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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打,你不必多嘴,我自有主张!”戚继光一句话就把张同知怼的面红耳赤,不敢再说话了。
“杨文,你从正门打进去;朱珏,你带人去后门;刘千户,你带一百五十人去右角门;剩下的一百五十人我带着,进攻左侧门。各部队到达指定位置以后,听我点炮为号。炮声一响,四路一起进攻。不得迟误!”
“遵命!”三将一起答应了。
张同知又急了,“戚元帅!您不能这样打呀。四个门同时进攻,倭寇没地方跑,肯定要对我家里人下毒手。您打倭寇是好事,但也不能不顾我一家人的安全呀!”
“住口!”朱珏立刻瞪眼怒怼,“大帅正在传军令,你也敢捣乱?你的行为按照军法属于临阵抗命。要不看你是台州府同知,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
杨文在旁边冷笑,“嘿嘿,还一家人的安全?你怎么知道家里还有活人?为了死活都不知道的几个人,你想放倭寇逃出去,让台州城几十万无辜百姓受害吗?”
张同知还想争辩,看见朱珏拿着把刀在那儿晃,满脸杀气,吓得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开始行动!听见炮声,立刻进攻!”戚继光一声令下,三将各自带着队伍赶奔规定位置。
戚继光说的炮,可不是虎蹲炮。新河千户所里面虽然也有炮,这次来台州却没带过来。台州是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府城,要是开炮免不了会损坏城里的建筑,甚至误伤人命。
再说,这次进城的是小股倭寇,戚继光就更不可能因为这几个倭寇,就动用大炮。所谓号炮,其实就是大号的炮仗、二踢脚。能听见响,没有杀伤力。
戚继光带着一百五十名卫所兵来到左侧门,又等了一刻钟,估计其他三路人马也都赶到地方了。继光下令:“点炮!”当兵的拿出信号弹放好了,用火折子点着。
“嘭!——啪——!”两声爆响,天空中亮起一朵红色的烟花,一闪一闪,分外夺目。张同知家四个门同时响起了喊杀声!“杀呀——!”四门同时发起进攻!
前门、后门、左侧门、右角门,当兵的像开闸的水一样往里灌。院子里的海盗、倭寇想要抵抗,却一个个做了刀下的亡魂!
就算有个别倭寇本领高强,几个当兵的都不是对手。但是军队有弓弩、有火铳。倭寇再高的武艺,也得被打成筛子、射成刺猬。
一刻钟之后,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所有反抗的海盗和倭寇全部被杀,官兵们正在逐屋搜查,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张家茅房,户次道雪拍着张强的肩膀头,“哟西!你的大大的好。我的朋友大大的!你的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说完,户次道雪扒着墙头往上爬。
张强蹲到那儿,让户次道雪踩住他的肩膀翻上了墙头。“户次大人,您快走!”
张强挥挥手,户次道雪没影了。张家的厕所,墙头最低,只要翻出去就离开了张家。这也是张强这个本宅少主人才知道的紧急逃生通道。
眼看着户次道雪翻墙头跑了,自己家里到处都是喊杀声,张强这才慌里慌张往外跑,离开厕所。
或许是太紧张了,跑着跑着脚底下突然让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一头栽到地下。脸蛋子被戗破了皮,嘴巴磕破了、门牙也让磕断了两颗。把他疼的,眼泪鼻涕往下淌。混合嘴上、脸上的血水,别提多惨了。
“这儿有一个!这里有一个!”“不许动!双手抱头跪下!敢乱动,要你的命!”
怒吼声中,几个当兵的扑上来,一脚把张强踹倒,紧跟着就是一顿暴揍。打完拧胳膊给捆上了。又抓到一个俘虏。
“我不是倭寇!我是张强,不是倭寇!”
“哪个倭寇会承认自己是倭寇?不痛快的打你几顿,你也不能承认。”当兵的抡起巴掌,噼里啪啦又是几个大嘴巴。张强的脸变得又红又肿。门牙本来就断了俩,说话更不利索了。
戚继光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不停地有官兵们进来报告战果,杀了多少倭寇、多少海盗,又抓了多少俘虏。当然,也有人报告张同知家里的损失情况。
张同知的妻妾、女儿都让倭寇糟蹋了。家里的家丁仆人,大部分都被杀害了。男人被杀、女人被辱、金银财宝被抢走。至于带头的倭寇和张家大公子却没有消息。
四个门都围住了,应该不会有人跑出去。继续搜!一定要把倭寇头子找出来。至于那位张家少爷,估计应该是死了吧?戚继光没指望张强能活着。
几名俘虏被带进大厅跪下。戚继光问他们,领你们来的倭寇头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俘虏们老实交代,带他们来的头子叫做户次道雪,在岛国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户次道雪?又是这混蛋!检查每一名俘虏、每一具尸体,看哪个是户次道雪?
戚继光这次说啥也不打算再放过这个户次道雪了。结果,检查来检查去,始终没找到户次道雪,这倭寇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没找到户次道雪,但是发现了张强。戚继光看着张强,要不是这小子自己亲口承认,他根本认不出来。鼻子嘴巴都是血、两边脸红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带他去洗干净!”
当兵的把张强带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洗洗干净重新带上来,有几分张公子的模样了。
“张强,我来问你,户次道雪跑哪儿去了?”戚继光问张强。
“回戚元帅,我不知道呀。户次道雪去哪儿,他没告诉我。”
“你的脸怎么回事?牙怎么还断了?”
脸肿了、嘴皮子破了、门牙断了,简直就相当于毁容了。帅气张同知公子变成这么惨,不知道为什么,戚继光却只觉得想笑。
“被倭寇打的。”张强不想说是自己摔的、也不敢说是被当兵的打的,只好说是被倭寇给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