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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国公几乎一夜没睡,早早地便去上朝了。
积压的奏折实在太多,即便德武帝病着,许多事情也是要照常处理。
秉笔和掌印太监们那里,早就与厉国公暗中合作,批复下来的奏折无人怀疑。
恰好,因为厉国公已经批阅了近一月的奏折,许多事情他已十分熟悉,并不会让人察觉出异样。
众人只知德武帝身子不好不出席早朝,可认为德武帝依旧把持着朝政。
厉国公不过是德武帝的走狗。
宁王不涉党争;三皇子仍在禁足,不在朝堂;太子一向顺从德武帝的命令,中规中矩,力保自己不出差错。
七皇子……则是一副毫不在意懒散的模样,毕竟他年纪才不过十八岁,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说话。
前朝就这么暂时稳着。
后宫那边,则是有长公主陪着。
德武帝近一个月鲜少踏足后宫。
原先是月才人霸着宠爱。
可月才人打入了冷宫,恒暘长公主又来伴驾解闷,还是皇帝亲自派人请来的。
后宫众人苦不堪言,纷纷闹去坤仪宫。
皇后不得已摆驾去皇帝的寝宫,还未到门口,远远见着曹丰在外守着。
曹公公见了皇后娘娘,立刻行礼,面色十分为难:“娘娘,陛下病着呢。这会子……说是谁都不想见。”
皇后的凤眸死盯着那扇门,没搭腔。
她身边的大太监立刻追问:“陛下病了,身边怎么可以无人侍奉?你身为陛下的总管,怎得也要侯在外面?”
曹公公面上的纠结之色更浓,还没等想出来如何回话,里面传出来女子调笑的声音。
门外的死寂,几人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皇后的眼风扫过曹公公的衣摆。
他立刻跪地求饶:“回娘娘,是……是陛下要求不得打扰恒暘长公主殿下,奴才……奴才也没有办法,还请娘娘恕罪。”
边说着,边给自己掌嘴。
耳光啪啪的声音,似乎能传到殿里去。
可殿门依旧关的死紧,不曾松过一丝一毫。
皇后拂袖走了。
曹公公见人走远了,也不再做小伏低,拍了拍身上的土,啐了一口。
皇帝向来不看好太子,连带着皇后脸上都无光。
逼得皇后对莲贵妃更是死死提防,生怕哪日太子被废改立三皇子。
可出了那档子事,三皇子估计是无望。
眼下,也就剩大皇子的威望相对高些,可大皇子的母妃早就逝世,母族又势弱。
殿内时不时传出的说话声,让曹公公忍不住叹息,陛下实在是太过宠爱恒暘长公主。
若是新帝登基,长公主的好日子或许就到头了。
恒暘长公主一早提了药膳进宫,此时德武帝用过后沉沉睡去。
她同曹公公知会了一声,今日需用两次药膳,效果会更好。
此时她需回去再熬药,晚些时候她再入宫一趟。
曹公公恭敬地点头应声,进内殿服侍去了。
恒暘长公主走后门到乐安县主府的时候,温执素还没有起床。
只听一阵子慌乱,门砰地就被人踹开了。
下一秒,一只细白的手已经把帷帐掀了起来。
“都说了今夜有事,你居然还敢荒唐!”
恒暘长公主一眼就看到她身上那些还未消退的七七八八的痕迹,伸手就要掐她的腰。
“哎姐姐!”
温执素的瞌睡立刻就醒了,第一反应是还好国公已经走了。
这一迟便被长公主掐了个正好,连忙躲,在被子里滑溜得像个泥鳅。
她忍不住连连告饶,直到长公主消气了才罢休。
等她穿好了衣服,才敢嘴皮:“我就不信昨夜姐姐当真一个人睡得!”
恒暘长公主本来理直气壮。
因为她早上忙活了一番着实有些累,把昨夜的事记成了前些时候。经她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昨夜她与宁王之间的坦白。
沉默的一瞬,立刻被她看出来不对。
长公主的随口敷衍,更是为事情添了一份奇异:“嗯,昨夜他确实来了。”
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命卷南放下了一身衣服和一张人皮面具。
“入夜时分你换好这些,我带你进宫。”
将话题岔开,温执素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先将要紧的事情应承下来。
在长公主出门前,她想起一事:“你要我帮的,国公答应了。”
恒暘长公主低低地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出了府。
温执素心里有点好奇,莫非是他二人又吵架了?
待到晏玄奕下朝回来,温执素同他一起用午膳时,问起宁王的反应。
晏玄奕给的答应,让她又拿不住到底是何事。
“今日宁王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较往日有些疲惫泛红,许是没有休息好。”
宁王是个大块头的结实武将,不至于同女人吵个架就要哭鼻子。
所以这事,估计还不是小事。
她戳戳自己碗里的饭,叹了口气。
算了,恒暘长公主若是想说,她自己会说的。
温执素下午补补眠,松了筋骨,换上长公主带过来的服饰,装扮成了卷南的模样。
随着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起入了宫。
恒暘长公主叮嘱她:“等下你一句话也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跟紧我。”
温执素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不能给长公主添麻烦。
恒暘长公主的名头在宫里十分好使,无人敢问无人敢拦。
等到她再一抬头,眼前的就是昏睡过去的德武帝。
他身旁没有一个宫人,全被长公主屏退到殿外去了。
德武帝如此多疑的人,居然真的放心与恒暘长公主一人单独共处一室。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不怕长公主与皇子合谋,将皇帝偷偷杀了然后篡位吗?
这种诡异的信任,盘旋在温执素的心口,可她直觉恒暘长公主不想说。
自从进了宫,长公主没再看过她一眼。
温执素站在一旁等着。
她看到德武帝虽是沉睡,但面孔的青色已经开始发紫发黑,远比两个月前三皇子生辰宴那日严重得多。
长公主拿出一种香,放置在银制镂空的香囊里,点燃后置于德武帝身前。
那缕香自燃起了白烟后,仿若有生命般,漂浮着蠕动进了德武帝的鼻腔。
不多时,那鼻腔涌出一滴滴血来。
长公主用剩下的香料将血吸起,缓缓发问:“那个女孩,她在哪儿?”
德武帝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