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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有意,借箫郎这柄快刀,出挑扬州之事。
为尽快查抄此间贪财货,以充国库,南京处,皇帝朱慈?尽力相有配合。
一袭急诏直奔临沂,蹩住他刘泽清双脚,叫其首尾难顾,不得回还扬州以滋乱。
而内阁一方,以阁首仇维祯为代表,亦早对首鼠两端赵显德心生芥蒂。
此般萧来行差办案,其亦甘作顺水人情。
由此两处东风在,萧靖川再凭致中一应消息门路。
扬州此行,公事上,诸事顺利,顺风顺水,短期两日光景,已然是应抓尽抓。
什么举证,办罪,收缴贪墨脏款,禁封抄没私帐私财,办起差事来,前后通达,鲜有别于阻碍处亦就是了。
当然,这其中门道,倒也当是有过掂量。
就比如一些仍在南党控制之下的地方县令衙员,只要是致中那边给过招呼的,为报仇维人情,这次,能免罪免去牵扯的,自是都有照顾。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扬州事,两日急办,所达差命目的,已尽九成是矣。
卅日当夜,驿馆客栈二楼上。
萧靖川用毕晚饭,房中小憩一阵,待是尿急出来,寻找长庭不到。
听是管夜勤的兵士相告,那小子这会儿竟独个儿跑去了驿馆二楼屋顶瓦处。
萧闻此情,亦好有得一番苦笑叹首。
想是眼下诸事顺,倒也没个旁处关隘挂身,遂别了兵卫,自在柜上抽拿一罐烧酒,也于廊末外探的牙口,一个纵身翻上去,找他顾长庭谈心是也。
当日晚暇,静风朗月,皓星如海。
箫郎拎得一小坛子烧酒,踩瓦上,抬目便瞅得不远屋脊正中,长庭呆坐独处之身形。
“啊!”
“果然是在这儿。”
“这怎得还自己喝上闷酒啦?”
“下午前儿,听越修告诉,说是有个带孩子来找的俏丽娘,点名要见你。”
“赵青梅吧?!“
“你怎得也没跟我知会一声?!”
“不打算帮你那清风白月啦?!”
萧靖川晃了晃身,几步轻巧踱近独坐的长庭身前,一胳膊杵到长庭肩头,借力也就顺势挨边儿坐了下去。
这话本为随性闲聊而已,可长庭闻及,仍是不免面色微怔了怔。
“哼!”
“越修这人,碎嘴的紧。”
瞧去,长庭或恐不愿此事再究细里,被得越修告破,一时有来气生,嘟囔牢骚吐口去。
“呵呵,嗨!”
“你也知道,他原就是做这个的,甭管什么情报,总要汇到我这儿,职责而已,你不该生得这个气才是。”
萧听及,反作劝慰。
“呼??”
“恩,我知道。”
“左不过心里不痛快罢了,牢骚两句。”
“将军,青梅的事儿......,我没见她。”
“也没打算相帮什么。”
“公事嘛,自有公办的道理。”
“恶有恶报,是因果循环。”
“我又算个什么?”
“见了又能答应个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难到你这儿。”
“凭什么!”
“我图个啥呢我……”
顾长庭抬望夜空繁星处,唏嘘难消愁怨,话毕,兀自也是抓来自己手上那小坛,急又灌进两口下肚。
瞧是其子这副尊容,萧川于旁不觉也有莞尔。
“......“
“这世间事,世间上的人呐,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又有几个能说清道明的。”
“我也只是瞧你这两天,情绪大起大落的,怕是再因得这个遭出病来。”
“长庭啊,前些日子口儿,事儿赶事儿的,我倒是也没工夫多留心这上面。”
“来吧,眼下空闲倒是有,顾大公子,你们顾家,扬州顾家,到底怎么回事儿,讲讲?”
“叫老子听听,只当是解个闷儿了,就着下顿酒也成啊!啊?哈哈哈……………”
好话不得好说。
兄弟间,有意专来顶上解他心宽,但话口要嘘寒问暖太甚,反倒矫情显得尴尬。
萧靖川随口调侃两句,两方来,倒也都落个松快。
于是,闻言如此,长庭也是瞬为被逗笑出口。
“呵,将军你啥前儿跟村口的婆子媳妇一般样?”
“专爱打听这些闲言碎语的。”
长庭回口怼话。
见势这小子竟还肯是顶嘴了,箫郎斜一拳去,调解气氛同时,自己手头儿带的酒,也这会儿启了坛,专意摆好聊闲听是非之姿容模样。
看得如此形状,长庭苦笑一声,也是无个办法。
“呵呵呵,好,我说,我说。”
“唉??”叹声顿口索记。
“我嘛,这事儿说来,恐就要从头儿算起啦。”
“我顾长庭,父辈祖上族亲,确系是浙江绍兴一支。”
“跟扬州的这顾家,连宗同源,但两方近属关系亦是早就出了五伏,不在一个谱里,另开单记了。”
“当然,我娘嘛,她是扬州顾家的小姐。”
“她这一支,扬州顾家,是个大族。”
“唉......,一晃什么事儿,都算就十年前了。”
“打我幼年那会儿,随着娘亲,就在扬州呆过的。”
“我娘她是那时候府上的老幺,很受宠的,嫁了我爹,那属于是下嫁。”
“当年,父亲青少,就得了秀才的名分。”
“那会儿上,本家族里高兴,难得他那一辈儿,能冒个这么出息的。”
“都献殷勤,觉是只要我爹肯用功,假以时日,更进一步,仕途通达也。”
“许是那般年月,因同扬州这边有来走动,他们也是有过此般想头儿吧。”
“于是,虽较我爹家穷,由着他们上辈儿的一些旧约,也就并未有人提什么毁亲事由。”
“我娘呢,也就如此稀里糊涂,嫁去了绍兴。”
“可,谁成想呢,世事无常,人自各有天命在!”
“我爹顾茂文,少年得志,但不料却乃后继乏力之辈,实在难堪大才之论是矣。”
“自从我娘嫁去后,往后一连十数载,纵是他再如何努力勤奋。”
“不想,却终是蹉跎岁月,考屡败,连连名落孙山。”
“且是乡试不过,举人就不可得,补官甚至补吏,那都是没个资格。”
“那时,加之我娘又生了我。”
“家里一贫如洗的,是衣食无着。”
“头两年,靠着族中几个长辈,左右还是有来接济一二之人的。
“可叹,我爹他脾气又不好,自尊心还极强。”
“没来由得罪了人去。”
“一来二往的,兼是连年不中,慢慢,族亲对他那份儿赏识呀,也就彻底的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