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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垂眸看他：“你想起了什么？”
卫白直愣愣：“你还会离开我吗？”
头顶刺目手术灯将两人都围在光圈之中，因青黛俯身动作，大片阴影盖住了男人的脸，明暗交织，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咬紧的下颌。
他在警惕，并伴有强烈的不安。
对付编号X—001，来硬的可不行。青黛目光滑过卫白的脸，她说：“你的去留，决定权在你。”
卫白咬紧的唇齿渐松，他迟钝地理解了好一会儿，道：“我想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
“因为……”卫白的脑袋很疼，他眼神涣散，眼睫随着急促的呼吸乱颤，“我……”
他几乎全凭直觉，无意识道：“你可以救我。”
救？都将他捆上手术台了，还傻傻抓着自己不放。青黛无奈，只觉卫白比正常人类更令人费解。
她说：“所以，你刚刚想起了什么？”
不近人情的叶组长着实有一副温润若水的好嗓音，她问得耐心，卫白也从躁郁的状态中慢慢缓和下来，他眼睛一眨：“他们捆着我。”
“所以我跑了。”
又是那个“他们”？
是BCR研究所的初代研究人员？还是……捉了实验体后想利用他们的一股未知势力？
青黛看了眼师姐放在这里的针管，在思索是重新将卫白捆上抽血，还是直接将他摁住抽血。
卫白的眼神一直跟着青黛转，自然看见了，他支起上半身，热切道：“你想要我的血吗？”
青黛扭回头。
他问的认真，表情也专注，大有青黛一点头，就立马让自己血溅三尺的魄力。
青黛：“……”
所以这家伙刚刚都在反抗些什么？
只是因为她离开了片刻？
唔。离开了五小时。
最后，青黛很成功地取到了血液样本。
因这次送检全程保密，虽有师姐帮忙打通关系，还是需等到后天检验中心下班后才能秘密操作。
江暄靠在门边：“师妹，安心吧。后天是我值晚班，你这事没问题。”
“你好不容易来廣市一趟，我看你都没休息好，尽折腾你单位的工作了。这不你男朋友的事还要等上个一两天，你们出去玩玩呗。”
卫白正捧着温水喝，闻声，他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
青黛看着电脑，满屏都是廣市生态环境局送过来的资料，她道：“我还有事。”
噢。卫白低头。他放下青黛塞给他的温水，默默戳手臂上的针眼。
“啧啧啧。”江暄长吁短叹，“你看看你，哪有让人家陪着你工作的的道理？姐和你说，我有四个男朋友都是因为这样分手的，他们说我的数据无聊。”
“呵呵。”说着，江暄自己先怒了一番，“无聊？居然敢说我的实验无聊？我看他们才无聊！个顶个的草包！”
她收住，瞥向卫白：“叶师妹，我看你也别把人拴太紧，就放人自己出去玩呗。”
卫白咻的一下飞过来一眼。
他拖着椅子，滑到青黛左手边，扒着青黛的扶椅不放手：“不走。”
“……”江暄没眼看。
“那我不管你们了，无聊臭丫头和笨蛋死小子！”她站了会儿，就被喊走干活了。
青黛正看得认真，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自BCR研究所。
她接起，对面笑道：“小叶，你这几天请假了？听说你人还留在廣市？”
青黛眼神微微定住，她转头看了眼卫白，平静开口：“嗯。厉所，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BCR研究所的所长厉程，青黛的上级领导，资历很老。
“哈哈哈哈。”厉程说，“没事。你一连请了四天的假，我有点意外而已。”
“听许祺说，你留在廣市是处理变异体的事，需要我派人过去协助你吗？”
“谢厉所，有当地生态环境局协助我，暂时不需要。”
厉程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大学时期的同门师姐也在廣市吧？”
“你是跟她借的实验室？”
“嗯。”青黛合上电脑：“我全程操作，外人不知道我做的是变异体化验。”
“你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报告我看了，你做的很好，的确是IV期变异体。路帆那小子，天天在作战部夸你神乎其神，弄的其他小子都很想跟你合作！”
青黛轻声笑了：“等我销假后，一定准时回所里报到。”
对面也笑：“不急不急！别管他们，你按自己的节奏来。有任何需要，及时找我。”
“明白，厉所。”
挂了电话后，青黛笑意渐收。
BCR研究所对她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
她起身：“卫白，走吧。”
卫白本将整张脸摊在桌上，安静地看着青黛工作、打电话，如今青黛一叫他，他立马精神抖擞地坐直：“去哪里？”
青黛脱下白大褂，露出浅灰色polo领针织衫，领口敞开，一条极细银项链垂在颈边，深入衣领之下，精干又漂亮。
她散开头发，随手一撩：“去玩。”
卫白瞳孔微微放大，耳尖迅速漫上血红：“去约会？”
他一颗心咚咚得撞，“别人…别人说我是你的……你的……”
青黛居高临下，静静看他：“助理。”
“……”一口气全堵在喉咙口，卫白的脸色更红，纯粹是被憋的。他弱弱哼了一声，“我还跟你住在一起……”
青黛：“室友。”
卫白如今光滑无褶皱的大脑里容量不够，知识也贫瘠，哪里争得过，他委屈：“你就是欺负我。”
青黛嘴角浅浅勾了个弧度，转身。
“叶青黛！”卫白跟上来，自己把这一茬抛过了，“我们去哪约会？”
青黛看了眼手机里记录下的廣市疑似污染源，她随口问：“你想去哪里玩？”
卫白认真想，冥思苦想。
“想不出来？”青黛关上手机：“那我们就去游乐场。”
卫白直接平地绊了个踉跄，他浑然不觉，急匆匆跟紧青黛。这下，时灵时不灵的脑子铛的一声，转向了冰雪聪明的一边。
游乐场？
游乐场等于摩天轮。
摩天轮等于要亲嘴。
叶青黛要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