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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林此时心中倒也不惧，因为在此等存在面前，他就算是将三魂七魄全点燃了，也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
既无法掌控局面，倒不如从容面对。
抿了一口月光酿后，他出声问道：“先生来此，总不是只为了吃一口银鱼，喝一口美酒的吧？”
白发老者此时一脸笑意的盯着李秀林，悠悠说道：“殿主可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李秀林微微一愣。
诺言？他与这水墨先生可是头一次见面，之前与对方毫无交集，怎么可能有许下诺言。不过关于此事，他缓缓回道。
“这倒未必，如果这诺言对我无益，我守它干嘛？”
诺言，这种东西要看对他有没有利。如果是没有利益，只会带来麻烦的诺言，那他绝对不会遵守的。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许下。除非这诺言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老者并未对李秀林这番唯利是图的发言投去鄙夷的目光，脸上反而浮现出古怪的笑容来。
“我认识的李秀林，可不是殿主你这个样子的。”
老者一言，让李秀林内心更为惊骇，难道这水墨先生，还认识另一个李秀林不成？不过世上同名之人甚多，但他知道，水墨先生口中的李秀林，就是他！
未等李秀林将心中疑问抛出，老者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殿主你现在没办法遵守诺言，老头子今日来此，就是特意帮你一程的。”
帮我？水墨先生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让李秀林更为不解。他只好问道。
“那敢问先生，在下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对何人许下了何等诺言？”
水墨先生微微瘪嘴，哑然失笑，饮了一口酒后，才缓缓说道。
“那是殿主你的事情，老头子我又怎么知道？”
水墨先生一言，让李秀林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道心都有些不稳。
明明是他要来替李秀林完成诺言，但却不告诉他是什么诺言，只让李秀林面色颇为难看，像是当年吃了陈轻梦所做的饭菜一样难受。
水墨先生看着李秀林面露苦涩与无奈，心中颇为得意，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几分。
“李秀林啊，李秀林，你小子也有今天！”
水墨先生笑而不语，别提现在有多开心了，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李秀林心中叹息一声，自是知道无法从眼前的神秘先生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便灌了一大口闷酒下去。
这时，水墨先生又轻飘飘的飘过来一句话。
“殿主，你觉得你现在所修的功法如何？”
李秀林闻言，又是一愣，心中震惊无比。难道眼前的水墨先生，连他用杀意决隐藏住的吞天决都发现了？
水墨先生又补出一句，证实了李秀林的猜测。
“没错，老头子问的，是殿主您真正修行的功法。”
李秀林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内心轻叹一声。看来他所有的秘密，在这水墨先生面前，都无所遁形。
略微思考了一下，李秀林才无奈出声道。
“在下的这些小秘密，在先生的慧眼面前，都显得有些拙劣了。”
“不过，此功法在先生眼里虽然拙劣，但在下认为，它也算得上一门惊天动地的功法了。开创它的人，定是一位无上存在，其才情惊艳万古！”
李秀林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能够开创出吞天诀的修士，肯定有绝世之才。此人的名号，也一定响彻在他存在的那片天地星空！
“还是说，先生有更好的功法传我？”
李秀林转念一想，双眼微眯，这神秘老者如此问道，难道是来给他送功法的不成？
“哈哈哈。”水墨先生大声笑道，“殿主此言，未免太过谦虚了。此等功法，夺天地造化，怎么可能用拙劣二字形容，而且老头子哪有更好的功法传你，莫要折煞我了。”
“不过，关于创造此功法的人，倒也真如殿主所说，其才情惊艳万古，其名声响彻寰宇！”
李秀林闻言一惊，水墨先生如此说，便说明他认识创造吞天诀的修士，于是连忙问道。
“先生此言，定然认识创造此功法的大能，还望先生将他的名讳告知于我，我日后也好去拜谢这位算得上我半个师尊的存在！”
他此言倒无虚假，若无吞天诀，他哪里有今天这番作为？因此吞天诀本身，就算是他半个师尊也说得过去。
没想到水墨先生听见李秀林这番话后，脸上的神情倒是古怪的很，像是看见什么古今奇谈一样。他此时连忙摆摆手说道。
“跑题了跑题了，殿主莫要问这些无关之事。若殿主真想知道，日后自会知晓明悟。”
“老夫问的，不是你那功法的品质如何，而是殿主你对它的感觉如何。”
李秀林脸皮一抽，这水墨先生又是抛出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然后戛然而止，让他心中颇为郁闷。但是，他又无法拿对方如何，只能就着对方的话头说下去。
思考一番后，结合他对吞天诀的感受，李秀林缓缓开口道。
“此功法强夺天地造化，强悍无比的同时，又霸道无双！每每运行此功法的时候，我心中都难免涌起万丈豪情来，顿时觉得天地之间，我自是人间一流，日后定当登顶仙道之巅！”
听完李秀林的回答后，水墨先生由先前的笑容变成了十分感慨的模样，唏嘘着道。
“对于你那功法，老头子可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哦？还请先生明言。”
李秀林心中一凛，难道说吞天诀本身就有极深的弊端？还是说和杀意诀一样，修炼过后，就成为了让别人夺舍的最佳肉身？还是说成为了炉鼎？
“殿主尽可放心修行，你那功法没什么弊端。”水墨先生微微一笑，像是看穿了李秀林的内心所想一样。
“只是老头子觉得，你那功法，不仅不霸道强横，反而十分可怜悲惋。”
水墨先生此言，眼中流露着极其复杂的神情。既有欣赏赞叹，也有哀伤可惜。
一时间，李秀林不知道为什么水墨先生要如此评价吞天诀，但内心深处难以控制的涌出悲痛的情感来，甚至胸口，都有些发堵。
“先生何出此言？”他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