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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道贺
陈凡将姜甜甜和姜丽丽送到机场，眼下时间还早，便在候客区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候。
刚坐下来，他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迭厚厚的稿纸纸，转手递给姜甜甜，说道，「看看这个。」
姜甜甜接过去，将纸打开，姜丽丽立刻凑过来，将脑袋搁在姐姐肩膀上，跟着一起看。
这是一篇故事大纲，……不对，已经不能说是大纲，而是比细纲还细，精确到每一章要写什麽，故事梗要丶出场人物丶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丶部队基础常识丶当地环境描述等等。
这是一个讲战地记者的故事，从战地记者的角度去看这场行动，当然立场方面自然会紧扣我方主题，站在道德的高地丶从正义的角度出发。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只要先将这份稿纸通读一遍，弄清楚最基本的人物丶地点环境丶事情的起因发展和结果，便能轻轻松松写出来。
姜甜甜大致扫了一遍，转过脸无奈地看着他，「你都写这麽细了，直接写完不就行了，还给我写干嘛？」
陈凡从姜丽丽的挎包里拿出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等拧上盖子，正好听见姜甜甜说话，不禁耸了耸肩，「我也不想写这麽细，不是怕你以前没写过小说，不知道怎麽写麽。
等你写完这本，下一本我就给你只有大纲的，再下一本就只有故事梗概。三本以后，我只给你一个题目，你自己写，最多接受你的访问，解答你的问题，等到成书之后，我才会提出意见和建议。」
姜甜甜瞪大眼睛，写小说还能这样？
直接喂饭了等于是。
姜丽丽左瞧瞧丶右看看，忽地抓过姐姐手里的稿纸，塞进她的挎包里，「让你写就写呗，难道你还怕写不出来？」
姜甜甜无奈地看着她，「你现在心里只有他，其他人都不存在。」
「那不会。」
姜丽丽挽着她的手臂，笑道，「肯定有我最亲爱的姐姐。」
陈凡笑了笑，也没在意，继续跟姜甜甜讲一些写作上的技巧。
聊了好一阵子，姜甜甜心里有了计划，才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两个外国女人从前方不远处走过，看到她们身上的衣服，陈凡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看着姜丽丽，「我让亚丽给你寄服装设计的书过来，收到了没有？」
姜丽丽转过头来笑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陈凡嘴角微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不许调皮。」
姜丽丽吐了吐舌尖，随即笑道，「早就寄了，国外的衣服跟国内的确实不一样，参考他们的衣服款式，我试着画了设计图，还做了几套衣服，但是没敢拿出去。」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是照抄，是改了一下款式的，核心元素都换了。你不是说可以运用我国的传统服装元素吗，我就将两个结合了一下，但还是跟我们国内的衣服很不一样。」
陈凡轻轻点头，「没事，等忙完这里的事，我去上海待几天，看看你的作品。」
姜丽丽眼睛一亮，「好啊。」
随后眼波流转，也不知道在打什麽歪主意。
终于等到登机时间，陈凡目送着她们进入登机口，才转身离开。
开着面包车往回赶，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北海附近，此时还不到11点。
穿过一条小路，刚接近朝阳观，他便看见前方有好多人往观门方向而去，同时也有不少人好像从那里离开。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那一片位置，除了朝阳观的大门，就只有再往里的一座合院，别的就没什麽了吧？
而且来这里好多次，似乎以前也没这麽热闹过。
前面什麽情况？
他想了想，重新挂挡，准备往前开。
这时前方不远处，一道小门被打开，刘娟出现在门口，对着他招手，「陈哥，这边，从这里进。」
原来是道观的后门。
当时留这个后门，主要是为了方便搬运杂物，比如平日里买菜就可以从这里走，不会影响到前院。
陈凡当即将车开过去，就靠着院墙停好，随后走过去问道，「什麽情况？」
刘娟等他走近，便满脸兴奋地说道，「前面好多人，两个院子都快挤满了，刘道长都说就算白云观香火最旺盛的时候，也没见过这麽多人。」
陈凡不禁哑然失笑，「这就夸张了，白云观是千年古观，早前还是皇家道观，什麽样的场面没见过？」
顿了一下，又嘀咕着说道，「不过若是论密度，多半还真比不上这里。」
因为这里小啊，人一多就挤，可不就显得人特别多了麽。
等陈凡走进来，刘娟迅速关好门，赶紧说道，「听他们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多人过来烧香拜神，线香都用掉了十几捆，36块钱的高香，也卖出去了几十柱，雷空风去清理香炉都去了好几次了，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赶过来，刘道长他们在前面都忙晕了。」
陈凡不禁停下脚步，眉头轻挑，问道，「刘道长也来了？」
刘娟立刻点头，「您刚走不久，刘道长就过来，他担心隐月他们能不能做好工作，就赶来看看。
幸亏刘道长赶过来，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哦，对了，张爷爷丶林爷爷丶李爷爷他们也来了，之前也在前面帮忙，后来有几位客人过来找您，才将他们带到后院喝茶。」
说着指了指经堂，小声说道，「现在还在里面呢，等您回来。」
陈凡扭头看了看，没急着过去，而是先问了一句，「说不定今天要开席，你先准备一下，要是东西不够，就再出去买点。」
刘娟立刻点头，「东西都够的，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陈凡这才笑了笑，转身往经堂走去。
此时经堂里面，给人看书的长桌变成了茶台，十几位客人围着桌子而坐，每人面前一只茶杯，张玄松三人散坐在众人中间，陪着他们聊天。
陈凡先敲了敲门，等了两秒，便推门而入，差点撞到来开门的林远祥。
他刚喊了声二师父，便看见桌上的人，不禁有些惊讶，快步走过去，「你们怎麽凑一块儿了？」
来人有三拨，一拨是作协总会的几位会员，却不是茅老丶陈老他们。
他们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原因很简单，那几位宿老都是早期就加入了组织的党员，哪能明目张胆来这种地方？
来的这几位，都是民主党派的人士，没有这方面的忌讳，但是在当前这种环境下，能来这里，也是担了不小的风险。
馀风尚在丶水波未平呢。
记得后来是83还是84年，总会内部又刮了一股小风，现在的一位负责人同志还因此而退休，之后再也没有进入过管理层。
由此可见这几位的到来有多难得。
至于第二拨人，却是在意料之外丶情理之中。
那便是云湖机械厂丶云湖家电厂两家的驻京办事处。
原机械厂驻京办的申主任丶后来新成立的家电厂的李主任都来了，还带着几个随从。
这位李主任可不是原来的李副厂长丶现在的家电厂李书记兼厂长，不过也有不浅的关系，前些天陈凡去拿油票的时候见过一面，听申主任说，是李厂长的一个亲戚，具体关系没说。
但既然被李厂长委以重任，便知道不是外人丶也不是泛泛之辈。
最后一拨人，关系既是最浅丶也是最深。
那便是万木春公司驻京城办事处的两位负责人。
说是最浅，自然是对他们不熟悉，说是最深，当然是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是老舅周正东。
当陈凡还在卢家湾过年的时候，周正东就从美国调了两个人，又从香港找了几个技术工程师，组成一个小团队，先到了京城。
办事处地址就在陈凡宅院的前面，原来给机械厂准备的地方，那座四层的H形办公楼。
然后在陈凡奔赴西南的时候，后续又来了几个人，并等到设备到货，开始安装调试。
不过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了部分一楼，连整层都没有占满。
如今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设备安装应该进入尾声，就是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够投入运营。
看清楚了来人，陈凡迅速走过去，挥着手一一打招呼。
而林远祥三人看见他过来，当即二话不说，跟客人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将这里丢给徒弟。
还好，有许贤灵和刘隐霞在这里候着，不至于没人服务。
陈凡坐到板凳上，许贤灵立刻送来一杯茶，他道过谢之后，看了一圈众人，笑道，「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大家竟然都来了？」
作协的谭宏博年纪最大，便率先开口，笑道，「昨天听到消息，这里有一座朝阳观落成开放，观主竟然是你，那我们肯定要过来看一看丶满足一下好奇心，同时也算道贺啊。」
昨天有不少「外人」过来，作为消息最灵通的单位之一，他们能得知这个情况，也不出奇。
申主任和李主任，还有略显拘谨的那两位万木春公司办事处经理，也跟着纷纷点头，表示来意也是如此。
前者纯属跟陈凡走得近，上次陈凡过去那边，得知的这个消息。后者则是听从周正东的安排，而周正东之所以知道，自然是由于姜丽丽和周亚丽的通信。
于是这麽一来二去的，三拨人竟然凑到了一起。
陈凡又环视一圈，拱起手道谢，「多谢多谢，诸位有心了。待会儿都别忙着走，在这里用个便饭。」
其他人都欣然接受邀请，只有万木春公司的范经理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满脸歉意地说道，「实在很抱歉，陈先生丶啊不，是青莲道长，我们是奉周先生的吩咐过来道贺的，因为昨天贵观是闭门仪式，我们不方便过来，所以才今天过来。
那个，待会儿我们还要去电话局，测试电话交换机的事，这个确实赶时间……」
他心里也在犯嘀咕，不知道这位大老板的外甥少爷脾气如何，可不要跟那些阔少一样，不喜欢别人不听话啊。
可是工作真的很紧张，按照合同，提前完成工期，是会有奖励的哦，反过来完不成就惨了。
陈凡听了一大截，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便笑着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没事没事，既然有正事，那也是没办法，范经理下次有空，可以再来鄙观，观里的道家菜还算入口，不妨过来尝尝。」
反正他们也是听人吩咐办事，而且也确实不太熟悉，硬留下来也不过是互相别扭，要走便走就是。
范经理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和同事一起站起来，连连双掌合十鞠躬，表示感谢。
就是这礼仪，看得陈凡眼角直抽抽。
很想纠正他一下，双手合十仅限在佛门寺庙使用，对道士不管用，而且还带有几分不敬的意思。
哪怕最简单的拱手也比这个强啊。
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信徒，对于外道，道士也不在乎这些形式，心意到了就行。
而且全真教讲究「三教圆通」，虽然将自身归为道教，可终究占了一分佛教的经义，合十就合十吧，不划十字就行。
就在范经理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凡突然问道，「范经理，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程控交换机什麽时候能投入使用？」
听到这话，申主任丶谭作家他们都竖起了耳朵，纷纷看向范经理。
范经理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这也不是什麽秘密，当然可以说。虽然刚开始确实有些麻烦，但是目前都已经解决，现在工程进展比较顺利，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最晚本月底就能试行开通运营。」
陈凡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能透露一下，具体是面向国内，还是面向国际通话的吗？」
范经理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给京城配备了两台设备，一台面向国内，一台面向国际。由于目前国际通话数量不算特别多，应该能满足五年内的使用需求。
但是国内电话方面，就不敢保证，只能先投入一台试用，如果不能满足的话，后期可能会再增加一台。」
陈凡眉头轻挑，「一台机器四百万美元，京城舍得？」
范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只要效果好，应该是舍得的。而且他们还可以先用后付，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甚至在所有的相关跨国公司中，都可以说绝无仅有。」
陈凡点了点头，笑道，「明白了，多谢。」
范经理微微鞠躬，「不客气。」
见他没有别的问题，才和同事一起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