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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东还没开始缕清思路，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他还以为会是富睿回的电话，结果是姚副司长的下属打来的。
陈向东连忙道歉，推说路上遇到了点小状况，刚刚从派出所出来。
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岳东还是姚川，人家都是京城本地干部，任何隐瞒都要不得。
但是更具体的详情，陈向东可以跟姚川说，却不会跟他的下属提。
下属也识趣，并没有多问，“需要我安排车子去接陈书记吗？”
陈向东看了一眼时间，还是作罢了，“还是不耽误领导下班了。”
下属对陈向东的回答挺满意，“好的，那我给陈书记约明天上午的时间吧。”
要不是领导对陈向东的态度还不错，陈向东自己也识趣，他肯定会好好给陈向东“安排”。
陈向东自己也是当过秘书的，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对方若是知道岳司长给自己安排了车子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情了。
陈向东先是态度认真地将姚副司长的下属敷衍了一番，却不曾想姚副司长还没放弃。
“今晚没事的话，就来家里陪我吃饭吧。”
陈向东十足意外，却也不会放过这样的绝佳机会。
今天已经耽误了一次见面，当然不能再耽误第二次。
陈向东立即起身，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姚川家附近。
在车上，他才看到了富睿给他发来的刷屏消息。
最后一条是：方便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陈向东想了想，只答复他说晚上回去再聊，顺便让他把跟姚副司长吃饭的事告知伏义他们。
“领导好，抱歉我来晚了。”
陈向东在小区附近买了点水果，另外还提了一点带来的山货，这就踏入了姚川家中。
姚川身上穿着衬衫，身前却是围着围巾，完全的居家模样。
“家里没人，进来坐吧。”
陈向东看着姚川家略显冷清的模样，脑海中想起他的个人资料。
姚川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中意外去世。
杨勇虽然称呼姚川为姨夫，实际年龄方面差别不算太大。
两人意气相投，属于是跨越了辈分的兄弟。
陈向东在姚川家里待了一小会儿，就被他几句话点出了今晚吃饭的用意。
招呼客人还是其次，实际上是替杨勇铺路。
杨勇现在在周婉仪手下待着，希望陈向东能跟周婉仪说点好话之类的。
陈向东都在心头忍不住叹息。
不过姚川能如此重视杨勇，至少双方利益一致，或许可以稍稍深交几分。
“坐下吃饭吧，就咱们两个，我就简单炒了两个菜。”
饭桌上，姚川自然问起陈向东进派出所的事。
陈向东把下午的离谱遭遇告知姚川，“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老大爷居然会是岳司长的父亲。”
他又把岳东给自己透露了消息、安排了车子的事全都详细说了一通。
“你是说，岳司长让你不用在华清那边下功夫？”
“是的。”陈向东状似无意，实则死死盯着姚川。
领导当然不会让陈向东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岳司长这话不能说错，但要说对，也全然不是，华清的选择还是能影响到一部分的。”
都是不熟悉的领导，陈向东不会随意在他们面前对对方做下评判。
“我记得来之前你跟我提过你们的应标计划，还是按之前的来吧。”
“是，领导，那你看岳司长安排的车子……”
其实陈向东觉得姚川已经知道岳东给自己安排车辆的事了，他只是不说而已。
“他这是报恩，你受着就是了，不过岳司长的父亲被诈骗……”
姚川的停顿，还有接下来的话，无不都让陈向东心惊肉跳。
“这事我直觉不简单，但是要说怎么不简单，我也说不上来。”
“领导，我今天只是恰好遇上了而已，这事怎么也不至于跟我还有关系吧？”
“向东啊，有时候知道真相，也是一种罪。”
“还请姚副司长救我。”
“先吃饭，不用着急，你是周主席旗下的大将，岳司长只要了解过，就不会对你有动作。
不过你已经曝光了跟我的关系，岳司长或许不会做什么，但他手下就不好说了。”
陈向东心头又是一阵无奈，领导，我什么时候曝光了跟你的关系啊？
而且咱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今晚吃了这顿饭，要说没关系，陈向东都没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要说不来姚川家吃饭行不行？那肯定是不行的。
唉，都是为了工作。
“领导，既然如此，那我们地溪还真必须得拿下这次项目了。
之前我还把这次的任务当成是一次积累，如今若是失败，岂不是坠了领导您的威风？”
你们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就想把我绑上车，那就好好出点力气吧。
姚川都被陈向东这话说愣神了一下。
“向东，你能有这个体悟就好，确实，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行为了。”
姚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还真的指点了陈向东很多关于这次项目的关窍。
“你说你认识早前参与项目立项的技术人员？”
“不是技术人员，是一家公司的小老板……”
陈向东简单介绍了一下卓一平的情况，但没有具体透露陈锁明。
姚川却一句话就点明了背后的情况，“你说的这个小老板我有所耳闻，他最近有点麻烦吧。”
“是，领导您就是信息通达，卓老板说是被金属研究所的副所长为难了。
不过他和陈副所长之间的事牵扯很多，我也无意插手。
我找到卓老板，也只是单纯为了项目着想而已。”
姚川的回答出乎陈向东意料，“不，你要管，最好还是管多点。”
陈向东满脸错愕。
姚川轻笑一声，继续指点他。
“你要是不把陈副所长给打下去，那地溪是拿不到项目的。”
陈向东却是苦笑，“领导，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要对付一个研究所的副所长，谈何容易。”
“陈书记，别人要是这样说，我还勉强可以相信，你就别自谦了吧。”
陈向东长叹一口气，“领导，我无意自谦，只是真的不想过多树敌。
若只是我个人便罢了，可我和领导都绑在一起了。
我若是突然对陈副所长动手，外人该如何看待领导您呢？”
这下轮到姚川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