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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时也，势也！
都不用追溯到五十多年前的1969年，只需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也不是今天这个光景啊。
小约翰·摩根想到尚且会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他还是能从中捞好处的。
在场的这帮记者，能从华国航天技术入侵中捞到什麽好处？啥也没有，啥也不是，主打一个更加悲愤。
国家就是你们这帮财阀结合史密斯专员给掏空的，我们的良家子工程师和士兵们就是被你们的快乐教育给毁灭的。
大家内心都在狂骂，骂摩根家族的新人脸都不要了。
「.这是一次伟大的合作！」小约翰·摩根最后总结道。
台下记者都已经无语了，对你来说确实是伟大的合作，只用美元就买来了技术，对摩根家族而言压根就不用担心没有订单，管你白宫是驴是象，都得给你们面子。
可对阿美莉卡来说，这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坏到骨子里去了。
外来技术入侵，会对本土自主培养的SpaceX造成严重影响，甚至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小约翰·摩根说完后，台下记者们的手高高举起。
大家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小约翰·摩根，想要搞清楚这一次史诗级合作的具体内情。
「摩根先生，请问白宫方面对此怎样看待，对于阿美莉卡用华国复刻出来的阿波罗登月再次完成登月，白宫会为此感到骄傲吗？总统先生会亲临甘乃迪航天中心参观发射和登月吗？」
记者问这个问题包含祸心，他想间接刺探总统先生到底有没有老年痴呆，毕竟老年痴呆才会为此感到骄傲，把这宣传成阿美莉卡的伟大胜利。
明年就要大选了，总统的智力问题直接关系到大选，一些立场偏向于象党的记者已经开始未雨绸缪起来。
「抱歉，我目前还不知道，这是民间自发行为，和NASA无关，NASA官方仍然在推进阿尔忒弥斯计划。
我们肯定会邀请总统先生参加，希望总统先生能够共同见证阿美莉卡重回月球的一天，但总统先生是否会接受我们的邀请，这点还不确定。」小约翰·摩根回答道。
白宫多多少少要点脸，不至于说这种事情还要宣传成阿美莉卡的胜利。
宣传也是要讲手法的，怎麽样去月球的，我们做冷处理，不宣传，少宣传，直接冻结这个议题，阿美莉卡人的足迹再次出现在月球上，这体现了阿美莉卡人的大无畏精神，这点就可以大肆宣传。
包括奥尔德林训练太空人，太空人之间的传承，这些可以大肆宣传。
这是阿美莉卡人的胜利，不是阿美莉卡的胜利。
「摩根先生，你刚才说了这是一项技术合作，你是如何说服他们进行技术转让的呢？我相信矽谷很多人都对阿波罗科技的技术感兴趣，很多企业都做过尝试，为什麽你成功了？」另外一名记者的提问更加尖锐。
你为什麽能从华国那拿到如此核心的技术，你们私下做了怎样的利益勾兑，就差没把你这美奸说出口了。
其中有一些对技术敏感的记者，已经联想到，小约翰·摩根该不会把通用电气在喷气发动机和推进系统上的遗产都给卖给老中了吧？
大家实在是不敢高估摩根家族的节操，能和华国在航天领域开展这个级别的合作，还有什麽是他们不能做的？
而且他们的交易对象也正是大名鼎鼎的科技考古爱好者，从故纸堆里不但把阿波罗登月从人们记忆中唤醒，还真靠这一技术路线实现登月的狂人林燃。
一些当前技术，类似LEAP发动机用到的陶瓷基复合材料和3D列印零部件，对华国而言也很有价值，华国的C919客机用到的就是CFMInternational与法兰西Safran合资的这款发动机，如果从通用这获得该技术，那麽能够极大程度缩短华国逆向破解发动机的时间。
一边什麽都能卖，另外一边什麽都要。
这样的结合，不由得不让现场记者万分担心，限制条款可用不到摩根身上。
别人被调查别人没了，摩根家族被调查，调查人员没了。
「这是因为我和教授，也就是伦道夫·林之间建立起了非常好的私人关系，我们相处的很好，我们在很多事情上有共同话题。
用中文说，我们属于是一见如故，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小约翰·摩根说道，「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有错，华国夥伴的慷慨令人兴奋！」
整个新闻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记者们针对敏感问题轮番轰炸，但大家没敢挑明了吐槽，还是留有馀地，所以小约翰·摩根用外交辞令很轻易的就糊弄过去了。
随着新闻的发酵和阿美莉卡版土星五号图片在社交媒体上的传播，整个事态一下就失去了控制。
先是马斯克，从华国在沙克尔顿陨石坑着陆开始，他就彻底对白宫失望，这次通用航天的进场更是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空前威胁。
他背后有阿美莉卡军方支持没错，但和背靠摩根家族的小约翰·摩根比起来，他的关系算不了什麽。
同样能解决问题，能够让NASA运转，通用航天的出现起码要分走NASA给供应商一半的预算。
这对他来说是晴天霹雳。
马斯克也终于明白，为什麽通用电气会剥离出一个通用航天了，他们背后的依仗是什麽。
本来他觉得波音已经年迈不堪重任，洛克希德·马丁只是供应商撑不起大梁，像轨道动力丶蓝色起源这些还没成长起来。
通用动力？之前被马斯克觉得是二代创业的把戏，结果现在给了他一个惊喜，或者惊吓。
「小约翰·摩根的行为是对阿美莉卡彻头彻尾的背叛！他和伦道夫·林私下的交易非常值得怀疑和审视，我强烈要求华盛顿应该针对此事建立调查委员会进行彻查！」
「通用航天的行为是在资助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在以这样的方式，为我们最大竞争对手的航天企业提供弹药，通用航天为阿波罗科技提供了天量现金。」
上述是马斯克的推特，因为他还要在华国做生意，申海的特斯拉工厂撑起了特斯拉的半壁江山，他不敢说敌人，只能用最大竞争对手这样更加中性的表述。
马斯克接二连三的发推特，几近疯狂，短短一天围绕此事发了超过10条推特。
小约翰·摩根是年轻人，也注册了帐号，他直接在马斯克第二条推特下留言：
「你能在华国设立特斯拉超级工厂，能够为华国提供税收丶就业丶培养成熟的电车工程师和管理人员，我却不能和华国在法律框架内展开合作？我只从华国引进技术，而你给华国提供的远比我要多得多。」
双方在推特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大佬们亲自出马，让整个事情被炒的更热了。
通用航天的官方帐号同步在推特丶脸书丶YouTube丶ins丶TikTok等社交媒体上线，第一个视频就是由奥尔德林领衔，一共六位太空人身穿太空衣，在模拟出来的月球环境下并肩而立。
「让我们再次出发！」只有这一句台词。
然后第二条视频就是阿美莉卡版土星五号的全景视频，其中给了整流罩上的星条旗特写。
舆论被彻底点爆，在reddit（阿美莉卡版的某度贴吧）R/space板块，星舰进展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大家都在讨论土星五号。
「尽管这是从华国那获得的技术转让，但我不得不承认，当我看到土星五号和星条旗的时候，我内心的激情仍然被点燃，我从未如此期待过一款火箭的发射。」
「是啊，而且通用航天找来的是巴兹，上次巴兹乘坐华国人的火箭去月球，这点让我伤心了好长时间，我有种阿美莉卡的英雄去当了其他国家雇佣兵的感觉，现在巴兹终于能乘坐我们自己的火箭去月球了。」
通用航天没有说今年的登月是哪些太空人去，他们只公布了有奥尔德林的存在，无论是奥尔德林还是土星五号，为的就是唤醒阿美莉卡人对黄金时代的记忆，弱化华国技术转让的存在。
reddit航天板块的讨论证明了通用航天的策略很成功，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土星五号，以及阿美莉卡又要登月这件事本身。
小约翰·摩根在推特上则主动出击：
「我们国家过去在太空领域存在大量的合作，我们能和苏俄合作，能和俄国共同建造空间站，有着如此多太空合作的历史证明，太空领域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无害。
华国技术是民用为导向，我们的协议禁止军事应用，无论是阿波罗科技还是通用动力都是如此，GAI的使命是探索，我们关心的是如何去月球，如何带领人类走向宇宙。
企业起步从技术转让开始，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少数人以安全为由，实际上考虑的只是自己的利益。」
GAI是通用航天的缩写，这里的少数人矛头直指马斯克。
不需要大家猜是谁，小约翰·摩根后续的推特直接挑明了：「马斯克害怕竞争，他口口声声说SpaceX不担心竞争，实际上他希望的是垄断，希望的是没有竞争。」
接二连三的点名阴阳怪气和直接竞争关系，让小约翰·摩根成功超越贝索斯，成为马斯克仇恨值最高的对象。
在简中网际网路，同样引发了热议，在网友层面，没有多少网友觉得不应该。
土星五号本来就是阿美莉卡自己的技术，我把他自己的技术给拿来然后再以高价卖给对方，怎麽想怎麽赚啊。
燃烧一号改确实值钱，但转让给阿美莉卡，这属于是让通用航天和SpaceX去竞争，这乐子可太大了。
老牌豪门二代和新兴富豪一代之间的竞争。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老美这行为对应华国古代历史，属于是请安禄山进长安，唐完了！
之前以为老美是大清，现在想想这是唐朝啊，海外驻军就是节度使，内部驴党和象党不就是朋党之争麽？」
「我挺好奇小约翰·摩根到底花了多少钱？」
「既然燃烧一号改能卖给通用航天，我感觉欧洲企业想买，也能卖给他们啊，反正他们的运载火箭订单也不会给我们，让SpaceX无路可走。」
「盟友一个不卖，对手就搞大甩卖是吧，俄国估计要恨的牙痒痒了，老中怎麽这麽坏啊。」
「我挺好奇指挥的，燃神要去阿美莉卡现场指挥登月吗？」
「小的时候看国际空间站是真眼馋，又大又好，科幻感十足，当时就在想我们什麽时候能有。
后来一直有关注航天相关知识，知道了阿波罗登月，知道了土星五号，更羡慕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华国也能有土星五号，也能完成阿波罗登月，更想不到的是，技术还能回流的？
以前只知道技术复刻，知道华国山寨，无论是外网还是内网，大家提起华国制造就是只知道山寨，技术回流这还真第一回见，逆向破解千万次，技术回流头一回！」
李宜清虽然人在香江，但他的社交平台还是以国内媒体为主，在他各式各样的微信群里，各种关于此次合作的公众号文章丶大家的吐槽丶梗图等等玩的飞起。
「我同组的阿美莉卡白人们都很乐观，他们觉得这是一次伟大胜利，至少他们是第二，华国没有把登月技术出售给俄国，没让俄国超过他们。
他们觉得要是华国把登月技术出售给俄国，让俄国人在阿美莉卡人之前登上月球，这才是失败，会让大家联想起21世纪的冷战太空竞赛再起，上次阿美莉卡赢了，这次阿美莉卡输了。」
「是的，我身边的阿美莉卡同学没有多少觉得这有什麽，我们觉得是天大的事，他们觉得很正常，六十年前的登月是从德意志挖来的工程师主导的，这次不过是从德意志变成华国而已。」
「我身边白人同学反而嘲笑红脖子们的破防，他觉得这恰恰证明了阿美莉卡的优势，认为技术都在向阿美莉卡流动，这不是劣势是优势，这是一次赢麻。」
「牛逼，我一直觉得老中和老美的竞争太牛逼了，怎麽能有这样的竞争，能让双方都觉得自己赢麻，那谁输了？」
「谁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边的印度同学，今天组会前闲聊的时候问我，土星五号能卖给阿美莉卡，那应该也能卖给我们吧？」
「和印度佬做生意一定得先付钱，不然他们肯定得赖帐！」
李宜清的同学群，出国的一大把，燕大数学本科出国申请博士很容易，无非是US排名的区别。
大把在阿美莉卡留学的，他们同时能够接触到两边对于这件事的讨论，加上徐贤也在群里，讨论热度爆棚。
李宜清敲击键盘：「感觉这种技术不能给印度啊，火箭和洲际飞弹息息相关，更何况印度和我们有领土上的直接争端。」
打完字，他就看到一位尽管身穿女士套装，但仍难掩学生气质的女性在李主管的带领下，前往对方的办公室。
李宜清从大脑里检索半天，依稀想起这张脸他见过，他打开谷歌，搜了一下李小满这个名字，把谷歌搜索图片里的脸和刚才看到的对照后心想：
「果然，可问题是燃神的助手怎麽会跑到香江来？难不成燃神也要来香江搞个家族信托，委托摩根史坦利来办？」
随着林燃的声名鹊起，李小满也成为了外界所关注的焦点，相识于微末，阿波罗科技的个人股东之一，林燃最信任的助理，跟着回国创业的合作夥伴，堪比蔡老板和杰克马的经历，种种都让她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
当然也有女友传闻，只是没有公开承认过。
李宜清满脑子都是疑惑，疑惑于李小满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三天后，他终于懂了，坐在他边上的皮特神秘兮兮地问道：「伊森，你知道我们前段时间为什麽要购买那栋老物业吗？」
李宜清恍然，「转让给林教授？小约翰·摩根从阿波罗科技那获得技术的交易筹码之一？」
皮特点了点头：「聪明！不愧是燕大的数学博士，不过不是交易筹码，我听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一栋市值最少4亿港币的写字楼只是礼物。
前几天来的那位女士带着林教授的授权委托书，我负责帮忙走完的流程，那栋物业的所有权被转让给了林教授，走的是无偿赠与，而不是交易。」
李宜清幽幽道：「不，除了金钱外，同时还有我们一个月的辛苦谈判，才能把产权如此复杂的写字楼给买下来，大佬的世界真爽啊。
只要一句话，就有人把你的要的给奉上。」
大家明明是同龄人，差距怎麽这麽大呢？李宜清内心很酸，心想我和林教授的差距感觉就和我们两在数学上的差距一样大，这就是一粒蜉蝣见青天的感觉吗？
同时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林教授为什麽会看中那栋商业写字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