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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东比杜文文高出大半个头。
此时，他恰好站在一个射灯的斜下方。
亮眼的灯光被陈向东的大脑袋遮挡住，在杜文文眼中形成一道光晕。
但是他俊俏的五官却没有因为背光而失色。
相反的，陈向东有些黝黑的肤色被衬托得深了一度，却显得更有男人味。
笑起来咧出一嘴大白牙，略微有些厚的嘴唇围着牙齿轻颤。
杜文文的心脏跳动频率瞬间突破过往。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回想起池蕊菁跟她提到过的陈向东的一些绯闻。
杜文文这趟商场之行原想着勾引陈向东来着。
没想到这会儿却是她反过来被陈向东给勾引了！
“杜同学，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对。”杜文文鬼使神差地点头，又抬手在陈向东脸上抹了几下。
好像他脸上真的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旁边的服务员连忙退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擦好了吗？”
眼见着杜文文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就不挪开了，陈向东忍不住出声提醒。
杜文文突然间回过神来，慌忙将手伸开。
“好…好了。”
“客人，是要这件外套吗？”服务员找准时机，适时出声。
“对对，就要这件，你给我开单吧。”
杜文文慌不择路之下，心里十分感激服务员给自己找的台阶。
陈向东笑了笑，不再追究杜文文占自己便宜的事。
不过等服务员离远了些，走到柜台边上后，陈向东才低声在杜文文耳边道：
“杜同学，你说咱们俩要是换个性别，刚才你的举动算什么？”
杜文文脱口而出道：“不用换性别，你现在也可以摸回来啊。”
陈向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妮子这么直白。
杜文文则是张大嘴巴，随后快速将手放到自己脸上，似乎想掩盖住什么。
“陈书……陈同学，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杜文文的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很显然这种事她也不是老手。
陈向东轻笑出声，“我先过去结账了。”
杜文文慢慢叉开手指，眼睛从指间看出去，陈向东果然买单去了。
但她还是没有将手放下。
反倒是之前因为害羞涨红的脸色，此时愈发弥漫开来。
耳垂、脖颈……乃至更往下的地方，都陷入一片炽热。
“好了，走吧，你的脏衣服我也让服务员装起来了。
一会儿买了鞋子之后，再一起送去干洗店。”
经了这么一遭，杜文文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之后十分安分。
买鞋子、吃午餐、将衣物送洗，全程杜文文都很安静。
陈向东觉得杜文文不呱噪正好，他能在应付对方的同时思考一些事情。
陈向东多少知道一些汤映国安排小路去给竺老当司机的目的。
虽说是来培训，陈向东还是把准备工作做到了极致。
拿到培训教师名单后，陈向东就让张加仁调查起这些老师的情况。
没有调查得太过详细，但基本的信息他都掌握了的。
竺老师，全名竺暃，退休前在中央政法委任职，退休后享受副国级待遇。
他是景州人，退休后回来景州养老，平日里就住在老家，养鸡种地。
出门也都是步行，十分低调。
当然，竺老的退休待遇并没有被克扣。
竺老的儿子现在也在国家部委任职，位置还不低。
谅谁也没胆子克扣竺老的退休待遇。
而是如汤映国所说的，他本人拒绝这些虚头巴脑的待遇。
按照张加仁的调查显示，竺老一直以来在组织里的定位有些特殊。
他就像是家庭里唱黑脸的那位，端的都是和伟光正无关的姿态。
他就像是一把刀，坐在一把手上的是谁，他就给谁当刀。
这种活不好干，这种定位也很容易出事。
但是竺老愣是干了一辈子，还平稳落地了。
任谁去看，竺老的经历都足够神奇。
不知道是人设的关系，还是竺老本身如此，反正他性格十分古怪。
也不好享受。
汤映国能请到竺老出山当老师，陈向东觉得很惊奇。
汤映国让陈向东给竺老送司机，其用心更是险恶。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
这种性格古怪的小老头，要是能攻克了，绝对是巨大助力。
陈向东一边应付着杜文文，一边思考起对策。
下午上课，陈向东还是认真听讲，还要做好读书笔记。
洪颐方、吕慎等人的话都是没错的，这期培训班含金量真的很高。
所以陈向东宁愿和杜文文相处时一心二用，也不愿意在课堂上分心想事。
下课之后，陈向东拿着笔记本追上竺暃。
“竺老师好，我有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竺暃看到陈向东，原本板着的脸松动了两分。
陈向东到底是一地政法委的一把手，他的眼界、经历，和普通学生不一样。
陈向东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对于竺老来说甚至都是挑战。
竺老挺喜欢陈向东这名学生的，也时常和他一起探讨新局势下的政法工作。
“不错，网络的方便快捷，会放大很多东西，新时代政法干部更加要谨言慎行。
一次错误的判罚，能抵过无数次正确判罚带来的影响。
我刚刚在课堂上说的……”
陈向东陪着竺暃缓缓往外走去，脚步的速度控制得很好，完全以竺暃为先。
其他学员鲜有凑近的。
倒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竺暃的臭脾气，实在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还有就是竺暃经常会提出一些很刁钻的问题，把人问得毫无还嘴之力。
这些学员都很怵这位前任政法委大佬。
要知道，那种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势，普通人真的是避之不及。
能够顶住压力往前凑的，少之又少。
基层干部能够接触到的，无非就是基层领导。
和这种真正的高位大佬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陈向东则是幸运，很早就跟林书记有过接触。
之后的陈副省长、廖副省长这些人，陈向东都见过好几次了。
更不用说汤映国，他还被人家的秘书破口大骂过。
竺暃对于陈向东来说，就是一个稍微有些难搞的老者。
竺暃的威势，可伤不到陈向东。
“竺老师，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跟您探讨。
您看，要不今晚我请竺老吃个饭，竺老觉得如何？”
竺暃犀利的眼神立即射向陈向东，犹如一把尖刀刺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