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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明史教授顾成还在继续拼命寻找四百年前的文字痕迹。
如今他被踢出穿越者后盾组织,只能凭借自己的关系四处寻找文物古籍留下的记载。
他太想看看,这个世道究竟应当如何。
与此同时,崇祯九年腊月,天津三卫,朔风怒号。
海浪声汹涌,吴三桂立于临时搭建的将台上,望着不远处天津三卫城墙,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城头上,穿着锦绣棉袍的宗室子弟正在督战,他们身后,卫所士兵瑟瑟发抖地握着兵器。
这些卫所兵马没逃,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家人都在此处军屯,但他们哪能没听过红袍军的名号。
年前红袍军追着大清最后一支残兵败将来了此处,彻底剿灭了昔日他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大清精锐,如今,红袍军又来了,只是这次他们的敌人,是自己。
年少的大明将士穿着破棉袄,海风里抖的厉害,他们甚至已经看到城下忙碌的红袍军开始布置火炮和火油。
“总长,各部已准备就绪。”
副将赵德安上前禀报,如今加入红袍安定军,吴三桂也得了个总长的旗号。
“重炮三十门,火油罐三百具,云梯四十架,撞车两辆。”
说到这,赵德安神色难得振奋。
他们从没打过这般富裕的仗,火药管够,火器都是最为精良的,甚至没有一尊是残次品。
打起仗来,毫不夸张的说,完全可以用火炮强行炸烂城门,掩护将士们冲入城中。
吴三桂微微颔首,想到京师离开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旋即目光扫过身后严阵以待的安定军。
这批兵马不是昔日他所带领的关宁军的姿态了。
哪怕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将士,眼下也莫名充满朝气和战意。
“传令。”
他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将领都绷直了脊背。
“午时三刻,攻西门,火炮轰开城门,赵德安趁乱率军入,。城破后,按红袍军令行事,审官、审绅、审宗亲,有罪者皆斩!”
“像,京师那些红袍军一样?”
一名年轻参将忍不住问,毕竟这样,会得罪很多人,不光是王参将,许多吴三桂心腹将领都有些迟疑。
他们可以审,但若当真愿意当这把刀......吴三桂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
“王参将,你知道天津卫的漕粮仓库里现在堆着什么?”
不等回答,他自问自答。
“数千近万石精米!这些堆满的粮食,还不及城中缙绅宗亲十之一二,而城外三十里的村庄,就要易子而食了!”
正午时分,灰蒙蒙的天大雪纷纷扬扬。
随着吴三桂一声令下,三十尊火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划出弧线,砸在城楼和箭垛上,随即炸开。
刹那间,整段西城墙陷入火海。
另外三十尊火炮则是径直轰向城门,天工院改造过的强大火炮,如今彻底将眼前城门炸的木屑翻飞!
“放箭!”
吴三桂厉喝。
箭雨掩护下,赵德安亲率五百将士冲向城门。
云梯架上烧得发烫的墙砖,但这不过是引人耳目的计策。
被炸开的城门处,赵德安率领的将士趁着城头守军疯狂抛掷石头滚木的时候,已是彻底接管了城门。
很快,越来越多的安定军冲入城内,厮杀声与惨叫声响彻云霄。
吴三桂亲自擂鼓助威,这名年轻的边军将领眼眸狠辣。
他看见赵德安在城头连斩三名守将,也看见一个穿着蟒袍的老宗室被亲兵架着逃跑。
鼓点越来越急,直到轰的一声巨响,安定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走。”
吴三桂抛下鼓槌,翻身上马。
“去会会那些朱家老爷。”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三桂当真是有怨气的,不仅仅是因为如今自己是红袍军。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大明朝廷,是如何对待他们这些边军的,他甚至还记得之前前往领取辎重的将领回来是如何告诉他们的。
那名将领,浑身伤疤,铁打的汉子,几乎被气的落泪。
他说兵仗局的太监只因他没打点银子,竟不允他查看任何火器。
他们为守朱家天下的江山,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
天津卫指挥使司大堂内,二十多名锦衣华服的宗亲勋贵被五花大绑。
吴三桂踱步其间,终于停在一位白发老者面前。
“福王世子,别来无恙啊。”
吴三桂冷笑。
“前些年世子还笑我吴某人是边关粗汉。”
老者啐了一口,眼底狠辣不屑。
“逆贼!朝廷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
吴三桂闻言一张脸终于彻底冷下来,面无表情地的看着眼前这位宗亲。
“崇祯二年战死浑河的那些将士,朝廷连抚恤银都克扣,七年,我率关宁铁骑血战鞑子,换来的是什么?是监军太监的猜忌,是兵部的刁难!”
“你可知晓数年前将士们来京师兵仗局时,那些太监冲着咱边军要了多少银子,才肯给一点变质的火药和炸膛的火铳?”
“你见没见过三眼铳被当着锤子上战场景象?”
他猛地抽剑,剑尖抵住老者咽喉。
“其余不提,今日红袍安定军来,只为一件事,天津卫军户逃亡过半,他们的田产都到了谁手里?”
老者也变了脸色,汗珠顺着皱纹滚落。
堂下跪着的一个年轻宗室突然嚎叫起来,吴三桂斜眼看去,还是个镇国将军。
“吴将军饶命!那些事都是他们干的,我只是......”
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吴三桂甩去剑上血珠,环视众人,声音森冷。
“魏里长有令,今日公审。”
他拍拍手,士兵带进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
“这些是天津卫的军户遗属,让他们说说,诸位老爷都做过什么好事。”
一个跛脚老妇颤巍巍指着一位胖宗室。
“他儿子强占我家闺女,孩子不从,被活活打死......”
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一个脸上有烙铁痕迹的青年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爹只是不堪克扣军饷说了几句,就被烙字充军......”
对大明皇室宗亲的审判,被带到街头高台,持续到日暮,百姓也首次看到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