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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循说出这么逆天的话，夏清露已经见怪不怪，右手攥掌为拳，翻拳置于腹部，一拳打出。
“yue——”
腹部仿佛被大货车猛地撞了一下，肚皮深深凹陷，让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干呕。
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李循摸了摸肚子，尴尬一笑。
“你再这么变态，我就把你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
夏清露紧抿双唇，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有些不善地盯着他，仿佛在警惕眼前的李循会不会像他说的话一样，做出不正常的举动。
却是突然注意到了李循半边的肩膀带着手臂早已湿透，肩膀处的校服紧贴着皮肤，仍有雨水从胳膊流到指尖不断滴落，看上去都难受。
而反观她自己，貌似只有刚才冲到楼梯道时不慎落湿的几缕发丝，身上清爽无比，根本没有一点被沾湿的地方。
人家送她回家，身上还淋湿了一半，就这样送走他，会不会多少有些不礼貌？
要不让他上去喝杯热水再走？
夏清露并未犹豫太久，毕竟李循甩了甩雨伞上的雨水，眼见着就要跟自己告别走人了。
她连忙开口：“现在雨这么大，你就别回去了，不对……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上午喝点热水，吹干了衣服再走？”
第一次邀请别人的夏清露，说话选词多少有些迟钝与可爱，好在她是跟李循这么说，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以为夏清露要对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下雨错过末班就不回去的女同事&禁断*爱。
回去看来得找吴基尼要一部差不多剧情的了。
得到夏清露这样邀请的李循其实还是有些惊喜的，毕竟夏清露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喜欢跟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除了某些特定的氛围和场所，她才不会拒绝和抵抗。
说起来，李循不是没有去过女生的家里，之前白依然过生日的时候李循就去了她的家里。
这应该也算吧？
不过倒是没有被女生单独邀请的经验。
李循双手交叉叠在胸口，故作娇羞的模样，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你想干嘛，我还只是个十八岁的青春大男孩，你难道想对我做什么坏事嘛！？”
夏清露嘴角抽搐：“爱喝不喝，不喝滚！”
说罢，她就往楼上走去。
李循这才感觉到自己这次玩笑好像开的有点大，毕竟她能邀请自己上楼喝杯热水已经用了不少的勇气，自己还整这么一出抽象的，显然是有点无法接受啊。
对别人开这种玩笑或许还可以，对夏清露似乎就有点不太行了，毕竟她是个急性子。
李循三步并做两步从她的身后跟上，来到身边，就见夏清露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地往上走。
他笑了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生气，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看在这次我送你回去的份上，不要生气。”
李循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夏清露只是瞥了他一眼，说：“我没那么小气，你不想去就不去，而且我家还有奶奶在呢，总不能当着我奶奶的面对你做什么。”
“嗯，有道理。”
不对。
那就是说你奶奶要是不在就可以对我做什么了？
不对不对，夏清露不是那种说我家有猫，然后把人骗到房间里来“喵”一声的人。
那样的事情她应该也做不出来。
李循刚放心下来，夏清露就忽然回过头来，“对了，我家有猫，你怕猫吗？”
李循脸上的笑容一滞，略显僵硬地说道：“不怕，我挺喜欢猫的，之前家里还养过一只，不过后来弄丢了。”
“哦。”
夏清露没啥过多的表情，只是一声不冷不淡的回应，然后说道：“我家这只猫是去年冬天从垃圾桶里捡到的，当时它又冷又饿，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小的跟老鼠似的，看上去就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我当时没怎么想管它，毕竟当时家里我还没有开始兼职。”
“那后来为什么想着要收养呢？”李循问道。
夏清露回过头，盯着李循，眼神有些温热：“它挺过了冬天，但之后还有无数个冬天在等着它，所以我不想让它再经历这样的冬天了。”
听完，李循抿了抿唇，别开了与夏清露对视的视线，不知是看向斑驳老旧的墙面，还是望着头顶角落的蜘蛛网。
夏清露是个善良的人吗？
不好说，毕竟她太过理性了，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所以见到了那只快要被冻死的猫却没有伸出援手。
但在那只猫挺过了冬天后，或是同情心泛滥，又或是联想到了自己相同的遭遇，所以最后还是收留了这只可怜的猫。
矛盾又复杂。
“那只猫叫什么名字？”李循问道。
“小春。”夏清露说。
李循笑了笑，明明是冬天救下的猫，一般为了纪念意义应该会取名为小冬，冬天啥的，却是取了一个春字。
寓意显而易见，那就是这只猫今后再也不会面临如那个快要了它命的冬天了，之后它的猫生，都是和熙的春天。
夏清露救赎了猫，是不是在救赎自己呢？
这一刻，李循忽然意识到，夏清露并不那种需要人来救赎的人，她是很穷困，是很痛苦，却又如此的坚强。
坚强到可以自己救赎自己。
而他却总是泛起那可怜的同情心，总是想当然地想投送给夏清露，然后获得对方的感恩戴德。
这种心理也太恶心了。
殊不知她根本不需要。
李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对夏清露有些敬佩。
最后只能感叹道：“好名字。”
跟着夏清露的步伐，来到了三楼，穿过走廊的巷道，头顶是连成一大片的衣物，要么是环卫工人的，要么是满是油污的工服，中间偶尔夹着两片蓝白的校服。
每个房间只有一扇铁门，开了一个窗户，几乎是房间挤着房间，内部的空间也就只有看上去那么大。
且隔音效果极差，就光是走过来的功夫，就觉得噪音听得心烦，电视声、婴儿的哭泣、小孩的吼叫、夫妻的争吵、炒菜的炸油声……
混在一起，确实有生活的意味，但长期如此，就是噪音。
一直走到最后的房间，夏清露才顿住脚步，却是有些奇怪。
房门竟是虚掩着，而且门口还洒落了一大片的黄豆。
“奶奶！”
她发觉不对，猛地推开房门，就见越红梅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嘴角流淌着白沫，一脸痛苦，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