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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现在我们去哪儿？直接去皇宫吗？”徐推官询问道。
萧寂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普通百姓完全察觉不到皇权更替时的风起云涌。
或许只有到彻底打起来时，才会让百姓惶恐。
“先回提刑司。”萧寂改变主意了。
这个时候进宫目标太大了，他甚至不知道朝中到底有多少官员彻底站在太子那边。
也许可以先和离戈联系上，二人里应外合，才更有把握。
而且三司会审，另外两处衙门也得配合才行，否则很难给佟家定罪。
不过眼下这情形，佟家越狱，皇上应该会趁热打铁，直接给佟家定罪。
畏罪潜逃，这是最好的证据。
徐推官深深地看了萧寂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护送萧寂回衙门。
提刑司只是个断案的衙门，捕快官差数量不少，但武力一般。
如果佟家和太子要报复，提刑司的大门拦不住他们。
“徐推官，去通知董大人和黄御史，请他们来提刑司商议大事。”
徐推官不解，“这种时候，大人还要继续三司会审？另外两位大人恐怕不会配合。”
萧寂心意已决，“去请吧，就说我找到了佟家致命的证据，想交给他们。”
徐推官亲自去请人，提刑司上下气氛紧张，就连平日里拿笔的文官都在身上藏了匕首。
萧萍三人当初被送到萧寂身边帮忙，学的也是公文和案卷的整理，外头的事情萧寂很少带他们参与。
这会儿三人吵了起来。
“都这时候了，我们留在这里就是送死，何不先回家避难？”萧萍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
萧榕放下手里的卷宗，朝外头看了一眼，小声问：“这时候离开，岂不是显得我们贪生怕死？”
“贪生怕死乃人的本能，何况我们只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卖命的。”
萧榕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凑热闹了，在家里规规矩矩地读书考科举，将来未必不能挣到前程。
可如今萧家牵扯进了夺嫡之争，太子如果上位，整个萧家都要完蛋。
那他们南雅这条分支，非但没能得到好处，还会受牵连。
他心中不安，起身怂恿萧萍，“堂兄，你说的对，我们三个书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拖萧大人的后腿。”
萧萍点点头，“就是就是，还是先回家避一避为好。”
萧榕打定主意，等城门开了，直接带着小厮回家乡，再让族长尽快与京城萧家断了关系。
这荣华富贵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二人开始收拾东西，看到一旁的萧锦钰还在奋笔疾书，都劝他离去。
萧锦钰冷哼一声，“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走的。”
他的话令萧萍二人脸上都不好看。
好在平日里萧锦钰话最少，在萧寂面前也不得脸，他们根本不怕他。
“既然锦钰兄执意留下，我们就不劝了，好自为之！”
萧萍二人联袂而去，萧锦钰连头也没抬，继续誊抄手里的卷宗。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阴影落下。
萧锦钰抬头，看到是萧寂站在他桌前，正拿着他抄写的卷宗在看。
“你这里抄错了一个词。”萧寂给他指出错误。
萧锦钰立马改了，“多谢大人，我会加倍小心的。”
萧萍二人离开，萧寂是知道的，他也没有阻拦。
这个时候，别说他们只是离开衙门，就算倒戈相向，他都不会说什么。
“你为何不走？”
萧寂好奇地问眼前这个沉默的少年。
萧锦钰好像根本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头雾水地回答：“为何要走？”
“外头局势不好，也许很快太子的势力就会趁机逼宫，到时候反对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族里很快会提分宗一事，你也做好准备。”
萧锦钰很不赞同。
“大人，恕锦钰直言，这个时候谈分宗不合适。”
“萧家总要保留一点火苗。”萧寂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反对族人的决定。
如今萧家族长是他爹，即使分宗，他们这支依然是萧家最鼎盛的一脉。
萧锦钰摇头，“天底下姓萧的人很多，而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族兄做出了决定，我们全族就该鼎力支持才对。”
萧寂笑了起来，第一次发现这个高傲的少年其实是个愣头青。
“你不怕被我连累？”
“富贵险中求。”萧锦钰回答道。
“我并非为了富贵，只是不愿意为太子效力而已，若太子登基，我这官也当到头了。”
“族兄是我萧家最聪慧之人，你做的选择一定不会错的，我等只需追随族兄即可。”
萧寂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那就放手一搏吧。”
徐推官把两位大人带来了，但同时来的还有一支金吾卫，将提刑司包围了。
董明华大笑着进门，看着摆在公堂上成箱的金子，夸赞道：“萧大人果真是断案高手，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赃款。”
萧寂穿着官服，坐在主位上并未起身。
“大人过奖了，还得多谢董大人当日烧了佟秀清的书房，让下官找到了那条密道。
没想到密道的尽头就是佟家藏匿赃款的地方，董大人才是首功。”
董明华表情变幻不定，压抑着怒气，转移话题问：“萧大人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把脏银送进宫，当着皇上的面把案子定了。”
“哦？定佟家的罪？”
“是啊，听说佟家人集体越狱了，也已经坐实了罪名，这些证物也能让满朝文武服气了。”
董明华叹了口气。
“萧寂啊萧寂，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都这时候了，你还执意要跟佟家过不去，何必呢？”
金吾卫冲了进来，打头的正是和萧寂不对付的张星回。
他升了官，气焰更加嚣张了。
“下官奉皇命查案，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怎么在董大人眼里就成了不识好歹了呢？”
“皇上年事已高，大羲终究会是太子的。”
“言时过早。”
董大人十分好奇，萧寂哪来的底气呢？难道他知道皇上还藏着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