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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化天游“出嫁”之后。
薛生白也要去第二厅报到了。
从一个小小提篮狱无品级刑官，到禁军二厅处长级别，五品身份，对这大庆生活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谓已是做梦都想不到的青云之路。
但葛乙很沮丧。
特别沮丧。
送走化天游后的当晚，他甚至喝起了闷酒。
酒后对薛生白吐真言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啊？
“我不指望你成为袁集袁提督那样显赫的大人物，但如同解巧儿一样的地位总该有吧？”
“解氏父女，原本就是沪上一个小吏家庭，解巧儿一旦入府受宠，解大德得了什么官位？”
“海关总税务司司长！”
“那是从二品！掌管沪上所有进出口货物的来去之路！地位显赫，财运亨通！”
“你呢？现在要去禁军二厅什么六处，二厅哪有六处啊，你去当一个没实权的花架子处长，我高兴什么啊，我只想哭。”
“十年辛苦，付诸流水啊……”
葛乙说到最后，老泪纵横，就跟逼良为娼的老父亲，看着孩子最终进了三流妓院，当不成花魁红倌人一样。
葛乙哭得薛生白心头烦躁，想揍他一顿。
但瞧葛乙老泪纵横的模样，是真伤心啊，不禁对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有了更多体会。
……
二厅的全称是：大庆禁军咨议府第二情报厅。
二厅原本有五个处，分别是负责对东瀛、法兰西、德意志、英吉利及美丽坚、俄联邦五国的情报收集工作。
铁王爷虽闭关锁国，但对国外情报收集非常重视，给予二厅很高授权，导致二厅权利不断扩大，五处惯常以“与国外势力有关”这个借口干涉其他部门工作，也没人敢管。
“所以，那个吴发奎用这个借口扣你们的制药设备。”
二厅前，来送薛生白上班的陈慧心，两人在车内交谈。
“吴发奎一个小小行动组长，是没这个胆子的。”陈慧心说，“和合祖师也提醒我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这件事很危险，说不好制药厂的计划会就此夭折。”
“所以陈家准备了一万两黄金，准备应付他身后那人的胃口，如果再多……”
陈慧心叹了口气。如果再多，从商业角度考虑，这笔投资就没必要了。
薛生白说：“吴发奎是一处行动组长，他背后就是一处处长吧？”
陈慧心摇头：“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个地方水很深，甚至可以说是庆朝水最深的地方，我给你介绍一下五位处长你就知道了。”
……
“一处处长，吴梅里，军机大臣吴生桐之女，东瀛留学归来，其父不止位高权重，吴家还累世巨富，负责对东瀛情报工作。”
薛生白瞧着眼前这个穿旗袍的漂亮女子，明明是来上班，她却打扮的要去听曲一样，神态中自有娇蛮之气。
……
“二处处长，陆志坚，一流的谍报探子，心狠手辣，曾主持过多次针对国外势力的暗杀活动，二处是负责俄联邦的。”
陆志坚短发，面容消瘦，两只眼睛似是鹰眸一样，左面颊有道伤疤，穿着新式军装。
……
“三处处长，刘几，原是袁集的秘书，深得袁集信任，是刑侦高手，出身南浔，家族是富商，负责对法兰西的情报收集。”
刘几像是书生，颇为秀气，穿淡灰色西装。
……
“四处处长，李铃玉，哈佛大学高材生，是一个真正的数学天才，巨富之家，沪上银行业有八成是她家的产业，负责对英吉利及美丽坚的情报工作。”
李铃玉穿着军装，表情冷淡，宛如高岭之花。
……
“五处金浩然，旗人，军机大臣荣奕所举荐，原是沪上举办的最后一次科举的榜眼探花，文治武功都非常了得，负责德意志这条线。”
金浩然五大三粗的，土匪一样粗俗，薛生白怀疑他的探花是买的。
……
“我是新来的六处处长薛生白。”
薛生白也对五人做介绍。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
……
曾懿。
二厅安排给薛生白的秘书。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永远显得可怜兮兮的女孩。
在办公室坐定后。
曾懿便递给薛生白一份任务简报。
任务简报就是近期沪上发生的所有被禁军或陆军衙门收集到的案件概况。
交到二厅手中的，每一件都是涉及到境外势力、革命党或者凶残的江湖谋杀。
各处拿着简报，会选择其中一件或几件，像是领任务一样，每处都有完成指标。
“如果完不成呢？”
“普通的，完不成就完不成。”曾懿还是那副怯怯的模样，“但很严重的，袁提督会骂，有时候铁王爷也会亲自关注，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害怕。”
这组织架构不合理吧？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后来厅长不太管事了，各处就都开始自建情报馆和行动队，有油水的任务就就抢，没油水的任务就推给别人，大家都不为庆国考虑，都有私心，都当诛……”
用这种小白兔一样的口气说出霸王龙咆哮一样可怕的话啊。
薛生白瞧了眼曾懿。
“我不会对外说的……我不会给处长添麻烦的……”曾懿忙说。
“就是这些任务我都能接呗？”薛生白说，“我接了别人就不能办了？”
“那也不是，谁都能接，谁都能办，最后还是要看谁办得快，办得好……”曾懿说，“但处长你第一没有情报权限，第二没有行动队，你什么都接不了办不了……”
首先，这种机制大量浪费人力资源，其次，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能停止小看我？
薛生白不满的瞥了曾懿一眼，翻着手中任务简报。
他看到：
南茅张嗣真于提篮狱中被天雷劈死，疑似革命党人所为，调查清楚案件并将革命党人缉拿归案，任务等级：丙。
“这件才丙级？”
还有赤衣神呢，虽然简报中没写……是不是故意不写的？这案情介绍不能信啊。
“虽然有革命党，但被害者就是个铁王府中供奉法师，这件最好别接……”曾懿说。
“为什么？”
“因为丙级奖励很少，这件还和南茅有关，南茅掌门说不定会出手，那是个非常厉害的大法师……”
哦。薛生白点点头，“问个事，我权限为什么这么低，连咱们内部人员的资料都查不了？”
刚才他想查一下吴发奎的资料，但被档案室的人挡回来了，说他虽然是处长，但权限不够。
“处长虽然有级别，但没有权限，我想大概因为你来相当于被闲置和流放吧……”曾懿说。
你闭嘴吧。
薛生白翻着任务，拿出一个任务，上面写着：和德意志公使商讨，延期德意志商业银行120万两白银新军装备欠款。
“这任务是提督办公室下发的……已经发了快一个月了，没人敢接……”
看起来根本就没办法完成吧。
“如果一个任务一直没人接没人完成的话？”
“整个二厅都会受处分……”
现在，薛生白作为二厅的一处之长，首要任务就是扩充人手，建立自己的队伍，然后多接任务，提升权限，获取利益之类的。
但薛生白毫无头绪可言，另外他干这种事挺麻烦的，说不定帮了铁王爷的某个大忙，就会减寿命，所以，干脆当薪水小偷就好了……
这时，薛生白看到一件任务：
“追捕革命党魁孙帝象。”
哦？
薛生白往细了看：革命党魁孙帝象已于近日抵沪，将其抓捕可彻底消除革命党危害。
这是甲级。
再往下翻：调查赤衣神。
丙级。
差别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