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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功看向方统一，见对方没有要替自己说话的意思。
又想起之前他信誓旦旦向方统一保证的，出事绝对不牵连对方……
梁以功踌躇几许，还是把早前准备的说辞对刘子丰和盘托出。
“刘书记，我真不是贪这点补贴款。
实在是市里其他项目都缺乏资金，我也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
玉琼地产的马总找到我，提出要以补贴款贴补市里其他项目。
我一时间鬼迷心窍的，就应下了。”
刘子丰听着梁以功辩解，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陈向东还真担心刘子丰给气出啥毛病来。
想了想，他截过话头，直接对梁以功问道：
“梁副市长，照你的意思，市里的项目资金全都不足？
这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我倒是想问问，资金都花哪去了？
是财政没有给足？
还是说，缺的那部分，都进了某些人的个人口袋？”
“陈书记，说话要讲证据！”梁以功带着怒意反驳道。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梁副市长这么着急认领做什么？”
“你……”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
方统一看着梁以功跳脚，也是担心他气急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干脆就叫停了两人的吵闹。
“刘书记，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责任。”
“是啊，刘书记。
其实照我看，这件事情解决起来也不难。
只要咱们咬死补偿标准，不让拆迁户知道就可以了。
至于这次的款项所得，我会全部投入到工业区扩建项目当中。”
刘子丰看梁以功居然还是这么一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样，已经不想跟他多话。
“方市长，等廖副省长怪罪下来的时候，你去跟他说吧。”
“刘书记……”
“不必再说了，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就这样吧，散会。”
刘子丰坚定地下达逐客令，方统一只得带着梁以功离开。
“书记，你没事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以后我就得不到的庇护了。
我看方市长这是妥妥的阳谋，故意的！”
刘书记被陈向东这话逗得有些发笑，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问陈向东道：
“向东，这次的事，你有没有在背后掺和？”
刘子丰实在想不通，都说了这次项目省里也很重视，做好后还会当作典型宣传。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梁以功他怎么敢伸手的？！
“书记，这可是我提出来的项目，我怎么可能会自毁长城。”
陈向东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给自己辩驳的话，就差发誓了。
“罢了，我信你了。”
陈向东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梁以功再没有脑子，还有方统一看着呢。
梁以功敢伸手，说明背后的方统一是同意的。
“至于他们会这样做的原因，书记，我斗胆猜一猜，你就这么听一听啊。
当初内子听到我提起企业补贴的第一反应也是反对……”
陈向东把王以璞说动马军的那套说法摆了出来。
其实按照刘子丰的智商他肯定是能想到的。
只是刘子丰一直以来都是从他领导的视角出发，看到的是项目如此施行的好处。
却没有从企业出发，切身处地去想企业的难处。
陈向东看刘子丰从思考中醒转，脸上也带着一抹愧疚。
“书记，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我之前也是想当然了，以为这样的法子对政府最有利。
哪曾想这里头对企业有这么多伤害。
像玉琼地产的马总，他会想要反抗，实在正常。”
刘子丰可没这么容易被糊弄。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
这次的全新举措，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为企业考虑。
单说税收优惠，除去少部分高精尖技术能够拿到这个优惠幅度外，其他从来没有。
市政府可没有对不起这些企业。
项目若是做得好，是政府、企业、群众多赢，可不是你说的对政府最有利。”
刘子丰只说到这里，未尽的话里，隐藏着对梁以功的无限恼怒。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不用再提梁以功找理由了。
我会这件事如实向廖副省长汇报，要如何处置梁以功，由廖副省长来定吧。”
最头疼的关卡始终还是要过的，刘子丰脸上闪过几抹为难。
不知道方统一会不会想着力保梁以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人还不好处理。
陈向东就在刘子丰的摇头中，一步一步离开书记办公室。
廖副省长可是打算把这次的项目当作是典型案例进行宣传的，关乎的是他的前程。
梁以功这么一搞，整个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被破坏了。
廖副省长大发雷霆，哪怕有方统一帮忙说话，梁以功仍旧是以最快速度被赶下台。
至此，方统一最后一名称得上是心腹的下属被撤职，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当然，方统一毕竟还是市长，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不少的。
而且现在他和刘书记已经达成协议，新投靠到他旗下的人手也不少。
但是像梁以功那样从一开始就跟在身边的，确实是一个都没有了。
大概是为了出气吧，在中间牵线搭桥的隋东序被方统一狠狠一通整治。
曲博丽再一次为了隋东序的事找上了陈向东。
“向东，你能不能帮帮东序？”
曲博丽眉眼间带着愁绪，对上陈向东时，完全是哀求的姿态。
陈向东默默叹了口气，“博丽，隋总惹怒的是方市长。
我只是兴和的干部，实在没办法跟方市长抗衡。”
“向东，我求求你，就帮他这一次，只要你愿意帮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博丽，我上次就说过了，我拒绝这种交易。”陈向东皱眉道。
“你是不是担心梓萌知道？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往外透露半分。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这次完了之后，我可以永远不回兴和，我……”
“好了！”眼见曲博丽越说越离谱，陈向东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只是看着昔日的同窗好友变成今天这副田地，陈向东还是忍不住唏嘘。
“要不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非得要救一个举报过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