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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洪队长和石培惊愕的神色不同的是，苏铭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孙晓涵，准确的来讲是看着孙晓涵头顶上的信息框。
【姓名：孙晓涵年龄：13江湖成就：无好友值：0系统评价：一蒂双魂，黑白同根。红颜未成孽先来，双生花开罪已深....】
几乎在上午第一眼的时候，苏铭便察觉到了不对。
首先是悍匪系统，向来是对於素人持有毫不掩饰的恶意，在系统评价中也是多是贬义词。
但是这一规律在孙晓涵身上却极为罕见的出现了变化。
明明好友值为零点，但是系统却给出了一段颇长的的判词。
不过这种难度的判词，自然是难不倒苏铭。
双生花，又名并蒂花。
系统自然不会无端给出这种评价。
要是看出到这里，还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麽，那才是有鬼了。
苏铭在上午之所以突然对孙晓涵询问给予了很大的压力，甚至赤裸裸挑破女孩内心最不堪的阴霾。
就是为了逼出双生花的另一朵现身。
而最後....他也如愿的见到孙晓涵的另一个人格。
也就是女孩口中的孙晓蕾。
被铐在铁椅上的女孩，面对苏铭平静的注视面露犹豫还想要说些什麽，但是根本不等她张口。
只见女孩脸色表情突变，原本柔柔弱弱文静内敛的女孩，仅仅在一刹那之间，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一般。
明明什麽都没有变，女孩还是穿着那浆洗的略微发白的校服，瘦弱的身材依旧被铐锁在审讯椅上。
但是洪队长却明显感觉，孙晓涵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隐藏在厚厚刘海后怯懦的眼神，散发出一丝丝癫狂的味道。
巨大的变化，让石培不自觉的微微後退了半步。
“你...”他惊愕的举起手，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但是不等石培把话说完，女孩面带一丝冰冷癫狂的笑意，主动开了口：“又见面了！苏警官！”
她晃了晃自己纤细的手腕处的金属手铐，伴随着手铐清脆的碰撞声，讥讽的说道：“所以，你之所以想要见我，就是炫耀你惩恶扬善了吗？”
这话说的是如此诛心，话里的含义是什麽但凡智商正常，都知道女孩指的是什麽。
石培和洪队长被这句话质问的，就像是脑袋挨了一铁棍，神色极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言能困君子。
一句话就让两人羞愧难当。
苏铭微微摇头，他神色极为平和的和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的女孩点了点头：“孙晓...蕾，你好。其实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
“罪行？”女孩极为癫狂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是如此夸张，像是听到了什麽绝世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後合，甚至眼角处都笑出了泪花。
直到笑够了，她才一边擦着笑出的眼泪，无奈摇头问道：“罪行？罪行....我有什麽罪？”
“你说呢？”苏铭平静的反问道。
“你是说，孙家满门被毒死？还是说让涵涵摆脱地狱？”孙晓蕾神态极其的放松，她一边用戏谑和轻蔑的眼神挑眉看向苏铭。
同时用手指拨弄着自己手腕的铁铐，脚腕处栓锁的沉重脚铐更是伴随她荡秋千一般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神态之轻松，动作漫不经心的就彷佛自己并不是坐在黑色冰冷的审讯铁椅之上，而是坐在游乐场上的秋千之上。
如此姿态，让人不住的联想到了漫威某个着名反派。
小丑女——哈莉奎茵。
洪队长和石培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在此之前，纵使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孙晓涵。
但是说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策划了一起涉及五十多人的命案的投毒灭门惨案，还是让人很难相信。
直到看到眼前，孙晓涵的另一人格，自称是孙晓蕾的女孩出现。
终於补上了拼图中最後一块，将整起案件彻底拼凑完整了。
可以说这个名叫孙晓蕾的人格就是孙晓涵的主人格，被现实逼到了绝路被迫分裂出的人格。
而这一人格，就是孙晓涵可以短暂逃离现实的乌托邦。
每当遭遇那些难以启齿的黑暗和丑陋，她就像是鸵鸟一般把头深埋在沙地之中。
任由被分裂出的另一人格来承担。
可以说第二人格自出生，便是用罪恶丑陋的现实，浇灌出的果实而长出的花蕾。
或者，她之所以自称自己为孙晓蕾，也是在隐喻这些。
想想孙家三代所乾的事吧？
就是成年人恐怕都会被逼成精神病，更何况一个小女孩。
但是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这种出生就对社会包含着深深敌意，几乎是彻底的反社会人格。
按照洪队长几十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想要从如此癫狂丶变态的反社会人格之中，问出完整的作案过程。
难度基本不亚於徒手上青天，但偏偏因为涉及到未成年，如果不能让女孩亲口承认。
那这案件就不能画上圆满的句号。
毕竟案件死了五十多条人命，想要彻底办成毋容置疑的铁案，女孩的亲自伏法的笔录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
“我对你的作案细节很感兴趣，可以聊聊吗？”苏铭并未被孙晓蕾的挑衅所激怒，反而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可以啊，当然可以！”
“不过既然我现在坐在这里，那肯定孙佳嬴电脑的那些视频你都看过了！那些视频，以及那些照片你们都看过了是不是？”
“照片中我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刺激?”
“还有那些视频！你们看完了，有没有起反应？”孙晓蕾一边说着，边轻咬了下下唇，同时冲着屋内三人飞了个妩媚的眼神。
原本诱惑的动作和眼神，此时出现在一个身穿校服略显瘦弱的女孩身上。
巨大的反差，让人心生悲凉。
石培和洪队长下意识的回想起，所看到的那些视频中的场景。
根本没有什麽刺激，什麽反应。
有的只有无边的痛苦！就像是被浓硫酸浸泡的一张蚀骨的大网，包裹着他们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