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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发出低吼声，可屋里的两个人对此无动于衷。
等她再次睡过去，长公主好奇地问：“她这样能活多久？”
离戈摇头，“奴才不是御医，无法断定皇后娘娘的病情。”
长公主不置可否，御医如果有用，皇后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如今太子被禁足，佟家被查办，是废太子的最好时机，若是此次不成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离戈附和道：“是，长公主放心，皇上此次废太子心意已决，不容变更。”
“那就好，就怕他不舍得，毕竟是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啊。”
“公主殿下与皇上感情深厚，您的话皇上还是很乐意听的。”
长公主笑笑，离开坤宁宫。
她坐在软轿上，单手撑着脑袋，与自己的心腹嬷嬷小声交谈着。
迎面看到德妃坐着轿子，怀里抱着一只肥硕的橘猫，招手让人停下。
德妃先一步下轿，朝长公主福了福身，“妾身见过长公主殿下。”
“华容，你太客气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喊一声姐姐即可。”
“礼不可废。”
长公主邀请她一起走走。
她已经听说皇帝让德妃暂代皇后管理后宫，换做别的妃嫔，肯定高兴坏了，但德妃显然不把权利放在心上。
“皇上命妾身办一场宫宴，为郑王接风洗尘，长公主能否帮帮妾身？”
德妃开门见山地请求。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说：“德妃是这宫里资格最老的四妃之一了，皇后抱恙，你本就该站出来替皇上分忧。
办宫宴而已，你吩咐下去就是了，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到底没管过这些，就怕怠慢了王爷。”
长公主笑着安慰：“他最是随和，哪里会挑剔这些？倒是你，许多年不见你出来活动，如今借此机会也该出来走走了。”
德妃是比皇后更早跟在皇帝身边的女人，皇后上位后，曾忌惮过她，也不遗余力地打压过她，所以是德妃在后宫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
看着她苍老的脸庞以及小心翼翼的眼神，长公主于心不忍。
“这样吧，你去找坤宁宫的离戈，皇后平日里都倚仗他，你让他帮你即可。”
德妃不太确定地问：“既是皇后的人，他会愿意帮忙吗？”
长公主有些看不上她的唯唯诺诺，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放心，就说是本宫交代的。”
德妃感谢不已，与长公主告别离开。
等转了个弯，她收起面上卑微的表情，面色淡如水。
“去传离掌事吧。”
“诺。”
她望着这冷清的后宫，早就没了年轻时的心情，只盼着自己能早日逃脱这牢笼。
哪怕她只能去外头过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她也是甘愿的。
夜幕降临，宫里恢复了往日的喜庆。
丽妃的葬礼已经成了过去时，宫里的人最是冷漠，灵堂一撤，连个哀悼的人都没有了。
丝竹声声，舞姿曼妙。
郑王已经喝了不少酒，和皇帝说起潭州的风土人情。
他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逐个点评了一遍，越说越气，将酒杯重重一砸。
“皇兄有所不知，我那大儿子从小酷爱破案，一心扑在案子上，臣弟还以为会培养出一个再世狄仁杰，没想到他这方面压根不开窍啊。
如今他名声尽毁，与儿媳的关系冷淡，也不知将来怎么办。”
郑王唉声叹气，皇帝听了只是笑笑。
小郡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一个不成器的孩子而已，放在帝王家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别说他只是胡乱判案，就算他胡乱杀人，只要郑王安分，他也不会有事。
“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皇帝感慨道。
郑王晕乎乎地说：“皇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子仁厚，才华横溢，自小就是皇子们的表率。
臣弟还记得，小时候二皇子也挺聪明可爱的，后来因太子太过出众，他渐渐也就被掩盖了锋芒。”
“老二？”皇帝似乎都不太记得二皇子小时候什么模样了。
“是啊，二皇子小时候还总围绕在臣弟身边，还说长大后要跟臣弟云游四海呢，哈哈……不过听说那小子现在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皇帝环顾一周，找到了正在和三驸马喝酒划拳的二皇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老二也太不像话了，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有人轻轻推了推二皇子，“殿下，皇上好像在看你呢。”
“不可能，父皇眼里哪有我？”二皇子大着舌头回答，然后输了，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二皇子，陛下喊您呢。”吴公公提高音量喊道。
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二皇子。
今日是家宴，但皇室宗亲几乎都在，大家看二皇子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鄙夷。
最近也有人猜测，如果皇上真废了太子，那储君人选会是谁呢？
从前大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认真想想，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然后就有人说，与其让这些不成器的后辈断送大羲王朝的江山，还不如让郑王继承皇位。
想当初，郑王也是嫡脉，只因年纪太小，才无缘皇位。
二皇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朝皇帝拜了下去。
“父皇喊儿臣有何吩咐？”
皇帝忍着怒火问：“最近都在做什么？”
“儿臣……儿臣今日去郊外打猎，没做什么。”
“哼，多大的人了，一点正事不干，成何体统？”
二皇子没敢吭声，还是德妃替他解了围。
“皇上，二皇子确实是荒唐了些，但他是皇子，文不能进朝堂，武不能上战场，他除了玩还能做什么呢？”
德妃不等皇帝发怒，请求道：“皇上既然也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如给他点事情做吧。”
皇帝斜眼问：“你想替他求个前程？”
“什么前程不前程的，他往后能像郑王一样在封地好好过日子就行，不过就算有自己的封地，总得知道一些民情，总不能连粮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会被下人糊弄的。”
“咳咳……这话倒也没错。”郑王帮腔道。
皇帝也认真考虑起来。
几个儿子在太子的打压下都不敢出头，如今太子被禁足，也是时候让他们锻炼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