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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道人一听,虽然没有反驳周一仙,但是把嘴巴撇的更歪了。
“爷爷,咱们怎么能总跟张小凡蹭吃蹭喝呢,这次我可不好意思再去了。”小环听完周一仙的话,撇了撇嘴,忍不住嗔道。
“什么蹭吃蹭喝,你懂什么,我老人家才高九斗,学富六车,乃是世外高人,名满天下,万家生佛,造福百姓,普渡众生……”周一仙本来还捋着胡须,振振有词,却在小环的怒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旋即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就是上前跟他打一声招呼,打一个招呼就走……”
说着周一仙拿起竹竿,晃晃悠悠向着九州桥上行去。
九州桥上。
一轮银月高悬天际,下方的伊水河两岸灯火辉煌,仿佛一条金色玉带镶嵌在洛邑城中,陆雪琪紧紧的抱住张小凡,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竟隐隐似有一丝不舍,轻声问道:“若是有一天你真的修成了大罗金仙,会是个什么样子?”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张小凡左手轻抚着陆雪琪柔顺的秀发,耿直的答道。
“会不会真的如传说中一般,有一天羽化登仙,离我和鼎儿而去?”突然陆雪琪的话音一转,一丝淡淡的忧伤浮上了陆雪琪雪白的脸颊。
闻言张小凡终于知道,陆雪琪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紧紧抱住自己了。原来当陆雪琪发现他的真元能与天地共鸣时,第一反应肯定是惊喜,可是惊喜过后,她又开始担心起未来。
“你别担心,那些都是传说,当不得真的,我们修真界上万年的历史记载中,别说羽化登仙了,就连长生不死之人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说着张小凡提着荷花灯的一只手也缓缓抱拢过来,紧紧搂住陆雪琪的细腰,安抚道。
“真的?”陆雪琪轻轻抬起脸颊,与张小凡相拥在一起,面对着面,仍旧有些不太相信的继续追问。
听完张小凡的话,陆雪琪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她太清境的修为,都越来越感觉到张小凡的修为深不可测,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看着陆雪琪一张纯真无邪的清冷脸颊,张小凡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假的,他骗你的……”就在陆雪琪信以为真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夫妻说悄悄话,你怎么能大老远的胡乱插话!”紧接着一名女子责备的声音同样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张小凡和陆雪琪赶忙慌乱的彼此分开,二人定睛一看,不远处一名须发皆白的清瘦老者正缓步走来,其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字,正是周一仙。
九州桥上人来人往,纷乱噪杂,其实小环和野狗根本听不见张小凡与陆雪琪夫妻二人在谈论什么。
“前辈,您老怎么也在这里?”张小凡一见来人是周一仙,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责怪他胡乱插话,而是赶忙上前相迎施礼。
“儒子可教也……”周一仙一扬脖颈,捋了捋自己银白的胡子,很是得意的肯定了张小凡对他的尊敬之举。
旋即走到张小凡近前,满是皱纹的老眼一眯,拿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用极低的声音道:“纸是包不住火的,陆丫头已经有所感应了……”
闻言张小凡不禁一惊,如此吵闹嘈杂的环境,又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周一仙是如何知晓他们夫妻之间的谈话内容的?震惊过后,张小凡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还请前辈赐教!”陆雪琪也赶忙向着周一仙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请教道。
与此同时,陆雪琪清冷的目光微微看向张小凡,直接将张小凡看得有些心虚了,赶忙低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自古以来长生不老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更何况羽化登仙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
“爷爷,你们小声嘀咕什么呢?”小环和野狗道人极不情愿的跟在周一仙的身后,见到前面的周一仙突然跟张小凡夫妇说起了悄悄话,一路撅着嘴的小环好奇的打听道。
“咳咳,没说什么,我是说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你说呢,陆女侠?”周一仙怪眼一翻,笑呵呵的对着陆雪琪说道。
陆雪琪一听,立刻心领神会,轻声道:“请前辈移步说话!”
说着陆雪琪一扬手,恭请周一仙下桥去。
张小凡见状微笑不语,只是这笑容之中似乎隐隐还带着一丝忧虑。
“爷爷,你不是说过来打一个招呼就走吗?!走,咱们赶紧走吧。”小环狠狠剜了周一仙一眼,小嘴撅得更高了,就要上前去拉周一仙走人。
“这次可不能怪我,陆女侠非要请客,爷爷实在是盛情难却呀!”周一仙一捋下巴上的一把白胡子,咧嘴笑道。
“噗……”野狗道人听完,差点直接喷笑出来,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爷爷,你……”小环一时语塞,只能将目光投向陆雪琪,似是要求证一下。
“小环姑娘,的确是我有要事与前辈相商,值此元宵佳节,略备薄酒,还请三位不要嫌弃。”见到小环对周一仙有些不依不饶,陆雪琪淡淡一笑,赶忙开口为周一仙解围道。
“哦!”至此,小环轻哦了一声,悻悻的同意下来。
张小凡看了看周一仙祖孙三人的情况,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走在前面带路。
张小凡在九州街上寻了一家上等酒楼,定下一个单间,落座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上来各色好酒好菜。
周一仙一见,顿时乐的嘴都合不上了,野狗道人只管蹭吃蹭喝,才懒得管其它,哪一次遇见张小凡,周一仙不是胡吃海喝一番,他都有点习惯了。
周一仙与野狗道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周一仙还时不时的与张小凡碰杯互相劝酒。
只有小环一个人黑着脸,不时的用眼神瞟一下周一仙,撅着小嘴,不断提醒周一仙少喝点酒。
酒过三巡,野狗道人喝得脸膛红扑扑的,有些微醺。于是周一仙拿起一壶酒,缓缓走向单间的露台。
张小凡和陆雪琪都心领神会,也前后脚跟着周一仙去了单间外面的露台。
“恭喜陆女侠!你也成功突破至太清境了。”还没等陆雪琪开口请教,周一仙突然神情一肃,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随口说道。
陆雪琪一听,顿时心中一惊,眼眸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周一仙,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变,刮目相看,轻声谢道:“多谢前辈,是雪琪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是好运的有个通晓五部《天书》的相公吧。”周一仙说话一点也不绕弯子,淡淡一笑,句句石坡天惊。
“前辈是如何知晓的?”陆雪琪的神色再次一变,更加惊异于周一仙的深不可测。
因为世间有五部《天书》之事,在张小凡传她《天书》总纲之时提及过,并且还讲了若是修习第四部《天书》会有天刑厉雷降身。
“难道是小凡告诉他的?”想到这里,陆雪琪将目光转向张小凡。
张小凡面不改色的迎着陆雪琪询问的目光,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不用看了,这人世间少有我不知道的古老秘辛,不是你相公告诉我的。”见状周一仙抬了抬眼皮,笑言道:“若不是三部《天书》同修,你也不可能比青叶祖师还要早数两年将太极玄清道修炼至太清境界,而你这位相公更是前无古人的五部《天书》同修,方才我观他修为已达与天地灵气共鸣的境界,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话到最后,周一仙不禁一阵感慨,又道:“从古至今四部《天书》同修的人都没有,张小凡五部同修,可谓气运满盈,机缘无匹,道法逆天是必然的……”
周一仙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只怕逆天修为之下,必有逆天劫数,十几年前我在蓟州城里就推测过,你这位相公道法大成之时,恐怕会有前所未有的天劫出现。”
陆雪琪一听,顿时身体微微一颤,面色惨白,血色尽失,口中喃喃道:“天道劫数吗?”
“没错,不过若是能成功渡过此劫,说不定就能达到人类前所未有境界,如普智大师当年所求的那般与长生不死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