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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锦不愿意理会盛南纱的事儿,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个沈家。
当初又没有人逼她,既然是自己心甘情愿嫁到沈家去的,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盛南锦淡淡地道,“关上门,这是沈家的事儿,我一个做侄女的,怎么能把手伸到姑姑家里去?何况先前琐琐碎碎那么多的事儿,我这时候出头也不好看。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对表哥有什么想法似的。”
窦姨娘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才没敢跟您开口。不过……卫姨娘在庄子上寻死觅活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当口真出什么事儿,就算卫姨娘的娘家不闹腾,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我是这样想的,实在不行我明儿去一趟田庄,好歹见卫姨娘一面,听听她是什么意思。大家同出同入一场,早年的一点儿恩怨也该放下了。要是我能办的,顺手帮着就办了,要是我办不了的,只能把话带给老爷,听从他的安排。”
盛南锦道,“这倒也是个折中的办法。”
第二天天不亮窦姨娘便坐着马车出发了。
结果黑灯瞎火地赶到田庄上,卫姨娘却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怎么是你来?大小姐呢?”
语气不冷不热的,听的人一肚子气。
窦姨娘一路颠簸辛苦,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见到卫姨娘这副神情如何不恼火?
她生气地道,“大小姐是什么身份?人家才从京城回来,正是养精神的时候,会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折腾吗?”
卫姨娘见她压根没把女儿的事放在心上,甚至用‘芝麻绿豆’形容,咬着牙冷笑道,“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谁也不知道有多疼,等将来你那两个宝贝女儿嫁了人受了欺负,你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
这样的话当着孩子母亲的面说出来,谁会喜欢听?
窦姨娘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不过毕竟是交手多年的老冤家,窦姨娘明白卫姨娘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不舒服。她才不会让对手得意呢。
窦姨娘淡然道,“这份心情我怕是体会不到了。这里山高路远的,消息也闭塞,卫姨娘恐怕还不知道吧?老爷做主,已经将缎姐儿留在家里招赘了,到时候父母都在身边,她怕是吃不得什么苦……”
这件事卫姨娘早就打听到了,当时就气得摔砸了一通。
如今听来,心底的火仍旧呲呲地往出冒。
真是便宜了盛南缎,她有什么能耐和本事?
窦姨娘唯恐气不到她,故意道,“还有绒姐儿也不劳卫姨娘费心,这次她陪大小姐进京,您猜怎么着?居然得了贵太太的喜爱,亲事也有眉目了。”她略微夸张地形容了彭家的情况。
听得卫姨娘眼睛都热了。
她不敢置信地道,“你莫要拿话糊弄我,这样的人家能看上缎姐儿?”
要是放在以前,就凭这句话,窦姨娘也要和她吵上一架。不过如今女儿们婚事顺利,她觉得一面是盛南锦肯提携,另一面便是老天垂怜。因此她决定今后多做好事,少行恶念。因此听了卫姨娘的话,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道,“绒姐儿哪里不好?清清白白的一个孩子,又乖巧又懂事,虽然是庶出,但自有那有眼光的人家喜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落在卫姨娘的耳朵里,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当初盛南纱为了嫁给沈集,可是没成婚就爬上了人家的床……
也难怪沈家会如此轻视她了。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又怨得了谁?
卫姨娘一时无语。
窦姨娘这时才静下心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只见卫姨娘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夹袄,头发整整齐齐地拢着,头上的朱钗首饰,腕上的镯子全都不见了。要不是事先就知道她的身份,还只当是个庄子上齐头整脸的婆子呢。
当初风光无限的卫姨娘居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窦姨娘心里感慨万千,低声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属实不少,我不能在庄子上久留,明日一早便要赶回去。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也能如实替你转达给老爷。”
卫姨娘沉吟许久,这才缓缓道,“请老爷为纱姐儿做主。”
窦姨娘道,“做什么主?难道纱姐儿还能与沈家和离不成?”
一直躲在卫姨娘身后,像个影子似的盛南纱闻声忽然道,“不!我不和离!”
这孩子,还真是一根筋儿,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
窦姨娘无奈摇头。
卫姨娘道,“纱姐儿好歹是三媒六聘嫁到沈家去的,如今成亲才多久,沈家就把妾室迎回了家。这不但是在打纱姐儿的脸,更是在打盛家的脸。老爷不是最在乎脸面名声的人吗?怎么这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了?”
窦姨娘道,“卫姨娘,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有什么不中听的,你就多将就些吧。当初死活都要嫁到沈家去的,是纱姐儿自己吧?日子没过明白,最后弄了个婆婆不喜,丈夫不爱的局面,也是她自己找的吧?她小小年纪,要是真有本事,就该留在沈家,一面制衡婆婆,一面压制姨娘才对,可她却什么都不会做,气头上直接跑回了娘家。结果怎么样呢?沈家那边一点儿动静没有,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难道纱姐儿要在田庄上住一辈子?”
盛南纱咬着下唇不吭声。
这件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妥当,卫姨娘已经骂过她好几次了。
木已成舟,后悔有什么用?
卫姨娘冷冰冰地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窦姨娘道,“我回去会跟老爷说,看看他是什么安排。至于你,还是本本分分地活着吧。你在,纱姐儿起码还有个依靠,遇到难处有个诉苦的地方。你要是没了,她就真的孤苦无依,无人肯管了。”
盛时是什么人,卫姨娘比谁都清楚。
指望他替女儿出头,还不如指望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如今整个盛家,能为女儿出力的人便只有盛南锦了。
只有她开口,沈家才会投鼠忌器,不得不对女儿另眼相看,不敢随意欺辱。
卫姨娘道,“你替我向大小姐递个信儿,就说我知道太太和宋姨娘的事儿,问问她想不想知道太太究竟是怎么死的。”
窦姨娘惊愕不已。
这……这又是什么话?
太太是怎么死的?
太太不是得病死的吗?怎么听卫姨娘的意思,好像太太的死另有缘由,甚至还与早逝的宋姨娘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姨娘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卫姨娘。偏偏对方冷静自持,根本就不像信口雌黄的模样。
窦姨娘牙齿都在发抖,“你……这话可不敢胡说的……”
卫姨娘道,“你把话带到了就行,其余的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