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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一思考,要不要扮作性情古怪的老顽固,直接推辞。
少女的声音又响起:“夫人说,那位邪教的灵念师,已经灵火自燃而亡。”
齐霄和拓跋布托笑不出来了,对方这么说,显然是已经洞悉稻教要找的人就是他们。或许他们登船时,就已被人注意到。
这就让人有些背脊发凉了!
“太史家族有相当精明,且修为高深的厉害人物。”拓跋布托传音提醒。
齐霄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大变,传音提醒已经开门的李唯一:“我知道那位夫人是谁了!她姓龙,来自龙门,嫁给了太史家族超然之下的第一高手太史青苍,是上一个甲子相当厉害的人物。唯一只小心应对,回来细聊。
李唯一听到对方姓“龙”,头就已经大了,齐霄话还只说一半。
门已经打开,骑虎难下。
现在不去见面,或者直接下船,都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那婢女,十六七岁的模样,明眸玉齿,竟是一位纯仙体。她看见李唯一的长相后,先是一呆,继而连忙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原来先生如此年轻,还以为灵念师都是年岁一个甲子以上的老前辈哩!”
李唯一现在的模样,也就三十岁上下。
他心中暗叹,早知道会被迫出手,暴露实力,就该以更年长的容貌示人。
李唯一拱手笑道:“千万别继续恭维区区在下,在太史家族面前,我有一种萤火窥日月的敬畏感。引路吧,姑娘怎么称呼?”
“没有大名,叫我荷儿就行。”
那婢女只觉这位灵念师说话很是有趣,丝毫不像以前见过的那些灵念师那么古板,被逗得掩唇而笑,前面娉婷引路而去。
李唯一跟在后面,登楼梯而上,心中暗暗思考对方召见的目的,及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
太史白等在楼梯口,以示对客人的重视。
李唯一终于有机会认真打量这位太史家族的甲次,纯仙体的体质,气宇轩昂,双眼神华内聚,丝毫没有王孙贵胄的纨绔感。
绝对是无数女子心中完美的梦恋对象。
反观李唯一,凡人的肤质,微胖的脸,尽管已经穿得很整齐,背脊板直,但对比下来,简直就如凡人和谪仙。
太史白见对方如此年轻,心中微微诧异。
因为老祖宗乃是圣灵王念师,徒子徒孙无数,他见过很多灵念师,但能在三十岁修炼到四星灵念师层次的,绝对屈指可数。哪怕对方延缓了衰老,将年龄放宽到四十岁,仍是极其惊人。
他显然听到李唯一在下面说的话,笑道:“太史家族执掌朝廷祭祀礼乐,可不像邪教那般残忍嗜杀,兄台莫要敬畏。刚才形势危急,若非你及时仗义出手,不知多少人会无辜枉死。此等仁义之士,白最是钦佩。”
李唯一摆手道:“以太史公子的修为,要杀那邪教的灵念师,也就挥手而已。”
“杀容易,但破术和清除邪障却很难。请,家母已经等候多时。仁兄如何称呼?”太史白做出请的手势,让李唯一先行。
“左宁!”
李唯一哪还敢说自己是司空镜渊,取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字
到目前为止,太史白留给了他一个很不错的印象,身为大族数一数二的精英,却一丝傲态都没有。
可见只要有实力,在哪都能得到尊重。
刚刚走到灯火明黄的主厅门外,里面响起一个磁性的女子声音:“左先生可是东境之人?”
对方若是龙门出身,对东境必然极其了解。李唯一站在门外,连忙拱手行礼:“晚辈来自南境菽州。”
苏州边远,地域浩阔,临近西境,大半都是沙漠。地狼王军的老巢就在那里,已经战乱多年,势力混乱。
果然李唯一这么说了后,里面陷入沉寂,没有再追问。
李唯一微微抬目,幔帐的后面,隐约可以瞧见中心位置,坐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发髻很高,长裙垂地,看不清年龄和容貌。
靠左的位置,则坐有一道纤长柔美的身影,翘着极长的腿,一条类似尾巴的东西,在椅子下面摇来摇去。
而厅室中央,则是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龙氏声音又传来:“左先生年纪轻轻,念力已是如此了得,放眼凌霄城,甲子之内能有如此资质的,不超过五人。不知师承何处?”
李唯一早有应对之策:“小时候曾与一位卖画老人修行过两月,但此后,再也找不到他老人家了!另外,还请夫人莫要再称呼先生,喊左宁就可,实在让我如芒在背。”
幔帐后面,那位有尾巴的柔美身影,呵呵娇笑一声,极是悦耳。
龙氏脸上一道惊色一闪而过:“天下间高人多不胜数,其中一些厉害的,一次性闭关数十年,都是正常的事。或许那位奇人,就是这样的人物。左宁,你们是在锦县上船的吧,邪教的人为何追杀你们?”
“母亲,我们不是要表示感谢吗?”
太史白察觉到不对,如此提醒一句。
他知道自己母亲性格极其强势,这么问下去,恐怕是要将人得罪。
龙氏笑道:“左宁莫怪,只是好奇而已,无意探知你的隐秘。在家里,一直是我管着一宅子的人,习惯了掌控一切人员的底细,要把他们弄得明明白白,免得混入了奸细,不知不觉就问多了!”
李唯一仍搞不懂这些太史夫人召见的目的,但此刻不答清楚,说不准会有后患,于是苦笑:“夫人真是厉害,眼力和智慧让左宁佩服到五体投地。本以为,我们三人从锦县登船,没有人察觉的。更绝的是,夫人居然连邪教追
杀的是我们三个,都能瞬间分析出来。”
那有尾巴的身影,娇声道:“就你们三个上船最急,还有两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纯仙体,一看就有来历。你们上船后不久,邪教妖人就追上来,找的不是你们是谁?”
“另外,若非众人中了邪术,自相残杀,你恐怕会一直藏下去吧?所以说,要怪就怪你太心软善良。”
太史白爽朗笑问:“表妹,善良也是错?”
“善良对大家来说,是救命良药。对他来说,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她道。
李唯一道:“姑娘说得太好了!但这剂毒药不服也得服,谁叫他们都是因我而伤,因我而死?”
太史白动容。
李唯一叹了一声:“实不相瞒,我们三人在府州,与邪教结了深仇,杀了他们好些教众,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准备逃去凌霄城。只有那里,邪教才不敢放肆。”
“杀得好!府州这两年,的确动荡,据说邪教老巢就在那里,朝廷迟早将之荡平。”太史白豪气干云的道。
龙氏声音响起,始终平静幽然:“既然是去凌霄城,与我们同行吧,相互也有一个照应。”
李唯一明显感觉到这一刻,龙氏的眼神,第一次认真注视在他身上。
明明眼神波澜不惊,但李唯一却有一种暴露在炽烈阳光下的感觉,任何一点细微,都会被对方洞悉。
李唯一没有丝毫迟疑,露出惊喜神色:“若与白兄、夫人同行,借邪教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来。”
荷儿送李唯一离开后。
太史白步入厅室,来到帷幔后方:“母亲是要招揽他吗?看出根底没有?”
龙氏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秀眉斜插入鬓,双瞳深邃似幽潭,端庄之中,又有一股风姿绰约的绝世风情。
她眼神锐利:“避重就轻,有所隐藏。但乱世用人,能力第一,别的都要排到后面去。”
太史白沉思,继而问道:“母亲说的避重就轻,有所隐藏,指的是什么?”
龙氏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他可有说,他那两位纯仙体同伴是什么身份?他可有说,为什么杀了许多邪教教众?回南堰关,再慢慢调查吧,此人那招破邪清心的念术,以我的见识都从未听说过,很是玄妙,或能派上大用。你
接下来几天,多试探问问。”
太史白这才明白龙氏的意图,满目惊色:“母亲指的是太常寺那边,还是凌霄宫?”
回到舱室,齐霄立即关上门,传音道:“你可知太史白的母亲,乃是上一个甲子,龙门的传承者,也曾风华一时,后来嫁给了大长生太史青苍。而太史青苍,与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有莫大的关系。
“南堰关?”李唯一道。
齐霄道:“南堰关总兵,就是他了!”
李唯一心中恍然,对方竟是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自身修为怕也恐怖绝伦。难怪,说是请去感谢,实际上连茶都喝不上一杯,就站在外面被盘问了一阵。
如此看来,先前他就算不出手,那位龙姓夫人也能轻松解决掉一切麻烦。
当时那样危急的情况,她居然没有立即斩杀稻教灵念师,放任邪术持续下去,是生性凉薄?还是另有隐情,不敢轻易出手?
毕竟,龙氏和太史白这样高贵身份的人,就不该出现在商运驿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