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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后,没有返程,而是继续前行。他以前总待在家里画画,很少出门,就觉得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旅行的时间长了,才发现很多困难都是自己脑海的假想敌,其实一个人走在路上,并没有多少难处。
有时姜若跟陌生人说话,也不再感到局促无措。偶尔的,他甚至会多聊几句,问问对方要去哪里,说说自己会去哪里。
姜若坐火车一路往东,跑了许多地方,积累了大量创作素材。沈川期只要有时间,不管他在哪里,都会过去找他。一次买不到车票,他甚至从K市,一千多公里,开车跑到姜若短暂停留的小城。
姜若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沈川期这样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性格不有趣,长得也没很好看。明明以沈川期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优秀的Omega。
每次姜若心生这样的疑惑,沈川期似乎总能察觉。他会笑着说:“你很好,小若。”
Alpha甚至咬他耳朵:“我真的好喜欢你。”
姜若没有接受过这样直白的表达。每次听到,心口都会一阵悸动。他想,或许因为自己恰好是沈川期喜欢的那一类型吧。他不确定沈川期会喜欢他多久。但既然沈川期现在喜欢他,他就努力去回应。
不想让沈川期再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跑,新一年的年关之际,姜若结束延续整个冬季的旅行,回到了K市。
回K市那天,沈川期在国外出差,没办法去车站接他。他在电话里忙说没关系,自己打出租就行。
从高铁站出来,夜风卷起密集的雨水迎面扑打,K市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姜若一时僵在原地。
他猛地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还在M国,得知机场的事故,失魂落魄地跑出去,从台阶摔下,流了血,暴雨浇透的身体冰冷麻木,感知不到疼痛。他浑身发抖地坐在出租车里,哀求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后来才知道,那个夜晚他所有的惊惧担忧,对于对方而言,根本毫无价值。
湿冷的感觉爬进姜若身体,即使站在车站口,有挡雨棚,姜若仍然觉得自己周身湿透了,连骨头都隐隐发冷。一辆出租车打左转灯停在面前,问他走不走,他恍然摇摇头。
立马就有别的乘客推搡开姜若,迫不及待挤入车中。下暴雨,打车很困难,半晌姜若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他在冷风里等待很长时间,才终于再次等到一辆空车。
姜若回到自己的小房子,放下行李,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热水让他稍微暖和了一些。
暴雨不绝,水珠噼里啪啦拍打窗台。姜若打开电视,试图让电视机的声响,淹没外头的雨声。
一段广告结束后,晚间新闻出现在屏幕上。姜若靠在沙发里,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里,女主播的嘴唇一张一合,以流利标准的话音播报新闻。
“下面继续报道一代地产大亨郁怀恕过世的消息。我台记者已赶往医院……”
姜若瞳孔映出电视屏幕的幽光。
晃动的镜头里,郁承道和章岚戴着墨镜疾步走出医院。后面跟着夫妻俩的独子,郁家家业的继承人。镜头更多地围堵在郁明简脸上,明明灭灭,刺目映照Alpha冷峻苍白的面容。
第63章
天气阴沉,乌云从远处压至,街道雾蒙蒙的,黑色轿车一辆接一辆缓缓驶来。
蹲守在灵堂外的媒体发出骚动。
“来了、快拍……”
波澜壮阔的时代之下,郁怀恕的一生,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在他手中,郁家商业版图不断扩大,形成今日之规模。即使到了晚年,其精力大不如前,大部分产业放手后人打理,他仍如同一座山,镇住盘根错节的家族。
郁怀恕的离世,意味一个传奇的终结,也意味着郁家即将发生一场动荡的权力洗牌。
轿车一辆辆停在灵堂外,黑衣服的工作人员拉开车门。郁家族人自车中下来。
在海外的族人也陆续赶回,是比任何一次在世时都要齐聚的盛况。郁怀恕的同辈大多垂垂老矣,后代搀扶他们,颤巍巍踱入灵堂。
等其他人都进入灵堂,又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到门口。
霎时灯光爆闪,快门声拍得耳膜发痛。
郁承道走下车。他结束驻外任期,据悉即将任命下任议长。郁承道挽着妻子章岚走在前方,跟在身后的,是两人的独子,郁怀恕最为悉心栽培、也最不掩饰偏爱的幺孙郁明简。
郁明简出现一刻,记者们疯狂往前扑,恨不得跨过隔离带。长枪短炮几乎直接怼到郁明简脸上。
上一次被媒体盯住,还是那场婚姻出轨的闹剧。比起之前,他似乎瘦削了一些,不知是否被过于刺目的闪光灯映照,脸色苍白,透出异常冰冷的疲惫。
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郁公子,可以正面回应下你的出轨传闻吗?”
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郁明简脚步一顿,转头寻找声音发出的方向。乌泱泱的记者,一时无法辨闹事者是谁。闪光灯不管真相,只争先恐后捕捉他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找不到人,郁明简冷冷收回目光,跟父母继续往里走。
那声音又从人群里响起:“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的理由是什么?”
“请尊重场合!”工作人员厉声喝止,“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
奔着制造混乱而来,那人自然不知“尊重”二字怎写。对方刻意拔高音量:“不回答是因为心虚?公众人物连基本的婚姻道德都无需遵守?”
终于,安保人员把闹事者从人群里揪了出来。那人高大壮实,并不像记者,撒泼打滚不肯走。
场面有些混乱,章岚看一眼自己儿子,提醒道:“工作人员会处理。不用管,先进去。”
郁明简皱皱眉,不再理会场外的混乱。当他要走进灵堂,余光瞥见什么,太阳穴猛地一跳。
嘈杂的人群之外,一个清瘦的身影毫无征兆落入他的视线。那身影戴帽子、口罩,巴掌大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似乎竭力要把自己躲藏起来,缩在角落里,就像普通的路过者。
但郁明简不知何故,停住脚步,转过身,一动不动站在灵堂门口的台阶上。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定定停留于对方不起眼的身影,一时间,甚至连章岚催促他的话语,也置若罔闻。
感觉落过来的视线,那人抬起口罩上的一双眼睛,湿润的黑眸像被雨水洗过,散发忧郁与迷茫。
隔几秒,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仓惶往后一退,下意识抬手捂紧口罩,想要逃离。
狂风呜咽,暴雨将至,闹事者被保安拖走,吵吵叫叫,仍在高喊民众知情权。灯光不停闪烁,像映照一出黑色戏剧。混乱之中闹事者抬脚踹向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