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
玩家们一个激灵,同时定睛,就发现不远处凌乱堆放尸体的角落,出现了一个弯着腰的女人。
那些跳跃蠕动的碎块,宛如宠物见到了主人,挤在她身边显得格外的乖顺。
掌声停止了,可那股贴着他们皮肤,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观众们还在,只是同时安静了。
那个女人就是曾海箐。
她从地面上捧起了一个东西,仔细打量,后来她看着看着,就咯咯笑了。
玩家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悚。
那一张脸干净,一张脸布满凝黑的血迹;一个眼神忧郁,一个眼珠无力的翻白;一个在笑,一个呆呆张着嘴,可这两个女人的脸,面对着面,长得是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捧着自己的脑袋,笑的竟然这么开心!
“留下吧……”
“都留下……”
缓缓的,曾海箐收起了笑声,用单纯天真的眼神看着其他人。
“你们留下了,会有大用处的……”
“你们都是这里,最宝贵的财富。”
噹——噹——噹!!!
伴随着响亮的敲击声,天色忽然亮了。
起初是宛如黄昏的亮,逐渐,变成了映照着火光的亮。
高炉的方向,燃起了大火。
下了不知多少天的雨,在这一刻,似乎全化成了酥油,化成了燃料,让火光带着复仇般的急怒,向着排练厅的方向,疯狂的蔓延过来!
贺群青低着头,目光在地面上艰难的搜索,终于,他定睛到了一把被弃用的铁锹。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贺群青走了过去,缓缓捡起了那把铁锹。
之后,他走向了曾海箐。
曾海箐捧着那颗头颅,在“自己”毫无生机的虹膜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影。
那个人在自己身后,高高的举起了铁锹。
曾海箐噗嗤一笑,笑的一缩肩膀,笑的好像见到了准备恶作剧的朋友。
“咻——”
曾海箐回过头,她骨感的胳膊,纤细的手指,准确的、死死的攥住了向她挥来的铁锹。
“不可以的……”曾海箐咧嘴在笑,目光却流露出忧郁,轻声劝他。
贺群青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在曾海箐和他说话的时候,哨声简直连成了狂躁的海啸,让他眉头紧锁,唇抿成了一条线,最终晃晃脑袋,仿佛视力不清。
“你是摄制组的实习生……”
曾海箐手里一空,她再抬头时,迎接她的,正是重新挥舞过来的铁锹!
砰!
一声重重的闷响,曾海箐脑袋一歪,身体倒了下去。
又是当啷一声,铁锹杵地,贺群青扶着铁锹,垂着头沉默不语。
击中曾海箐的时候,他脑海里快要把他逼疯的哨音,音量减弱了。
从一千支哨子,骤然变成了一把轻巧的烧水壶。
他喉头发紧,茫然的看向曾海箐。
她的外表比实际年龄,看上去真的要小的多……
这样的平静和思索只维持了数秒。
“额——”
贺群青微微弯腰,额头抵住了铁锹把手,口中溢出闷哼。
吵,太吵了!!
水壶烧开似的哨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逐渐恢复到之前了。
因为曾海箐睁开了眼。
她左右看看,惶恐的从地面爬了起来。
她脑袋一侧凹陷下去,随着她的动作,流下来大量血迹,但她只知道讨好的看着贺群青。
“别打我……”曾海箐小心翼翼的向他伸手,神情简直卑微到了骨子里,更害怕到了骨子里,“别再打我了……”
贺群青眼睛红了。
他眼不眨的看着曾海箐,因为她伤感哀求的神情,而被牵出了泪水。
我疯了。
他想。
我肯定是疯了!
贺群青又一次,朝着曾海箐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
曾海箐哭起来,她坐在地上仰着头,眼睛还看着他,满脸绝望和不堪一击的脆弱,简直像是……
在引诱贺群青对她下手。
“咣啷!”
铁锹落地,啷啷响个不停。
贺群青双手隐隐的颤抖。
可怕,这个游戏,太可怕了。
短短几天而已,反复的杀一个女人,到现在,我已经觉得……
理所当然!
第33章第33章叛徒贺群青怀疑自己的眼睛……
铁锹落地的那一刻,曾海箐的神情倏的收敛了。
她仍愣愣仰着头,但她脸上的一切情绪——属于小女人的悲惨和哀伤都已经消失。
她坐在地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瘦的能看出轮廓的胸骨缓缓起伏了一下,像是她在无声的叹气。
当曾海箐再一次抬眸看向贺群青时,贺群青从那张脸上,读出了浓浓的失望。
她是个好演员。
贺群青胸口也起伏的厉害。他没眨眼,仍然温湿的眼眶叫他不敢眨眼,他回视着她,慢慢攥起了手指。
两人对视的这一秒,贺群青脑海中的锐鸣,终于升无可升,到达了某种极限——
寂静。
犹如报警系统终于彻底崩坏,也像是出于自我保护,但更像是,连这警告的声音,都对贺群青的固执没了办法,总之一瞬间,所有警告的声音、那一千支哨子尖锐的啸鸣,在同一时刻,全都消失了。
贺群青一愣,浑身猛地松弛。
一不小心,他也眨了眼,脸颊上一凉,积蓄已久的一滴泪水自下眼睑滑落了下来。
贺群青手忙脚乱的擦去脸上这一点凉意,迟来的困惑和郁闷终于涌上心头。
“baby!小心!!!”
贺群青条件反射的闪向一旁,摔倒在地。
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从他身后蹿了过去。
但凡他动作慢一点儿,都会被那影子扑到。
贺群青再一定睛,暗中倒抽一口凉气。
那东西……
像是几个相互不计较的演员,将自己亲亲密密的其他人的碎片拼凑成了一体。
“它”几乎不着寸缕,外表每一处都是人,是男人也是女人,但又是彻头彻尾的非人,是趣味最恶心、低级、对人类抱有最大恶意的“艺术家”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它看起来随时会散架,但又诡异的充满了力量。那可怕的“身体”,每一处接缝都在蠕动,是数不清的细长小虫,连接起了它,还在深浅不一的皮肤下绞紧了它的肌肉。
“baby!!!”
再次听到陈雨依的大叫,贺群青眼睛还无法从那诡异的东西上面移开,但手已经快速的重新抓住了落在地面上的铁锹。
沉重的铁锹入手,贺群青撑起身体就爬了起来。
这时候,排练厅已经彻底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