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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小子的言辞态度，陈楚歌都已经稍稍习惯了，可这会儿，陈楚歌还是有种想揍这家伙的冲动，碍于孟夫人在场，陈楚歌只能忍着。
“但愿吧！”孟夫人温婉出声，并未刁难陈楚歌。
陈楚歌有如清泉流过，暗暗握拳，更加坚定了心中的那个主意，目送孟夫人和姚川走进草园，陈楚歌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姚川身上。
这家伙虽然有些嘴欠，不过，还是有点用的，徘徊在鹿宜家门口的那条巷子中，陈楚歌脚步沉重，心事重重，来回折返一趟又一趟。
直到小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出现在陈楚歌面前，开口刚要说些什么，身后来人了，陈楚歌一个眼神，小鬼赶忙闭上嘴巴，转过身去。
是陈楚歌在草园当中见过的那个四爷曹豹，曹豹嘻嘻哈哈的走上前来，很不客气的同陈楚歌打招呼说：“听说你今个儿逛到东街那边去了？”
陈楚歌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就是一句：“李老爷子让你来监视我？”
“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监视呢？明明是保护，你知不知道，这会儿洛阳城里，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想要你这条命，就像那苍蝇盯着屎一样，你可长点心吧！”曹豹笑着说，一副街头青皮的无赖样儿。
陈楚歌扯扯嘴角，懒得和曹豹较真儿，他严重怀疑，李螯让曹豹来盯着他，就是存心恶心他的。
见陈楚歌不理他，径直带着小鬼往雪姨家里去，曹豹抬步跟上，口中啧啧有声，又是一句：“如春那丫头，真润！”
陈楚歌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曹豹那张惹人厌恶的脸，问说：“想打架？”
曹豹摊摊手：“我无所谓，就是告诉你一声，那天见你挺护着那丫头的，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用，嘿嘿，就好像，你想离开这儿，其实到头来，也一样没什么用。”
想起草园里，那个在他昏迷期间，一直照顾他的丫头如春，陈楚歌笼在袖中的拳头紧握。哪怕明知道，一个卖身为奴的小丫头，面对曹豹没什么反抗之力的，可是，世道如此，但世事不该如此的。
巷子当中，气氛冷凝，陈楚歌与曹豹之间，剑拔弩张，就在他们将要动手之际。
忽然，嘎吱一声，雪姨家的木门拉开，雪姨走出门外，瞪了一眼曹豹，道：“多大个人了，逞口舌之快，不嫌丢人？”
曹豹冲雪姨憨厚一笑，巷子当中沉凝的气氛随之瓦解一空，曹豹四十多岁的人了，好像个被大人训斥了的小屁孩一样，抬手摸着后脑勺，嘀咕道：“豹子我就一糙人，丢脸不丢脸的无所谓，弟弟在这儿给三姐请安了，不知道那憨憨最近有没有欺负三姐。
若是欺负了，三姐尽管开口，看我不把他做成豆腐，炖着来吃！”
说到这儿，眼见雪姨眸色一转，曹豹赶忙改口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料那个憨憨也不敢欺负三姐，那个，晚上劳烦姐姐多做一份儿饭呗。老爷子让我来帮那个憨憨磨几天豆腐，不用给工钱，管吃就行。”
就这样，曹豹也进了雪姨家里，小小的院子一下子住进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曹豹也并未食言，在家门外边，左一口一个憨憨，右一口一个憨憨。
可进了家门之后，就真成了一个帮鹿安磨豆腐的帮工，又是挑水，又是推磨的，左一口一个姐夫，右一口一个姐夫，殷勤的紧，比驴子还中用。
陈楚歌这会儿可没心情，搭理曹豹，和小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直至天色黯淡，傍晚时分。孟夫人和姚川两人，也从草园那边回来了，相比之前，孟夫人眼中，愁绪大减，脸上多了不少真诚的笑意。
这也连带着让陈楚歌心情放松不少，看来孟夫人这一趟，收获不小，晚饭吃的有些沉默，这一次，只有孟夫人陪着雪姨一家三口坐在桌上。
陈楚歌小鬼还有姚川和曹豹，都蹲在堂屋外边，四个人，各怀心事，碗里的粥逐渐见底。
曹豹忽然开口，说了句：“晚上外边的人手会加派一倍，我说你可就别折腾了，也好让大家都睡个好觉不是？”
曹豹没有提名点姓，但陈楚歌心知肚明，就是对他说的，咽下最后一口粥，陈楚歌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问曹豹说：“放心，不折腾，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过，我就是想，万一给我溜了，老爷子会不会收拾你？”
“收拾不收拾的我不知道，但要是明天一早，醒来不见你人，我曹豹自己肯定会改姓陈的，叫陈豹，我跟你姓，好不好？”曹豹与陈楚歌针锋相对。
听得姚川心里一阵痛快，插话道：“曹四哥豪气！”
陈楚歌斜乜了姚川一眼，看的姚川心底生寒，感觉身上都有些冷。
雪姨家里比不得草园，屋子就那么几间，今天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明显是住不下了，最终合计一番之后，让陈楚歌，小鬼和姚川在一起凑活一下。
雪姨，孟夫人还有鹿宜在一起挤一挤，剩下一间房子，给鹿安和曹豹住，基本上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曹豹闹着要换房子，非要和陈楚歌一起。
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曹豹和姚川换了位置，二更时分，陈楚歌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小鬼陪在一旁，曹豹四仰八叉的占着一个大床，三人都瞪着眼睛，无一入睡。
“我警告你俩啊，想要我将床让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你俩想都别想。”曹豹依旧每个正经。
陈楚歌低头一笑，接话说：“如果我非要让你让出来呢？”
“那就先问问，爷的拳头答不答应！”曹豹挥动拳头说。
陈楚歌不语，又等了半个时辰，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曹豹故意发出呼呼的鼾声，但眼睛瞪得滚圆。天色不早了，陈楚歌忽然起身，床上了曹豹也像是诈尸了一样，猛地坐起身来，两眼直勾勾的瞪着陈楚歌说：“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