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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在扎坦娜的魔法光辉之下，一圈人站定，各自握上了真言套索。
“在诸神、魔法、正义与时光的共同见证之下，我们誓愿保守秘密，约定以名字为锚点。
“在所有人死去之前，没有人能向外界以任何方式透露相关信息，包括且不限于说、意指与记录。当这个誓言成立，已记录的载体将立即损坏……”
扎坦娜说了一长串誓约内容，事实证明她是真正的经验丰富，她几乎把所有漏洞都给堵死了，至少雷恩没能想出什么解密方法。
扎坦娜的手紧紧握着真言套索。
“现在，我，扎坦娜·扎塔拉，请你们说出各自的真名。”她说。
神奇女侠微微点头，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信息：“天堂岛的戴安娜公主，希波吕忒之女。”
超人神色冷静、坚定而温和：“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
蝙蝠侠面无表情：“蝙蝠侠。”
“嗯？”众人一同转头。
雷恩的脸色纠结了一下，在真言套索的影响之下，他的嘴比脑子更快：“雷恩，菠萝披萨。”
“啊？？”包括蝙蝠侠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雷恩的脸色混杂着释怀与崩溃：鉴于这具身体本质是‘他自己’与‘他的游戏角色’融合出来的，他其实一直怀疑，‘菠萝披萨’这个拿来叫他他也会回头的名字，是不是也算他的真名……
好的，现在他悟了。
算。
真的算！
“你们叫我雷恩就行了！”他怒吼一声，目光死死盯着真言套索，誓死不看周围人：“超人不也有两个名字吗？！蝙蝠侠的自我认知还是蝙蝠侠呢！把社会身份当面具的家伙怎么看都更奇怪吧！”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他显然跟真言套索做了片刻抗争：“感谢你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是啊，布鲁斯·韦恩。”神奇女侠郑重点头。
“好吧，布鲁斯·韦恩。”扎坦娜郑重点头。
“没错，布鲁斯·韦恩。”超人耸了耸肩。
在蝙蝠侠逐渐咬紧下颌的注视中，三人纷纷转开了目光。扎坦娜憋着笑施法让誓言成立，雷恩的眼神游移，最终还是排了个队形：“加油，布鲁斯·韦恩。”
“……”蝙蝠的牙关紧绷，他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哐！！’一声。
众人转头看去。坏了的蝙蝠翼静静趴在熔岩与黑石上，油然而生一种淡淡的凄凉。
……
二十分钟后，哥谭。
超人飞上天空，离开之前他笑着和每个人道了别。神奇女侠和扎坦娜也是，她们好像早就认识，于是联袂离开。
太阳出来了，在海与天空的交界线，星辰的闪光逐渐泯灭，一条青蓝色的绸带扫上天空，而另一边天是一种泛紫的深沉暗蓝，半弯月亮挂在云山之后，星辰仍在薄影之下闪烁，那是夜幕最后的足迹。
蝙蝠翼被超人放在一个隐秘位置，这对他来说是顺手而为。哥谭的人们也已经被他带回来了，好像没多少本地人感到紧张，戈登在带着警察们洒水，清理整个哥谭残留的绿色毒气。
大都会与半边哥谭下了一场短暂的小雪，不算完全降温，但或许也算得上冬歌的前奏。
微咸冷风吹在所有人身上，而生命叫人心里产生一种温暖的敬畏。
就在这样的冷暖之间，超人离去。
冬天来了。
直到此刻，雷恩才开始放下一种悬而不决的疑虑：
好吧，你来到了这个世界。而那些超级英雄，你和他们同行，因为你想和他们同行。你是他们的粉丝，你在，嗯……‘圆梦’。
但是，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呢？
你怎么知道，你认为好的人，一定是一个和煦的、公正的、善良的人？
因为‘原作’吗？但‘原作’的平行世界那么多，在同一个时间点里，常常不止发生一种剧情。
而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你与他们交流，面对面的。
这不是观众对角色的方式，而是人对另一个人。
人们永远无法完全测准一个真实的人。他想。但我看到了被阅历与力量保障的善良。
哥谭人声鼎沸，黑帮又在打架，警车呼啸而过，好像是戈登决定要下狠手管住这几天的治安了。
蝙蝠侠倾听着它的黑暗活力，他远远看着那道红披风的背影没入大都会的天际线，没入黎明之中。
“卧槽这么个人简直像太阳一样好刺眼。”一个声音响起。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缓缓转头，盯着雷恩。
“怎么了？我只是在给你的内心活动配音。”雷恩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别吧哥们儿，哥谭首富这么看着我，我都害羞了。”
“……”
蝙蝠侠闭上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雷恩没听清。他确实没听清，不是假的。
“我说，”蝙蝠侠咬牙切齿瞪了过去：“离开我的哥谭！”
“……？”这蝙蝠属狗的吧怎么翻脸不认人呢！谢谢你这次没说‘滚’？
片刻之后，蝙蝠侠还接了一个词：“请！！！”然后就跳下楼顶飞走了。
雷恩愣愣地看着他跳下楼顶飞走的背影，心想今天可真是大家挨个儿跳楼了，这次跳了的那个还真是被他聊跳的。
而且……蝙蝠侠，他甚至真的吸纳了超人之前的建议？？
……好吧，有时候你很难说蝙蝠侠到底是礼貌还是不礼貌，是欠揍还是不欠揍……
“毕竟是众所周知的超气人角色，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雷恩咋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摆了摆手正准备传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原地严肃地思索起来。
……
蝙蝠洞里，蝙蝠侠落地一边往蝙蝠电脑走一边拿过了一个作业本，翻看片刻之后，他沉声道：“理查德·约翰·格雷森！”
卧槽，爹叫全名了！
“啊？！”蝙蝠坦克另一边，睡眼蒙眬的迪克一跃而起探出头来。
阿福从他旁边探头，一边把一条毯子往迪克身上裹，一边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眼神盯过来。
蝙蝠侠的气势登时就消失了。他沉默片刻，把作业本放了回去，走到迪克身边用毯子裹住他，把他抱了起来。
“我早就让你回来了，你怎么不……”他没能说出‘写作业’这个残忍的词汇，“……睡觉？”
“我一直在想小丑的事……”迪克打了个哈欠，一脸迷惑：“……他为什么说，哥谭里有三个疯子？我知道他是，他看你也是，那第三个是谁？”小孩儿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毕竟他怎么看这昨晚上出现的各位都不像疯子，里头更是没几个哥谭人：“我吗？我是疯子？”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默默看了这小孩儿一眼，把他放在了阿福身边，拍了拍他的脊背。
“你该去写作业了。”他说。
……
地狱之中，雷恩步出传送门。
此前的战场已然被打扫干净。他四处扫视，若有所思，爬上爬下用魔力扫描，终于在一只捣鼓着什么东西的红皮小恶魔身上，找到了一丝还未彻底散去的粉紫色烟雾。
他顺手宰了那只小恶魔，捏着那缕粉紫烟雾，从储存魔法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一枚加设了封印魔法的木塞瓶子，里头装着一缕紫色光雾。
这正是此前冰海一战时，古一从钢铁侠战甲上抽出的能量之一也是圣殿骑士的人造金苹果上附加的特殊能量之一。
而现在，当瓶子来到这片环境之中，靠近了那缕粉紫烟气，它逐渐开始发亮。
直到里面光芒闪烁一片，好像装了两三只柔美的粉紫色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