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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义大利，佛罗伦萨。
“ColoreAnima”美术工作室。
一个披着黑发的女孩把客人送到门口。
她化着淡妆，戴着对珍珠耳环。
穿着一身白色职业装，脚下踩着双银色高跟鞋。
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成熟。
“维里奥先生，请慢走。”
她面朝黑色西装的客人，用一口流利的义大利语送客。
男客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眉眼里有几分兴趣。
“听加布莱说，你是新加坡人，中文名叫许意涵？”
纪凛凛微笑颔首，“是的维里奥先生，我是新加坡人。”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老板加布莱的朋友。
维里奥笑着说，“你的义大利语说得不错。”
纪凛凛礼貌谦虚地点头，“谢谢维里奥先生的夸奖。”
以前，她待在霍九霖身边的时候。
因为她的义大利语不好，霍九霖就让庄园所有人都说中文。
所以，她的义大利语差得不行。
两年前，她离开罗马，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跌跌撞撞，就来到了佛罗伦萨。
在机缘巧合之下，她到这家美术工作室应聘。
工作室的老板加布莱是个特别好的人。
他看她是个东方面孔，知道一个东方人在异国他乡谋生并不容易。
再加上她绘画功底也不错，就让她留了下来。
跟在他身边，当他的助手，协助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这两年。
她努力地让自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活下去。
努力让自己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也努力地习惯身边没有他的日子。
跟着加里莱起早贪黑地工作，她确实也学到了很多。
不仅仅是绘画能力，还有业务能力和交际能力，都得到了很大地提升。
“许小姐。”
客人维里奥把纪凛凛的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纪凛凛露出礼貌的交际笑容，应了声。
“维里奥先生，有什麽事吗？”
维里奥说，
“我看过你的画，画得很有寓意。”
“再加上许小姐的业务能力这麽强，做幕後工作可惜了。”
“许小姐要不要考虑跟我签约？我可以让你在一年以内，在油画界立稳脚跟。”
纪凛凛听完，笑着打趣：“维里奥先生这是在公然撬我老板的墙角吗？”
“哈哈哈哈。”
维里奥没想到她会这麽问，笑得倒是坦荡。
“你也可以这麽理解。”
笑过以後，纪凛凛直言道：
“谢谢维里奥先生对我的认可，不过……”
“我的老板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并没有换工作的计划，很抱歉要辜负维里奥先生的好意了。”
如果工作从幕後转到幕前……
会被他找到吧？
维里奥听完又是哈哈一笑，“许小姐的回答倒是坦诚。”
纪凛凛微微颔首，略带歉意：“希望没有让维里奥先生生气。”
维里奥往前走了几步，“哈哈哈哈，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
他摆了摆手，“我这人从不强人所难，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工作室大门。
纪凛凛站在原地，看着维里奥先生离去的背影。
耳边还回荡着他说的那句“我这人从不强人所难”……
曾几何时，她身边就有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男人。
那个男人。
会强迫她吃她不喜欢吃的胡萝卜。
会强迫她穿他庄园的女仆装。
会强行帮她洗澡。
会强迫她摸他丶吻他。
会强迫她帮他洗澡。
会强行让她跟他结婚。
会强迫她戴着那条讨厌的铃铛手链。
……
她回忆着那些他曾强迫她做过的事情。
除了上面的那些事情。
他也会——在极端恶劣天气下，安排私人飞机，亲自送她回去曼谷。
也会——在司机罹难后，怕她会内疚自责，不断地告诉她，那个司机是在为他做事。
还会——为了去缅甸救她，连命都不要了。
……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忽然开始红了。
他。
现在还好吗？
思忖了片刻过後。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这麽厉害，应该会很好很好吧。
两年了。
霍九霖，你已经把我忘了吧？
可是为什麽？
我好像，还没有把你忘掉。
同事从远处走了过来，喊了她的义大利名字。
“莫兰迪。”
这个名字是她的老板加布莱帮她取的。
加布莱说，她的名字不好念，“莫兰迪”这个名字比较好念。
纪凛凛忍下鼻间的涩意，循声看去。
“莉莉安。”
莉莉安伸头往门外看，“怎麽一直盯着维里奥先生看？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纪凛凛收回视线，面对莉莉安的问题，有点哭笑不得。
莉莉安善意地提醒，“我听说这个维里奥有八个情妇，你可得离他远点，免得被他荼毒。”
纪凛凛被她危言耸听的话弄得想笑，调侃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男人荼毒的人？”
莉莉安笑了笑，
“那当然不是，我们莫兰迪可是人间清醒。”
“这两年，那麽多优秀的男客人约你，就没见你跟谁说话超过三句的。”
她努努嘴，疑惑地发问：“莫兰迪，你到底喜欢什麽样的男人啊？”
纪凛凛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莉莉安看着她的表情猜测道：
“搞得这麽神秘，你喜欢的不会是那位教父级别的人物吧？”
纪凛凛重复：“教父级别的人物？”
莉莉安给她科普：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卡维拉的当家人啊。”
“卡维拉你知道吧？”
她十分热情地介绍：“卡维拉的产业遍布全球，涵盖科技丶通讯丶酒店丶汽车丶服装丶物流丶机场丶赌场丶赛马……”
纪凛凛耐心地听着莉莉安介绍。
卡维拉，她怎麽会不知道？
莉莉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
“卡维拉的当家人霍九霖，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神秘人物，长得超帅。”
“军政商三方忌惮，黑白灰三道通吃。”
她撞了撞纪凛凛的手臂问：“厉害吧？”
纪凛凛点头，认真地回答：“厉害的。”
莉莉安凑近了纪凛凛，又善意提醒：
“不过他那样的人物，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肖想的。”
“我听说，两年前他的车在梵蒂冈发生了爆炸。”
“他亲眼看着他太太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件往事被莉莉安提起时，纪凛凛恍惚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失神了好久好久。
莉莉安的声音把她缓缓拉回。
“莫兰迪，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对他抱有幻想。”
“我听说，他太太死了以後，除了他妹妹，他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
“他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的，他只喜欢他那个死去的太太。”
“好像他太太还是个中国人。”
听完她的话，不知道为什麽，纪凛凛心中突然五味杂陈。
她忍下心底的情绪，没有勇气去回想过去的事情。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说：
“莉莉安，现在下班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她要去医院拿她的体检报告。
莉莉安点头：“好。”
与此同时，义大利，罗马。
霍九霖正坐在房间，看着手里的一串铃铛出神。
就好像，回到了在新加坡的那个雨夜。
她坐在他的腿上摇摇晃晃。
而戴在她脚踝上的这两枚铃铛，就在屋里响了整整一夜。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他将铃铛手链攥在掌心，接听了电话。
“什麽事？”
电话是海伦打来的，他语气十分着急。
“先生，有夫人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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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刚下班到家，搏命码了一章。
等我吃个饭，再写二更，估计要12点前了。
别等，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