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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霍亥下楼时，恰好看见醉香楼的一个姑娘站在乔梅儿面前，用祈求的语气开口。
“乔妈妈，求求你了，就先借我五两银子吧，我保证，很快就给你还上！”
看着乔梅儿面露为难之色，那姑娘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娘还等着抓药呢……”
乔梅儿叹了口气，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几粒碎银子，递到了姑娘手中。
“这件事情可别和别人说，最近醉香楼生意不好，若是都来找我借钱，我能怎么办？”
姑娘自然是一脸的感激，连连保证肯定不往外说。
“你呀！”乔梅儿的手指头在姑娘额头上戳了戳，“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做咱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有点傍身钱。”
“是，乔妈妈，我记住了。”姑娘将碎银子揣起来，又一脸愁容，“乔妈妈，咱这醉香楼生意，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快了，肯定快了。”乔梅儿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实则自己心里也没谱。
听着这些话，本来打算下楼转一圈的霍亥突然没了信心，等人离开后，又重新退了回去。
回到房间里，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又站在窗前朝着外面望了望。
现在的醉香楼，依旧没什么生意。
就算有他坐镇，醉香楼也没有继续死人，可人都是有从众心理。
一家门可罗雀的青楼，就算是老顾客，最多也就是在门口看一眼，然后去往别处。
更何况，崔家已经放话，寻常人也不愿意因为一家青楼招惹崔家。
恰好此时，冯不惊和王秀秀也走了进来。
“宗主。”
“怎么了？”
“咳咳，二长老他们来了，就在楼下呢。”
霍亥有些意外，点点头：“带上来吧。”
等人上来后，霍亥发现，跟着二长老来的三人，都是药炉弟子。
他们这几日就是在浮云城内购买药材，只是看他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其他人都守在外面，二长老坐在霍亥的面前。
喝着茶，霍亥笑着问：“看来，这买药材也不顺利啊！总不能整个浮云城都买不着吧？”
二长老苦笑摇头。
“那倒不是，只是，这浮云城内的药材价格，上涨厉害。”
霍亥“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喝着茶。
二长老瞥了眼霍亥的脸色，继续说道：“浮云城的药材生意，有一半都在崔家手上，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也不可能去崔家买药材了。
剩下一半，有一些是不敢招惹崔家，还有一些，是瞅准机会坐地起价，知道我们要买药材，直接翻了三四倍……”
霍亥听着二长老絮叨，随口敷衍道：“不就是贵点吗？挺好的，多贵咱都买，反正咱现在有钱，有钱任性！”
二长老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特别是听着霍亥说有钱任性，那些可都是他的钱啊！
本来说好不在意，反正已经填入金库，可真花起来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心痛……
“宗主，要是这么下去，咱们的钱只怕也买不了多少药材……”
“那就先买着，说不定人家后面良心发现降价了呢。”霍亥轻描淡写道。
二长老只得点头。
等将人打发走，霍亥站在书桌前，咬着毛笔，开始思索。
想要尽快扭转醉香楼的现状，就得想些办法了。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出杀人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只有这样才能够消除危机。
其次，便是解决崔家这个麻烦。
然而，霍亥清楚，这两点都不是当下能够解决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从别的方面入手。
虽然他并不擅长做生意，可作为一个现代人，多少还是懂得一些营销手段的。
而且，霍亥当社畜那会，也是写过几个策划案的。
静下心思索片刻后，很快就有了思路。
“一、VIP充卡制度。”
“二、超前点映。”
“三、消费排行日榜、月榜。”
一边写，一边思考。
现在的醉香楼，优势就是霍亥编的那些歌舞。
其次，醉香楼已经有了基础“VIP”的雏形，就是所谓的“雅间”，可其他青楼也都是如此，无法脱颖而出。
醉香楼想要吸引客人，就得拿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等冯不惊进来，看着霍亥写的内容，有些愣愣出神。
“怎么样？你家宗主是不是有点东西？”霍亥放下手中的毛笔，颇有些洋洋自得。
冯不惊沉吟片刻，认真说道：“宗主，您的字，真该练练了。”
霍亥：“……”
冯不惊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宗主，您这什么客户粘性、满足虚荣心理，都是什么意思啊？”
“客户粘性，就是让客人逛青楼，只想着来醉香楼，比如，让他们在这里充值。其次，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你想想，你在这里点了神龙套，当场青楼就给你拉横幅，MC姑娘大喊出来，是不是倍儿有面？”
冯不惊似懂非懂：“感觉有些复杂。”
“可以了，还没说抓取客户画像、对齐颗粒度呢……”
冯不惊越听越迷茫。
“宗主，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说话时，他看着霍亥的眼睛都放光。
“不错，你已经懂什么叫不明觉厉了。”霍亥称赞道。
一整天的时间，霍亥都在想着让醉香楼摆脱困境的办法。
手酸了，休息的时候喝口茶，再骂几句崔修远。
然后继续投入工作，等天黑了，再点上烛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穿着轻纱长裙的青雅端着托盘进来，送来热腾腾的饭菜，闻了闻空气中的墨香，好奇地歪着脖子。
“霍爷，您这是写什么呢？”
霍亥冲着她招招手：“你过来看。”
青雅赧颜，支支吾吾：“霍爷，我……我不识字。”
霍亥愣了愣，点了点头，揭过话题：“那行，先吃饭吧。”
青雅小鸡啄米般点头，先细心地帮霍亥洗手，然后分好筷子，拿起小酒壶，再斟一杯酒。
她的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筷子，霍亥眼睛看向哪道菜，就夹起哪道送到嘴边。
而霍亥要做的，就是张嘴，咀嚼，吞咽。
每一次对视，青雅都会赶紧挪开目光，烛火映着那张红扑扑的脸。
“这就是财阀的生活吗？”霍亥发出感慨。
青雅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两只手端着，正襟危坐。
“霍爷，我陪你喝酒吧！”
她知道，醉香楼的姐姐们，可都是要陪客人喝酒的。
霍亥咧嘴一笑，点点头，和青雅碰了一下杯。
第一杯酒下肚，青雅的脸更红了。
和醉香楼那些在酒缸里泡了多年的姑娘们不同，青雅的酒量着实一般，几杯酒下肚，眼神都迷离起来。
那一双桃花眼，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的身体慢慢靠向霍亥。
像是被抽掉了筋骨，她的脑袋埋在霍亥的脖颈。
感受着一口口热气呼在脖颈，霍亥的神色不自然起来。
“你这孩子，不会喝酒，就别喝啊……”
青雅的脑袋又朝着前面拱了一下，湿漉漉的嘴贴在脖子上，接着，轻微的刺痛传来。
霍亥身体一僵，猛然察觉到什么，一把将青雅推开。
那张原本娇俏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红光，张开嘴，如鲨鱼般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
望着那张突然凶恶的脸，霍亥大惊失色，迅速起身，后退一段距离。
青雅的身体抽搐扭动着，四肢变得细长，她的脑袋忽然调转一百八十度，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四肢着地。
她的腹部朝上，四肢反关节立在地板上，调转过来的脑袋直勾勾望着霍亥，像一只硕大的四脚蜘蛛。
霍亥脸色煞白，又后退几步，委屈无助。
“不……不要开这种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