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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兄要去泉州,见我的主力部队?此话当真?不能反悔吗?”戚继光问谭纶。
“啧,继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大丈夫言出必诺,这有什么好反悔的?我一定要去泉州,见你的戚家军!继光,戚家军里不会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看见吧?”谭纶开着玩笑。
“戚家军当然有秘密,却不会防着你谭巡抚。二华兄想知道什么,只管看,没人会拦着你!不过嘛,我就不去泉州了。”戚继光说的轻描淡写,谭纶却大吃一惊。
“什么?你不去泉州?你不是要率领军队去解仙游之围吗?仙游你不管了?”
“嘘!二华兄不要那么大声音,我耳朵不聋。”
接下来,戚继光给谭纶解释:从这里去泉州,在带领部队出发去仙游,一来一回时间太长。我不怕赶路,仙游的军民等不了。
兴化知府说的如果是真的,仙游的百姓恐怕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杀、都有妇女被侮辱、有钱财被抢。百姓们时刻都在遭难,我却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那你的意思是?”谭纶已经猜到戚继光想怎么做,他要确认自己的猜测。
“我打算率领部队直接赶往仙游,拖住倭寇,让当地百姓看到希望。二华兄,你去泉州,率领戚家军从泉州赶奔仙游。我想把敌人的情况摸清楚,等你率领主力部队到达之后,你我合兵一处,全歼仙游的倭寇!”
这办法谭纶不能不说不好。毕竟戚继光率领小部队先赶到仙游,冒险拖住倭寇。这样肯定能拯救无数百姓的命!戚继光轻兵突袭,是为了救人,谭纶根本没办法反对。
“继光千万要小心。愚兄我一到泉州,就催促文长立刻起兵,赶到仙游与你汇合。倭寇若是实力强大,你千万不要和他们硬拼。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谭纶也不敢再待着了,戚继光把剩下那一千多人交给他,一块儿带去泉州,还有那些老百姓。谭纶不肯和灾民一块儿走。带着两三万灾民根本快不起来,太耽误时间!
谭纶让黄老七领着二百个人留下来,和灾民同行。他和陈东带着剩下的人兼程赶往泉州。
谭纶怎么走,戚继光不管。他只管带着一千人,赶去仙游。
路上偶尔还能遇见逃难的灾民。老百姓远远地看见官军,转身就跑。一次两次是这样,十次八次,次次是这样,戚继光就纳闷了。仙游明明是正在遭受倭寇的荼毒,看见官军应该高兴才对,你们跑什么呢?
继光让楼楠去找几个百姓问问,见到官军为什么要跑?杨文说,你别让楼楠去问。楼楠这么凶,他只会杀人。还是我去吧。
戚继光一听,“也好。你见了百姓客气一点,语气和蔼地问他们。”
“大帅放心,我明白!”
杨文带着两名手下,骑着马就去了。戚继光就在这儿等着,他想等杨文回来,搞清楚这里的老百姓为什么会见到官军就跑。是别的官军队伍趁着混乱,残害百姓了吗?
戚继光首先怀疑的就是俞大猷和刘显的军队。之前谭纶说过,俞大猷和刘显都带着军队来救援过仙游,但是没成功。是不是他们的军队趁乱抢劫杀人祸害老百姓了?要真是这样,俞大猷、刘显,我可跟你们完不了!
等来等去,瞪了快一个时辰了,杨文一直没回来!戚继光越等越着急,难道杨文出事了吗?他去找老百姓问情况,遇见倭寇了?不行,不能再等了!
戚继光带着队伍顺着杨文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杨文是他的好兄弟,跟随他抗倭这么多年、身经百战,立下战功无数。戚继光绝对不想看到杨文出意外!
追出去四五里,一点儿杨文的影子都没看见。继光让队伍停住。上千人的部队去找几个人,可能是目标太大,不容易找到?还不如派出小部队,分散去找,应该是更容易一些吧?
戚继光挑了二百个人,每五个人一组,分成四十个组。分散开,撒出去,应该能找到杨文了。
他正在给这些官兵们交代任务,当兵的来报告,有道士求见。
道士?戚继光在江南认识的道士,只有青云山三清观,青云的门人弟子了。难道是青云门中弟子来了吗?“快请!”
上一次青云和他分道扬镳,回了青云山,是因为戚继光杀了青云的师兄雷震。青云负气而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青云想通了吗?
“戚元帅,福生无量天尊。”
声音还是那么清亮,人还是那样清丽脱俗、飘飘若仙。青云穿一身灰布道袍,头戴道冠,身后背剑,向戚继光行道门礼。
“云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继光难掩心中的激动,过去伸手就拉。
青云后退一步,脸色一沉,“元帅请自重!贫道乃是道门弟子,请元帅放尊重些。”
“呵呵,呵呵。”戚继光干笑两声,把伸出去的时候收了回来。“云云,这些日子没见面,你又清瘦了。是因为想我吗?”
“戚元帅!你要是再这样说话,贫道这就走。以后你我永不相见!”青云脸上露出了怒色。
“嘿嘿,开个玩笑嘛。云云,我正率领军队来救援仙游,你来得正好。哎,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见过杨文没有?我派他去向本地百姓打听事情,他却一去不回头。这都一个时辰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知道,我见过。”
“啊?你见过?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青云说他见过,戚继光又惊又喜,急忙追问。
“杨文还活着。他被我捉住了。”
“被你,捉住了?”戚继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你抓了杨文?真的?”
“自然是真的。”青云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杨文是你手下大将,我抓他,就是为了对付你。”
“你要对付我?”戚继光啼笑皆非,“云云,要对付我,只管来找我呀,我还能不见你吗?就像现在,咱俩面对面。你要是觉得周围人多,咱俩还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私下交流。你抓杨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