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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收场
萨尼一行人筋疲力尽地冲出小镇边缘,肺如火烧,双腿灌铅,每挪一步都极为痛苦,要付出巨大努力。
他们之所以不停下休息,不过是『接应反攻』的念头在心里支撑。想着只要己方车队赶到,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当他们好不容易走到镇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公路上的视野骤然开阔,瞳孔骤然紧缩,脑袋如同被冰水浇灌,坚持的信念瞬间熄灭。
在大概一公里外,公路上升腾起一条条浓黑的烟柱,如同亡灵飞舞的招魂幡。
原本浩浩荡荡的幸存者车队已然变成了一串醒目的火堆,烈焰汹汹,噼啪作响。
在无情的大口径机枪扫射下,那些威风凛凛的改装皮卡脆弱得如同纸糊,要麽被洞穿开裂,要麽被烧的扭曲变形丶露出灰白色金属骨架。
公路两侧,伏倒着三四百名来势汹汹的袭击者,不是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就是狼狈地趴在路边的土坎或草堆旁。
每个人脸上布满了惊恐与茫然,一些人更是精神崩溃到无助地低声啜泣。更有人呆呆傻傻的坐在路边,大口喘气。
萨尼步伐减缓,像一具丧尸似的,踉踉跄跄的向前走。越走越近,越看越清晰,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灰暗,大脑如同被无数根细针扎刺般疼痛。
他努力想要理清思绪,找出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残酷的现实却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清晰地意识到,所有精心策划的一切,如同肥皂泡般破灭了。
末世降临,文明崩塌,为了生存,同族群的人们自然而然地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势力。
在白人幸存者的眼中,根深蒂固的种族优越感让他们毫不掩饰对其他族裔的轻蔑与敌视。
当听说在阿沃尼镇,一群「黄皮猴子」竟然凭藉着事先的准备迅速崛起,建立起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时,源于骨子里的傲慢让他们感到愤怒。
这种异类的存在挑战了他们自以为是的统治地位,让他们本能地想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萨尼丶林奇丶斯科特,这些白人幸存者中的头目和核心骨干很快便纠集了周围几个城镇的幸存者。
他们原本矛盾重重,此刻却找到共同的敌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名为「圣光」的新兴团队彻底摧毁。
萨尼本人,更是为了彻底摸清对手的底细,不惜亲自冒险潜入「圣光」的营地,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基本劳动力」,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他自诩是高明的驯兽师,手里握着糖果和鞭子,既能从容指挥手下一个个饥肠辘辘,兽性十足的同伴,也能暗中掌控黄皮猴子的命运。
「这里是北美,是属于我们米国人的北美!」
萨尼对此深信不疑。他认为自己才真正懂得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甚至开始盘算着在夺取营地之后,该如何管理那些不信上帝的「黄皮奴隶」。
——
可走了半天,走到燃烧的车队前,萨尼脑海所有自以为是的妄想都在眼前那一片片燃烧的火堆中,被无情地烧成了飞灰。
他最先看到了林奇。
那具曾经魁梧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一辆改装过的拖拉机旁,鲜红的血液泊泊流动,在其身下的道路肆意蔓延。
他的两条腿被大口径机枪弹撕裂,肌肉如丝,白骨森森。
他还没死,身体痛苦地扭动着,大腿上胡乱缠绕着止血带,浸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但这毫无意义。
没挣扎多久,林奇因为大量失血,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仿佛一尾搁浅的鱼,徒劳地翕动着嘴唇。
最终,他颤抖着抬起了一只手,抽出自己那把心爱的镀金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沉闷的枪响,彻底终结了林奇的痛苦。他的头颅如同被重锤击碎的西瓜,红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溅射在拖拉机的残骸上,触目惊心。
萨尼继续向前,又看到了冈萨雷斯。
那是个曾经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农场主的骄傲的儿子,此刻却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般,僵硬地坐在他那辆引以为傲的大马力拖拉机驾驶室内。
萨尼还记得冈萨雷斯曾得意洋洋地向他们展示他亲手焊接的「坚固堡垒」——足足三十毫米厚的双层钢板和密集的装甲格栅,将驾驶室包裹得严严实实。
「就是拿机枪进行扫射,也根本不可能伤到我!」不久之前,这小伙子还笑得自信满满。
残酷的现实却抽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装甲板焊接是一门精细的技术活。在无情的大口径机枪弹面前,看似牢固的焊缝如同豆腐渣一般不堪一击。
现在,冈萨雷斯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半截残躯无力地倚靠在座椅上。
唯一能够辨认他身份的,是他那血淋淋的半张脸皮,如同被胶水粘在了破碎的车窗玻璃上,扭曲的表情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萨尼如同一个失魂落魄的游魂,继续在这片死亡之地缓慢地行走。
他看到了更多熟悉或不熟悉的同伴,他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双手抱头,木然的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唉.萨尼走不动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索性拔出手枪,打算了结自己的生命。
可就在这时,镇内方向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十几部改装皮卡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并急刹在燃烧的道路前。
黑鬼奥马尔挂在一辆皮卡上,停车后跳了下来。他手里抓着不知哪来的一根木棍,气势汹汹的大喊道:「卑劣无知的蠢货们,你们现在必须投降」
萨尼向来瞧不起这黑鬼,他已经决定自杀,更不会在乎什麽劝降,反而嘲讽道:「黑鬼就是不可靠」
奥马尔上前几步,抡着棒子,『呼』的一声砸在萨尼脑袋上,大喝道:「闭嘴,你今后就是白奴,我将是你的监工。」
——
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战斗结束仅仅半小时,周青峰的身影便出现在这条布满疮痍的公路上。
这场袭击突如其来,结束得同样迅速而残酷。
来袭的车队完全是被六架盘旋在低空的「疣猪」死死压制。
机载的十来挺重机枪算不上什麽强大火力,但倾泻的弹雨却是毁灭性的,将试图靠近阿沃尼镇的车队撕成碎片,变成一团团燃烧的废铁。
营地的卡车很快驶来,卸下一批「基本劳动力」。他们操作着缴获的拖拉机,将横七竖八堵塞公路的车辆残骸拖到路旁,清理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随后,他们又默默操控挖掘机,拿起铲子和铁锹,在公路边就地挖掘简易的坟坑,将那些失去生命的尸体草草掩埋。
清点俘虏时,数量着实不少,超过一百五十人,其中绝大部分是白人。如何处置这些人,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释放是肯定不可行。
收容他们,又如同在营地里埋下了一颗颗不稳定的炸弹。全部处决,从劳动力需求上来说,显得太过浪费。
短暂的讨论后,康格斯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营地目前正面临严重的劳动力短缺,不如将这些俘虏控制起来,让他们充当白奴。
康格斯本人就是白人,他的这个提议,着实令「圣光」团队内部感到颇为惊讶。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他倒是坦诚地笑了笑,解释道:「我这是在救他们。如果让维克多来出主意,恐怕早就下令把他们全部枪毙了。」
至于如何「控制使用」这些俘虏,康格斯更是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按照管理犯人的方式来管理奴隶。
他提到了警方对一些假释犯人使用的脚环,那种一旦戴上,就难以用常规手段破坏的镣铐。
将两个脚环用锁链连接起来,就能制成轻便但有效的脚铐,可以极大地限制俘虏的行动能力。
「他们会不会跑?」有人提出了疑问。
康格斯耸耸肩,「哪个犯人不想越狱?他们肯定会尝试逃跑的。跑了就去抓呗,反正我们有车。」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认真地说道:「不过,我们得明确告知他们刑期,一年丶三年,还是五年。
总得给奴隶一个盼头,否则他们要麽铤而走险暴动,要麽绝望自杀。只要营地能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短时间内,他们为了活下去,是不敢轻易逃跑的。」
至于具体的管理工作,康格斯主动请缨,表示自己可以全权负责。
周青峰和萧金浪讨论一番,都觉着这事挺无奈。在末世的环境下,似乎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解决方案。
他们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暂时采纳康格斯的建议,将这些俘虏的「刑期」定为一年,一年后再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评估。
——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搜刮,将周边城镇的资源尽数纳入囊中
此次来袭的幸存者,几乎囊括了阿沃尼镇周边所有能拿起武器的青壮男性,他们的覆灭,使得方圆四五个小镇瞬间陷入权力真空。
那些镇子上,必然积攒着不少幸存者竭力囤积的物资,以及劫后馀生的可怜之人。
简单的审讯便已探明,其中不乏亟待「滋润」的年轻女性。
「圣光」团队走出封闭的避难所,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解决内部日益严峻的「阴阳失衡」问题。
在阿沃尼镇收容的女性数量寥寥无几,不足十人,这对于团队内部的分配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远不能满足那些躁动的渴望。
时不我待,周青峰当即点了几名瑟瑟发抖的俘虏作为向导,率领三四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装队员,坐上改装皮卡,直奔距离最近的班图镇而去。
一架翼展修长的长航时无人机如同沉默的猎鹰,盘旋在车队上方,提供着全方位的空中监控。
得知要去『抢娘们』,改装皮卡的油门被狠狠踩到底,车身如同脱缰的野兽般在荒野上狂飙突进,车内所有人都士气高涨。
不到半小时,这群如同饥饿狼群般的武装分子,便凶猛地扑向二十几公里外的班图镇。
此刻的班图镇内,残留的幸存者们聚集在镇中央那座略显破败的教堂内。
一位面容兴奋的神父正带领着二十几名年轻的女性,对着斑驳的耶稣像低声祈祷,试图鼓舞些士气。
教堂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部电台,与前往阿沃尼镇的车队保持联系持续渠道。
一个小时前,他们收到的消息还一切安好,车队已经顺利接近阿沃尼镇,即将杀进那些黄皮猴子的老巢。
可就在顷刻间,平静的电波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杂音,紧接着便是令人毛骨悚悚的呼救声丶绝望的哀嚎丶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沉闷的爆炸声。
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恐怖魔音,瞬间击碎了教堂内仅存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电台里的声音持续了四五分钟,随后寂静无声,无论再怎麽呼叫都没人回应。
教堂内原本肃穆的祈祷声戛然而止,耶稣像前的烛火还在摇曳,可每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思维被抽成真空。
主持祈祷的神父如同被钉在了原地,目光呆滞,往日里虔诚的面容此刻布满了茫然。
一同祈祷的女人们更是像受惊的鸟雀般,仓皇地抬起头,不安地环顾四周,低低的啜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的教友已经蒙主召唤,安息于天国了,」神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黯然地垂下眼睑,仿佛预见到了什麽,「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
他颤抖着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摩挲着粗糙的瓶身,绝望而平静的说道:「我早知道会有这麽一天,所以……也做了一些准备。」
他蹒跚地走下讲台,将瓶口倾斜,几粒白色的药丸滚落到枯瘦的手掌中,分发给教堂内的每一位女性。
有年轻的女人畏惧的问道:「神父,这是什麽?」
「孩子,审判日已经降临,这世界太让人痛苦了,」神父的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
他一圈圈地走过,将药丸发完,重新回到讲台上,目光悲悯地扫视着众人,「现在……我们即将回归主的怀抱。」
女人们紧紧捏着手中的药丸,神情各异。
有的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有的左右张望,试图寻找到一丝希望;
有的早已泪流满面,默默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还有的脸上带着一丝麻木的决然,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唯独神父自己手中空空如也,他只是用一种低缓而充满蛊惑的语气,劝说着在场的女人们尽快服下药丸,仿佛那才是通往安宁的唯一道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教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把呆滞的女人们全都吓一跳。
紧接着,厚重的木制教堂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砰」的一声巨响,木屑飞溅。
呼吸之间,一群面目凶狠的武装人员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占据了教堂的入口。
讲台上的神父猛地抬高声音,声嘶力竭地大喝道:「这里是神的居所,禁止外人闯入!你们这些……」
领头闯入的周青峰抬手开了一枪,不屑的撇嘴道:「我就是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