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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令，你还是别跟我耍嘴皮子了，找你哥出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弄得明白的。”方知栩温和一笑，眼中却暗藏杀机。他早就怀疑段令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和洛云曦说。
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可不正是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可不是他想要冤枉段令的事了。
“小孩子？”段令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方知栩，“方知栩哥，你忘记了吗？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小孩子，明明没带几个人来，怎么还敢这么嚣张？还是你觉得这几个废物能胜得过我？”
是的，段令讨厌被人说成是小孩子，因为这样一来，他对洛云曦那份执着的感情，也会被相应的说成小孩子对大人的依赖--只有他自己知道，绝对不是那样的！
孩子，呵，孩子。
总有人是喜欢自欺欺人的。
“没想和你打，叫你哥出来，或者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开什么条件，我答应便是了。”方知栩还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却越来越危险。
段令全然不惧，他可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物了，哪里会管那么多呢？
“人不在，条件我倒是可以开给你，你们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股权转让书签好，洛云曦自然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你要是让警察介入，洛云曦当然也能完整了，少了胳膊缺了腿，或者……一尸两命！”
方知栩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的眼中一片冷意，道：“方知栩，平日里云曦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谁让我没有感情，也没有心。”段令笑吟吟的说完，将股权转让书扔到了方知栩面前，“你签还是不签？”
方知栩捡起地上的文件，冷笑一声，直接撕成了两半。
“方总真是好大的威风，可别把我弟弟吓坏了。”方卓一边说着，一边便要把段令往怀里搂，“其实百分之三十不行，二十五也是可以商量的，你说是不是？”
还好早做提防，自己没有口无遮拦的说漏嘴。
段令松了口气，却见方卓道：“有个东西啊，连段令我刚刚都没告诉，现在我愿意告诉你--洛云曦身上可不只有一根绳子，有一个手环还定了时，那是一枚微型炸弹，再有……我算算哦，再有不到十个小时就要爆炸了。”
“当然，如果我现在按下这个按钮，也是可以使它即刻爆炸的，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方卓，你真是个……变态！”方知栩咬牙道，“好，我签，你再拿一份来，多少我都签，但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方卓冷笑一声，又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方知栩的面前，“乖，先签了，不然……嗯，你家的洛云曦会成为第一个尝试这东西的人。”
说着，他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遥控按钮，方知栩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个东西就会被按下。
“你放心，我只在她手上绑了一个而已，这里面没多少炸药，也就能炸断一只手臂，最多不过半边身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方卓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让人不寒而栗。方知栩迅速的捡起纸笔签好了字，看了看文件，满意的笑了。
“可以放人了？”方知栩抬头看着眼前的方卓，却见他又慢悠悠的脱下衣服。
“你要做什么--”
“让你看一些东西！”他的声音当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凄厉和绝望，一件雪白的长袖T恤被脱下来的瞬间，方知栩和方卓身旁的段令都呆住了。
那几乎不像是人的皮肤，密密麻麻的褶皱和裂纹。就像是整块皮肤都如同瓷碗一样，被摔个稀巴烂，再勉强拼接起来，几块火红的疤痕触目惊心。
“丑吗？”方卓转过头来，微笑的看着身旁的段令，“哥哥很丑吗？”
“哥……”
“你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吗？”方卓的眼中一瞬间仿佛有晶莹的泪闪过，“我在爆炸当中活了下来，是天赐的运气。可我替方知栩挡下了爆炸当中最恐怖的一波，那疯狂燃烧的火将我的背、手臂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方知栩大概知道方卓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了。
“如果我在那场爆炸当中死了，我无话可说。可上天不让我死，还让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既然已经这样了。他毁掉了我的一切，那么，我也要毁掉他所拥有的一切！”
说着，方卓竟然缓缓举起了那个按钮，大喊道：“方知栩，我真希望你能仔细听着这个爆炸声，和那天的有什么不同！”
“云曦--”方知栩一瞬间脑海中都空白了。
段令目光灼灼，忽然笑了，开心的笑了，“哥，我对不起你。”
说完，他猛的一踢方卓的侧腰，遥控按钮一瞬间掉到了段令的手里。而下一秒，他狠狠地将手中的一抹银光划过方卓的脖颈，一瞬间，红光漫天。
这一变故让方知栩再一次呆住了，同样呆住的还有刚刚走过来想要羞辱方知栩的许诗琳，方卓……死了？
“哥，对不起，但我宁愿你当初就已经死了，而不是现在一错再错。”段令弯下身，手在他的双眼上轻轻一抹，帮他合上了眼睛。
废弃工厂外，警铃一声一声的响着，在他们的注视下，段令依旧是微笑着，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停在门口的警车，向前摊开自己的双手。
“段令……”方知栩看着已经到了自己手中的遥控按钮，被警车带走的段令，眼中一片模糊。
他错了，他们都错了……
段令牺牲了他的一生，为他们永远的清除了障碍。他还这么小，却要在那种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余生吗……
他手上的戒指刃被警察粗暴的取下，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一个红印，那是方卓在许久之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而现在，他也用这个结束了他的生命。
洛云曦得救了。
有专家小心翼翼的拆除了她手上的炸弹，有医生护士为她不小心割出的伤口消毒，为勒出的青紫痕迹活血化瘀，还有方知栩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安慰。
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方知栩，段令呢？”洛云曦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