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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忽然皱起了眉——回想那些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信息——自己是一本小说中的主角……海是世界意识的表现，以及……
似乎都是重量级的信息。
出于某种微妙的认知惯性，林觉得这一次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一定是真的。
确信了这一点之后，林大脑开始自发的回忆有关这个信息的‘证据’。
谣传，谣传……对了，之前的学识记忆。
“您在找这个。”系统不动声色的将一份学识记忆送到了林的手边。
“多谢。”
意识沉入其中，林在简单的翻找之后找到了这份学识记忆中蕴含着的信息：那是一个画面，‘打败’了谣传的学识娘们共同看向天空之中。
随后，一个形状奇异的涡眼缓缓的出现，接着落在了为首的那名学识娘的手中。
涡眼……和深渊直接关联的事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那个涡眼是从谣传的身体中剥离下来的……再往前翻。
“嗯……”林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林找到了一个画面。
通过学识记忆中的一个模糊画面，林稍微定位了那个涡眼最开始出现的场景。
是在谣传前进路线的靠后方的位置。当时，那个涡眼在空中，不断地吞没着大量的物质。
“……代价。”轻轻地嗫喏着这两个字眼。
林的视线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啪’的一拍桌子，小萝莉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可爱滴涅~）
“谣传和深渊之间的联系恐怕比我们原本想的要更强一些！”林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尊敬的宿主，您的打算是？”
“……我已经差不多想要要去询问深渊什么了。呼，稍微准备一下吧。顺便，那个新生的行尸领域和深渊之间的冲突怎么样了？”
“系统正在持续检测中。”系统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嗯……准备准备，挑个路线，我们需要再去找深渊一趟。”林轻轻地说着，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的，尊敬的宿主。”系统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没能抓住时机和林展开交流，错失机会了。）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林忽然问道。
“尊敬的宿主，系统原本是来提醒您不要忘记与深渊有关的事务的。”系统助手转身，微微躬身的说着。
“嗯？……哦。”总觉得系统助手还有别的话没说出来……但林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那么，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系统这就去处理任务了。”
“嗯……”林看着系统离开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古怪。
系统没有传达错误的信息，原本系统就是来提醒林做接下来的事情的。
只是……正要说的时候，系统被林的动作打断，随后林自己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系统的提醒了。
尽管这两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联系——毕竟最终的结果都是，林做出决定前往深渊处询问新的问题。
但……对于系统来说，它的战略目的没有达成。林并没有接受它的提醒，这对系统来说，是个小问题。
而另一方面，系统的行动被林打断了……这一点……对于系统来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林的打断动作出现的时机着实是恰到好处，正好是系统打算说话的时候。
林为什么会忽然在那个时候得到一个思考上的跳跃，进而进入一个连贯的思考，甚至主动的打断系统的动作？
这个现象看似毫无意义，但对系统来说，这既有可能代表着某种危险——有什么东西在针对自己。
是世界意识吗？针对锈岛的行动有些失败，系统没能快刀斩乱麻的将所有的问题处理掉，也就意味着世界意识很有可能注意到了系统的小手段，以及它的行动中的强烈的倾向性。
意识到这种倾向性之后，世界意识有一定概率出现，将天平的平衡向另一次推动的趋势。
如果林刚才的那个小动作也是世界酝酿行动的前兆，那么……
系统沉默着离开了安全屋。
走出安全屋之后，系统站在门口片刻，随后微微皱眉（类似于打了一个响指，它不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而是在用这个行为触发接下来的行为/给接下来的行为以一个合理的理由。）
随后，系统伸出双手，在虚空中轻点。
湛蓝色的虚拟面板在系统的面前铺开，键盘，显示屏，折线图，以及大量看不懂的代码。
系统伸出手敲击着虚空中的虚拟键盘，随后向远方的自律机器下达一个个的命令（给世界的投名状，大概。），以及接收，分析它们传递出来的数据。
系统构建了一个相当于常规科技水平的无线电通讯网络，并且在依靠这个网络运行自己构建的那些道具和机器。
原本的系统运行的方式是常规认知能力难以理解的，并且系统针对性的屏蔽了世界意识（可能的）对它的运行功能的感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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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系统的运行在世界的眼中是不可见的。而在现在，系统构建了一层伪装：内容则是自己的运行逻辑。
清楚这些逻辑意味着顺藤摸瓜，可以找到对应的克制系统的方式。
从设定的角度理解：原本，系统是如何运行的，这个问题并没有与之对应的设定——因为系统定向了阻止了这个设定的产生。
但现在，系统做出了改变，这个问题对应的设定被填充了——
一个设定一经被填充，便无法再度空置，不论系统的打算是什么，世界意识接下来都可以（让学识娘或者主角）顺着系统露出的破绽，去寻找一个办法——来针对和反制系统。
不论届时系统会采取何种方式对抗这种反制，但世界的手中已经捏着一个办法了。
（呃，用另一个角度来解释的话……：在一个大集团（世界）里做事，大老板（世界意识）手里没有你（系统）的把柄（可以被针对的方式）不放心，收到了敲打的系统于是稍微漏了个破绽（填补了自己的运行逻辑的设定）。）
平静的矗立在安全屋门口的系统助手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前方显示屏上的各种数据异常。
最终将这些数据异常全部解构成可以被理解的信息。
数据搜集完毕，系统于是很快地计算得出了一条合适的，前往深渊处的路线。
返回并将该信息告知林，两人很快的动身，准备再度接触深渊。
————————
“尊敬的宿主。”一段时间之后，在漆黑的球体之前，系统出声道。
“唔……怎么了？……稍等一下，刚才那群恶化腐尸——呃。有点烦。”
林有些头疼的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就在刚刚，系统和林同行并靠近深渊的过程中，一队恶化腐尸靠近并袭击了林。
系统一个人就解决了它们，但战斗时，一只恶化腐尸忽然爆炸，系统检测到那些黏液中没有威胁，也就没有展开护盾挡下它们，但那些黏液……着实不太好清理。
林的衣服上稍微沾染了一些黏液。让她有些烦躁。
不过系统并不是要说这件事，她们之前已经对此进行过交流了。
“……尊敬的宿主，系统有一个想法。”系统看着林，被世界影响的外壳上展露出了些许细微的情感痕迹（不知是否是错觉，你总觉得系统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怎么了？”
“系统希望，接下来您在与深渊接触的过程中……”
系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林。
她告诉林，深渊索取代价，给出答案，但这代价未必需要提问者来承担，否则，有权势的人只需要豢养——甚至逼迫一群无力反抗的人来向深渊‘体温（许愿）’，岂不是就能够……
“……让你来代为付出代价？”抬起头，林的表情有两分错愕。
“是的，尊敬的宿主，当然，不必担心，系统无需得知您的问题。系统只会代您付出代价。”
“……为什么？”
“在系统看来这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但如果您在担心系统正在通过某种隐蔽的方式算计您——系统可以收回此提议。”
“……？”林的眉头皱在一起。
“但，不论如何，系统希望您考虑一下此方案，您可以随时向深渊询问并实施此计划，系统已做好准备。”
说着，系统沉默了下来，随后，不再言语。
收到系统突然提议的倾向，林看向了前方的黑色球体。
“唔……”沉默之后，林点了点头：“好吧。我会考虑的。”
向黑色球体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林的意识再度被拉入了其中。
“……”系统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以林的视角来看，她缺失了很多的信息，也因此，林是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的。
但如果从上帝视角来看，其实系统确实是真心这么做的，它并没有打算算计林，当然，你要说系统单纯地就是想要对林好一些——那，也有20是在扯淡。
实际上，系统这么做，和它先前用虚拟界面填充自己的运行逻辑的目的是相同的——由于对锈岛作战的失败，导致世界对系统的敌意上升的有些多。
因此，系统在采取各种方式尝试弥补——一方面降低自己在世界眼中的直接威胁（漏破绽，递小辫子），另一方面和林打好关系，通过一些恰当的‘付出’，用林的情绪撬动世界的意志。
（嗯，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某一步的话，系统就算再怎么付出应该也无济于事，所以，它现在其实是在打提前量。提前准备。有备无患。）
话分两头，另一边，与深渊产生了接触的林，即便身体还留在外面，但意识却已经进入了那一如往常一般深邃的漆黑球体之中。
感受到了强烈的鼓动，林睁开眼睛。
但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嗯……”该从什么地方问起？
“你在扩张？”这里说的是深渊的领域（给我把话说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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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价值。
“……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向你提问的时候，你索求代价……的机制。”林向深渊询问了那个问题：是否能够让他人来代为付出代价。
深渊用一段信息流，而非可以被确切解读的话语回答了林的问题（换句话说：一段知识进入了林的脑海之中。）
“唔……”而从这段知识中，林确认了，深渊确实是一个……毫不讲理的许愿机这件事。
只要你能够付出，向深渊予以‘代价’，那么，深渊并不在乎那代价来自于谁——你甚至可以把自己的敌人献祭给深渊，把他兑换成你需要的资源（哇哦~）
“……那么，我是否可以让系统代我付出代价？”林向深渊提出了这个问题。
深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后，林便长久的沉默了下来——理论上从深渊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下一步林就可以尝试让系统稍微付点房租了——但，不知为何，林有些忧心忡忡。
她很难理清自己脑海中的思绪——所以我们这边没办法解读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不过没关系，稍微往更深层的思维里面……
嗯……理解了。虽然只是可能，不过，或许是林在担忧——系统依然有所谋划。
系统的这个行为确实是在单纯的付出。但，就像一个飞机上有三个人，因为遇到了紧急事故需要让一个人带着唯一的降落伞跳伞求生，不然三个人都得死——然后刚说完这件事飞机上唯一一个会开飞机的自己跳伞下去了——你能说他不是在付出吗？
但飞机上另外两个都不会开飞机——他们不是死定了……
如果推测没有问题的话，林的担忧大致类似于这种情况，只是，这种无端的思考难以以林的见识和记忆得到印证——所以这种思考也是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
……有了，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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