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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哨卡
「我就知道...不会这麽容易让我们走的。」
事情出乎杨林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离开杭州星，在网道跳跃了20次不到，距离吴越国边境还有半天的路程，几艘巡防舰就堵在网道出口拦截了他们。
「前面的舰船，停船接受检查！」
「怎麽说？」张葆陵问，「你要停船？
杨林回头问另一个方向的胃昙：「这是哪部分的船？执法部门还是军务部门？」
「都不是.：：这似乎是衣锦军的船。」
「衣锦军怎麽什麽事都干？」
「是，因为他们是我舅父最信任的同乡，所以在所有领域都安插有衣锦军的机动力量，好随时介入事态。」
大国有大国的管理方式，小国也有自己的。像普藩这样的大国，或者说巨型藩镇，时常会通过分封来解决问题，尤其是解决某一个方面的问题。
因为星汉虽然有超空间的信息传输系统，但那并未普及到所有人身上。换而言之，有些「大事件」虽然确实是有类似「世界公告」一样的传播速度，但具体到每个星球上的每个人来说，传播的速度可能会非常慢。因为不管超空间的信息传递起来有多快，具体到民众身上还是要看本地的传播速度。
在人类还被重力困在地面上的远古，决定城市面积的往往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的通行一小时的距离。所以除了一些特大城市之外，古时的城市在面积上都大差不差一一在这里也是如此。一个单一政治实体，其能够管理的面积是有限的。因为有时候一整个行政部门可能只有一台星际电话，而他们可能要和几百个异星上的机构进行对接，那台电话的通信是否畅通，就决定了这个行政部门的上限。
这种时候，一台满载A4纸奔驰在网道里的信使船，有时候会比那一台电话来得更高效，也更实惠。毕竟就算是晋藩，也不好让所有的电话一天12个时辰全速运行一一那通信费用还是相当高的。这种时候，船就比电话更好用。而且许多的行政任务往往不需要那麽强的时效性，用物理手段来联通也就够了。
天波倒是例外。因为杨林打电话是不要钱的，所以他可以搞无纸化办公，让所有的信息都在数据上流通，而不是为了节省费用使其集中在纸面上。
吴越国就是另一回事了。某种程度上，吴越国和杨林的天波比较像一一吴越国拥有远超国土面积的强大国力。在这狭小的国土里，钱对整片星区都有极强的控制力。而代替他传播指令的，就是衣锦军手上的电话。
「衣锦军手上有大量的超光速通讯设备。」胃昙解释道，「所以如果那里出现了衣锦军，那他们一定是收到了杭州方面的电话。」
「那你舅舅岂不是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前线来指挥？」
「是，就是这样。实际上他经常这麽做。」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衣锦军的所有行动都有钱谬的直接授意？」
「未必。因为虽然衣锦军只对我舅舅一个人负责，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接受来自其他地方的命令。只要是吴越王的亲眷，衣锦军或多或少都会给些面子一一当然，我是例外。
我先前被授权对衣锦军进行直接管理，所以我的命令可以等同于君主的命令，我可以在我的职权内直接调动衣锦军。」
「那现在.：.应当不是你舅舅在拦截我了。」
毕竟如果钱谬想要拦截他们的话，那直接在杭州的网道入口进行拦截就可以，没必要一直拖延到这里。
「有意思..：」杨林想了想，拿起了近场通讯的送话器，「你们想要调查什麽？」
「调查...调查你们是否有走私。」
「走私什麽？」
「走私...走私火腿！对，走私火腿。」
「那我直接问问好了一一你们查这个走私，大概打算查多久？」
「既然你都知道了，这戏我们就不演了一一我们奉了指令在这里守着，有人想要见几位。如果各位不想伤了和气，我想希望各位能够在这里慢慢等待。大概5个小时左右就会来人。」
「太慢了.：.我没空和你们纠结这个。」杨林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钱谬本人的号码一「杨林。」钱谬接通了电话，「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联系我。」
事件发生后，他还是第一次与钱谬本人进行通讯。
「首先...有关令郎的事，我实在是很抱歉。」
「那与你无关。我的人当时在场，那里的情况我也知道。所以，我也不会为难各位。
但是为了吴越国的稳定，我还是建议阁下立刻离开吴越国的国境，不要再回来。」
这是下了逐客令。因为钱知道，这些个宝剑并非俗物。只要杨林还带着剑，那就一定会有人想要夺占他的剑。这些人里头，不是所有人都能认知到实力上的差距。他们的剑，也会驱使着剑主前来送死一一剑修们最终都会这样。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剑修都是不稳定的因素。因为即使是没有受到剑精的影响，剑道本身带来的胜负欲也会促使着剑修们去挑战那些他们本不该去挑战的人。更不用说，越王八剑那些极有灵性的剑精一一尤其是断水剑。钱尚未查明断水剑的特质，但他隐约能猜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前去送死，多半是直接收到了断水剑的影响。
而现在，这不可控的断水剑到了杨林的手里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钱谬都不希望他在这里再做停留，省得到时候闹出什麽更大的事情来。
杨林也是这麽想的。因为钱谬的平静远超他的想像一一即使是有35个儿子，他对自己子嗣的天亡也未免显得有些太平静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事情办完了就打算赶紧走，
省得在这里遇到什麽突发情况把自己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当下，跑路对他来说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他同钱谬在这里有一样的想法，才让他跑路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
然而现在.：：
「殿下，有件事我想请求您的帮助一一你能否与前面那几个衣锦军对话？他们拦截了我的船，并且似乎打算让我在这里等待某人的到来。」
「稍等，在原地稍等一会。」钱谬有些庆幸。杨林所要求的都是正常的事，他马上就要走了。钱谬是一分钟都不希望他在这里多留。
【他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他把电话打到前线来了。】侦测到了信号的灰蛊汇报导，
【他还真是很希望你赶紧从他的视线里面离开。】
「我就知道...如果让我们离开就是他本人的意思，那他本人也是不会希望我们在这里多做停留的。别说是他，我在这里待着也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们，稍等一下就好。」
杨林倒是也很在意吴越国的事。这里相当有秩序，但这些秩序都建立在钱谬本人的控制之下。有了钱的命令，做什麽都会乡党迅速。
不出3分钟，前来拦截的巡防舰直接让开了路。钱谬的本人的命令是他们绝对不敢违抗的一一即使是刚才接到了某两个王子的命令也不例外。毕竟儿子和老子的命令互相抵触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优先让「老子」满意，而不是儿子。
「对不起！我们刚才没有认出您！原来您是天波节度使！那麽您有权携带的火腿已经超过您这艘船的容积了。这都误会。」
巡防舰尴尬地做出了解释，没有再多说什麽。
「哦，原来是这样。」杨林姑且还是给了他们面子，「我说呢，原来是误会啊。那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我可以走了吗？」
「是的，您现在就可以走。」
「帮我向你们家的主公问声好。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告辞。下次再来时，我一定会让礼数更周全些的。」
说是这麽说，钱是一点都不希望杨林再来了一一倒是他打算在不远的将来再回来转转。越王八剑还在这里，没拿全的东西他还是想要一并拿走。另外，他这次没品尝到着名的西湖醋鱼，实在是有些吃亏，只好下次再来品尝最正宗的了。
【到底是前者重要还是后者重要.：：】
「都很重要。因为厉害的上古神器我见过，但是好吃的西湖醋鱼我是真的没见过。老四说的那家店，我得去尝尝。至于吴越国主是否希望我再来嘛一一我来未必要让他知道。」他顺便向胃昙问道：
「如果我想获得其他的越王八剑，要等到什麽时候？」
「我建议你仔细关注吴越国的消息。因为，剩下的剑里头，有些剑从来就没有问世过，所以谁也不知道那玩意儿现世的时候需要什麽条件，会具体在什麽位置。」
「那我有没有机会混到吴越国里头去？」
「倒也不是不行一一但你上次派那小子在大街上闲逛，这恐怕是不行的。衣锦军到处都是，说不定哪里的花盆下面就藏了一个。每个进入吴越国的陌生外人都会被全程盯防，
除非.」
「除非什麽？」杨林问。
「除非你不要让边界线知道一一情况是这样：衣锦军盯防在所有的地方。所以像你这样的关键人物，一进入吴越国的国境线就会被衣锦军全程关注了。所以只要你在边界线那里能够过关，那境内的衣锦军其实很难追踪到你。」
作为衣锦军前任的指挥官，胃昙提供了第一手情报，并且开始手把手教杨林要怎麽躲开衣锦军的监视。这姑且也算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她知道自己多半是已经回不去了一一这是杀亲之仇。
张绣和贾翊杀了曹操的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还有爱将典韦，曹操尚且能够用之，并且之后将贾谢作为重要的谋士看待。但钱谬显然没有这样的肚量，因为他现在所具有的条件与曹操是不同的。
曹操处理张绣和贾翊的时候，他未尝没有动过杀心，复仇也是合情合理。他最终没有选择这麽做，是有相当复杂的考量。
而钱谬完全没有必要这麽做。吴越国的内部固若金汤，他想杀谁就可以杀谁。在这种场合，如果他不报仇，反而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一一他选择忍一手，反而是值得推敲的。
胃昙知道自己这舅舅的心思。这件事越是有待推敲，她就越是不敢回去。
所以，只要不是直接与钱本人对抗，她也不介意向杨林透露一些有关衣锦军的情报。
「你这麽一说，我倒是对衣锦军的组织有些感兴趣了。」杨林想了想，「衣锦军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们是吴越土的同乡？」
「这确实是关键。如果不是同乡，我舅舅也不会放心让他们使用通讯设备。每队衣锦军都有他本人的电话，这样让他在指挥的时候能够将命令直接送达前线。」
「我这里，其实也有些手机来着..：」
杨林琢磨着，等这次回去之后，要不要也组织起一个和衣锦军类似的私人情报组织。
这一切没必要等到当下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做一一他还有徽州的「断水之灾」，以及太原上的比武大会没有解决。但他组建密探的工程，可以与这些事件同时进行。而且，
他已经找好了一个适合的人选了。
「啊？」四郎接到了电话，「密探？有这个必要吗？天波已经是你的私兵了吧。你有必要在私兵之内再组织私兵吗？」
「这不一样。我要的是高速丶即时丶迅捷的反馈。这种组织建在天波军之下，毕竟还是慢了些。我打算效仿衣锦军，直接建立对我个人负责的情报网络，我会给每个人都配发超空间通讯设备。这件事，你来组织。你也可以想个名字，我会酌情考虑的。」
他意识到，这本质上就是「部曲」。衣锦军就是吴越王本人的部曲，是他最信任的爪牙。那麽，杨林也是需要一些自己的部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