神物,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差距,但这与佛道并无直接关联。」
林楠闻言,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坚定:「怎麽能说无关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佛门之人,平日里不事生产,只是参禅念经,口口声声说要施恩于大众,但实际上却是依靠信众的供养生活。」
他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你们看看那些佛寺,无一不是奢华至极,动辄为佛像塑造金身铜像,佛殿之内,处处贴金饰银。光是长安城附近,那些佛寺的建造成本,以及僧人们的日常开销,就足以让上万甚至数万的百姓得以饱腹。」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可是,长安城中仍然有许多乞儿,还有贫民区,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玄奘法师,你怎麽能说这与佛门无关呢?」
林楠的目光紧紧盯着唐三藏,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而车迟皇城,没有兴建佛寺,却将这些资源都用来造福于民,因此这里的人人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唐三藏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反驳,但林楠却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玄奘法师想要辩论,那我们就到台上去,让车迟的百姓们都来见证。」
说罢,林楠身形一闪,轻盈地落到了法坛之上。孙悟空对林楠的言辞并不感兴趣,他作为修行人,对凡俗之事并不太在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然而,他还是对唐三藏说道:「师父,您就去与他一辩,将我们佛门的真意辩个明白,也好将那五百囚僧救出来。」
说完,孙悟空施展法力,让唐三藏也飘然落到了法坛之上。
两人盘膝而坐,面对面地立着。他们的言辞都经过法力的放大,使得全城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唐三藏首先开口:「大国师刚才所言,不无道理。然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佛慈悲,却是在人心之上耕种,能够消除人心中的种种业障恶念,引导人们向善,使得人心得以安静,怨气不再存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坚定和自信:「佛门与世俗的分工虽然不同,但实则有着相似之处。大国师也不能说佛门和佛寺的存在没有必要。」
林楠却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什麽消除旁人业障?大唐长安城中,佛寺众多,僧人们不都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吗?他们要求信众自行念诵佛号,才能脱离苦海。而寻常百姓务农生产,是在土地之上耕耘,才能收获农作物。」
唐三藏闻言一怔,林楠的话仿佛击中了他的要害。这的确是「小乘佛法」的一个弊端,更多地讲究的是自我救赎。
然而,唐三藏并没有迟疑太久,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佛法有大乘和小乘之分。小乘佛法,的确讲究自渡。但贫僧此番西行,正是为了去西天求取大乘佛法。」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待大乘佛法求来,便能普度众生。」
林楠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唐三藏这番转移话题的举动。他轻声说道:「既然玄奘法师提到了小乘和大乘的区别,那我们就暂时先放下这个话题。」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我想请问法师,如果有一座佛寺,官方在追查罪犯时,发现罪犯潜藏在佛寺之中,已经化身为其中的僧人。然而,他们在成为僧人之前,却都是恶贯满盈之徒,灭门屠户丶奸淫掳掠丶无恶不作。但他们却一朝顿悟,成了佛门僧人。在这种情况下,官方入寺抓捕,却遭到佛门之人的阻挡,声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应再追究』。请问法师,这话是对还是不对?」
林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而世俗律法,往往都有窝藏罪犯即同犯的规矩。这样一来,佛寺的主持也是死罪。不知玄奘法师是否认可这个说法?」
唐三藏闻言,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佛门的确有『回头是岸』一说,这是佛门中的大功德之事。主持的做法并无过错。」
林楠追问道:「那就是说,官方错了?律法错了?」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唐三藏,「还有,那些被抄家灭门的人错了?被奸淫掳掠的人错了?这样一来,佛门的大功德,究竟是对谁来说的?无辜者的性命,又由谁来偿还?」
唐三藏沉默了,他无言以对。法坛之下,众多围观的百姓也都沉默了,他们都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台下,唐三藏的弟子们焦急万分,因为他们的师父一时间竟然无法回应。
过了一会儿,唐三藏才缓缓开口:「那主持的做法,在佛门中并无过错。但他窝藏罪犯,善行并不能抵消业障。他可以选择舍生取义。」
林楠闻言,拍了拍手,口中明赞实讽:「好一个舍生取义,将一个罪犯说得还有些气魄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便是车迟国中,难以容忍佛门的原因。明明毫不务实,却有百般理由可辩。」
唐三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面上有些许羞愧之色:「并非佛门之因,而是贫僧修为不足罢了。待贫僧求来大乘佛经,必然能够普度世人。」
林楠淡淡地说道:「那就等你取得大乘佛经再说吧。我们车迟国中,还是要继续这样发展,不容佛门。至于那五百囚僧,他们此前享受了车迟国多年的供奉,如今搬搬水泥,为百姓服务,也是理所应当。」
在车迟皇城的法坛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林楠的言辞让这位来自大唐的圣僧唐三藏难以应对,以至于无话可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