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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谢过剑圣指教了。”
“无妨，为大千世界勠力同心而已。”
眼前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眼眸明亮的干练美人来说，他也可谓是许久未曾见到过走到这一步的剑修了。
更不用说对方甚至并不是出自他们剑域，而是另外一方下位面。
剑修相比起其他的存在，对于天赋的要求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天赋卓越自然最好，但反过来说，即便是天赋相对平庸，甚至很差，剑也不会抛弃主人。
尽管他依旧在努力维持着剑域实行这样的规则，尽可能得保证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与之付出相对应的资源，但天赋卓众者依旧能更容易脱颖而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能走到最后一步的，反而往往不是那些年少时最为出彩的新星。
“说起来，剑域之中，也许久未曾出现过下一位圣品了。”
青衫男子说道。
“虽是剑修，可和外面的传闻不太一样，就算是剑修，也没办法保证仙品圆满之后就一定可以突破圣品。”
纳兰嫣然闻言不禁沉默了片刻。
其身旁的小医仙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青衫男子看了一眼那寄宿着世间万毒的倩影，却并不打算自己回答。
“——因为修剑，也是修心，越是投入，挥舞的剑里也会慢慢融入自己的一部分，或许是性格，或许是想法，或许是想要完成的东西，或许是想要达成的心愿。”
纳兰嫣然沉吟片刻，转而看向了她：“这算是我们剑修随着日渐精进的修为，而得到的对自己来说的回答。”
“所以曾经一往无前的剑也并不一定能够一直这样锋利，或许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磨损，甚至折断，对于剑修来说，这并不是小概率事件，反而或许是绝大多数剑修终将会面临的结局。”
“究竟要经历多少坎坷，才能走到这一步，然后问心无愧、一往无前得迈过去，”
纳兰嫣然呢喃着，再度朝着青衫男子躬了躬身。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恐怕也仅仅只是增添了几分可能而已。”
身为过来人的青衫剑圣摇了摇头，出于前人对后人的责任感出手相助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因此而真正得到蜕变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放在纳兰嫣然身上自然也就显得尤为明显了。
“没关系，晚辈知晓前路渺茫，可不管怎么说，也总归还想要再试一试。”
纳兰嫣然开口说道，跟那女人混了这么长时间，学来了许多乱七八糟又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有用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这样无端的开朗。
“……这样啊，那就预祝你早日成功了。”
青衫剑圣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丹药之道，对于剑修来说裨益不大，我只留下一半，剩下一半还是物归原主吧。”
“便随剑圣之意吧。”
随后，纳兰嫣然便与小医仙准备回无尽火域了。
“倒是辛苦仙儿陪我走这一趟了。”
“说那么多做什么？太生疏了。”
小医仙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陪着自家姐妹出个门压根还没必要正经到这种地步。
“毕竟纳兰你好强，性子又倔，眼下萧炎和菀姐姐又没办法帮你更进一步，你自己会想办法自己去找办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办法像他们一样真的对凡事都那么放心……就当出来散散心了呢？”
小医仙微微一笑，尽管她的力量伴随着与生俱来的不幸和灾厄，却反而是她们之中最为温婉柔和的。
以至于那数百年前，有关于天毒女的传闻都显得是这样不真实。
也千幸万幸彼此熟知的是这样的她。
如果是药菀在场的话就一定会主动说出口的话，她还是在斟酌片刻之后默默闭上嘴。
“仙儿反倒是更适合做个贤妻良母呢。”
“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虽然不至于因为姊妹的一句话而慌乱到手足无措，脸颊绯红，但是眉眼之间也难免带上了几分不自然，连带着手也下意识地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突发奇想而已？毕竟药菀那种体质都能怀上，反而是第二个，虽说只要次数够多就可以的话，我们倒是也不见得差那么多啊——”
“咳咳咳咳——有、有吗？”
如果刚才只是不自然的话，现在是没办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了。
“总不至于没有吧？”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至于不至于的——”
小医仙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好、好歹也稍微认真一点，总不至于现在都还考虑这种……”
“——没办法的啦。”
只是比起来自小医仙的鼓励，纳兰嫣然自己却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说了不想就可以不想的，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自己，剑圣的话说得比较好听而已，其实就是微乎其微啦。”
“可萧炎和菀姐姐不也？”
“他们是他们啦，每个人的心性都是不一样的，虽说我和薰儿是有那么点希望，但也只是那么点希望而已。”
只是小医仙看到她这样自述时，却并不是沮丧，而是某种柔和的，表情。
这种表情往往只会存在于菀姐姐对自己还有美杜莎的评价之中。
毕竟剑锋被磨钝也不一定就是挫折、失败还有死亡。
不过很快，这样柔和的表情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小医仙不禁为她脸上那表情的消弭而感到了一丝遗憾。
只是还没等她问出口，怀中的玉圭也随之传来了一阵别样的颤动。
出事了。
但不是她们那边，也不是无尽火域。
那到底是——？
比起思维优先行动起来的，反而是脚步。
剑锋割裂了空间，空间隧道在呈现出的同时，便被空间本身压缩再压缩，如弹簧一般挤压变形，而后搭上了她们的身影，如同坐上了弹弓一般发射了出去。
这是被药菀开发出来的技术，可以把穿梭空间的速度和自身的速度一下子提升到原本不可思议的级别。
这被药菀称之为，阿拉什航空。
不过对于这素不相识的发明者究竟是谁，她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