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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人,谁也不许动!否则,就是与朕作对!”石飞扬揽住喀丽丝枯瘦的身躯,周身泛起的寒意竟将车箱内的空气凝成冰晶。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陈湳与唐巧巧,“你们可知,惹恼天子的下场?哼!”
话音未落,施展“擒龙功”,十几条金色巨龙圈卷起陈湳和周巧巧,又将陈湳和周巧巧摔在草地上。陈湳和唐巧巧的惨叫声,混着喀丽丝微弱的叹息,消散在血色残阳之中。
暮春的草原夜风如刀,卷着砂砾扑打在牛皮帐篷上。
石飞扬负手立于帐外,明黄龙袍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掌心还残留着陈湳腕间的温度——那柄淬毒的匕首,终究没能刺进喀丽丝咽喉。
帐内传来唐巧巧的闷哼。
瑞云抱着两位伤者的身影闪过,少年皇子的长生剑上还滴着敌人的血,在月光下凝成紫黑色的冰晶。
“皇上,天地会余孽已呈合围之势。”卫年华的离别钩挂着半片鬼面,钩尖的血珠落在草地上,瞬间被风沙掩埋,“对方至少有九千人,掌法阴毒,似是万剐功一脉。”
岳山的霸王枪重重顿地,枪尖犁出半尺深的沟壑:“怕什么!我镶黄旗铁骑踏平过准噶尔,还会怕这些乌合之众?”他的声音如洪钟,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色——方才与鬼面人交手时,对方掌力竟震得他虎口发麻,分明是僵尸功的变异。
瑞云突然抬头,长生剑在手中挽出十三道剑花:“皇阿玛,西北方向有马蹄声!”
话音未落,天地会的火把已漫过草丘,为首者手持九环刀,刀环相撞声中夹着凄厉的呼号:“弘历狗贼杀我兄弟,今日血债血偿!”
石飞扬瞳孔骤缩,明玉功运转时肌肤泛起晶莹光泽。他抬手轻挥,“移花接玉”神功引动天地灵气,冲在最前的三十三骑竟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连人带马砸进身后的队伍。
他一招“荡魔云”使出!百胜刀法的刀气如排山倒海般压出,三丈内的草茎尽皆化作利刃,收割着天地会弟子的性命。卫年华的离别钩如灵蛇出洞,钩住一名使链锤的大汉咽喉。他借力跃上马背,离别钩扫过十三人的性命,忽然瞥见远处烟尘大起——竟是红花会的大旗!
陈家洛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划出优雅弧线,正是百花错剑的起手式。“无尘道长,左路交给你!”陈家洛的声音清亮如钟,“赵三哥,用回龙璧封他们退路!”
无尘道长单臂挥剑,速度竟比双目健全之人更快三分。追魂夺命剑化作漫天剑影,天地会弟子的兵器尚未出鞘,已被削断手腕。
赵半山的回龙璧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暗器破空声中,三名使毒镖的杀手应声倒地。
瑞云的长生剑与天地会高手的鬼头刀相击,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蚕银丝突然收紧,竟将对方兵器绞成废铁。“长生剑下,岂有活口?”少年皇子的脸上溅着血渍,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斩!”剑光闪过,鬼头刀杀手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帐内,陈湳咬碎口中的解毒丸,任由石飞扬的明玉真气灌入经脉。
她望着男人晶莹如玉的侧脸,指尖悄悄摸向发间的毒针——只要刺入他后颈的大椎穴,就算是明玉功也回天乏术。可就在这时,喀丽丝的咳嗽声从隔壁帐篷传来,那虚弱的声响竟让她心中一滞。
“别动。”石飞扬突然按住她的手,掌心的吸力让她动弹不得,“朕早知你们的企图。念在尔等乃是朕之新婚夫人,故此不咎!”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但是朕要的,还是你们心甘情愿归顺。”唐巧巧突然发出冷笑:“皇上就这么有把握?“她的九节钢鞭突然甩动,鞭梢直取石飞扬面门。
可鞭影在半途因为石飞扬“移花接玉”神功的牵引而突然转向,竟缠上帐内的支柱。
陈湳趁机翻身而起,钢刀出鞘,阿鼻道三刀的刀魂在体内沸腾,刀光中浮现出陈近南的虚影。
“陈湳,你果然让朕失望。”石飞扬摇头叹息,抬手施展出“破乾坤”。
刀气与掌风相撞的刹那,陈湳被震得倒飞出去,钢刀脱手落地。
暮春的草原在血色月光下扭曲如炼狱,瑞云踹开牛皮帐帘时,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呻吟。
陈湳倚着雕花铜炉喘息,胸前渗出的血珠正顺着阿鼻道三刀刀谱的古朴封皮蜿蜒而下,在“天地会秘传”五个字上晕开暗红。
“把刀谱交出来!”少年皇子的长生剑抵住她咽喉,剑身却不受控地轻颤。
方才他在帐外连斩三百七十七人,剑穗银丝绞碎敌人喉管时的触感,此刻仍在指尖发麻。
陈湳突然仰头大笑,鲜血从齿缝间飞溅,在瑞云蟒袍上绽开红梅:“想要?自己来拿!”
帐外厮杀声如潮,瑞云咬牙探手,触到刀谱的刹那,陈湳猛然屈指如钩,直取他双目。
少年旋身避开,长生剑削断她一缕青丝,却在对方衣襟撕裂处,瞥见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之年前围剿天地会总舵时,他兄长向瑞祥留下的剑伤。
此时,帐外传来岳山的怒吼。少年皇子从陈湳的怀兜里取出《阿鼻道刀谱》,又将刀谱塞进自己的怀兜里,转身掠出帐篷,长生剑在空中划出十二道残影。
最靠近的天地会弟子举刀格挡,却见剑穗银丝如毒蛇钻入喉间,连惨叫都未发出便栽倒在地。
卫年华的离别钩已卷成废铁,钩尖还挂着半片敌人的耳骨。他踉跄后退时,忽见石飞扬负手立于高坡,明黄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尊俯视苍生的魔神。
皇帝掌心流转的明玉功光芒,将方圆十丈内的血雨都凝成冰晶,天地会的暗器在触及他三尺范围时,便被“移花接玉”的引力圈偏了方向,反而射杀己方人马。
石飞扬低喝一声:“天地会妖孽,竟敢前来行刺朕?哼!”百胜刀法的“斩红尘”化作九道金色刀芒,所过之处草皮寸寸翻卷,露出暗红的土壤。
远处传来悠扬驼铃,霍青桐率领的回部骑兵如黑色潮水席卷而来。她的狼皮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长剑上的宝石坠子折射着月光,恍若死神的眼睛。
当看到陈家洛浴血奋战的身影时,这位回部首领的睫毛微微颤动,却在下一瞬将长剑挥向最近的天地会喽啰。喀丽丝的咳嗽声从朱漆马车里传出,一声比一声微弱。
当她挣扎着掀开锦帘,正看见陈家洛被三名使链锤的壮汉围攻。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拼尽全力喊道:“家洛,我想你!”
石飞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挥出的掌风偏了半寸,将身旁的敖包击成齑粉。
陈家洛如遭雷击,百花错剑的招式顿时乱了章法,却在链锤临体之际,被一道青色身影撞开。
霍青桐的长剑磕飞兵器,冷冷瞪着兄长:“还不护驾?”
“你得到了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霍青桐翻身下马,走到石飞扬身前。月光勾勒出她英气的轮廓,脸颊却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我妹妹喀丽丝也一样!她永远属于陈家洛!”
石飞扬望着远处相拥的男女,明玉功流转的光芒突然黯淡。
他想起初见喀丽丝时,少女在天山脚下纵马回眸,发间的雪莲比月光更皎洁。
“朕选择离开。”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望回部与朝廷永结同心,朕永远免除回部税赋.……只求尔等牵制准噶尔。”
陈湳不知何时已爬出马车,她的素色中衣沾满血污,发簪歪斜地插在乱发间。
望着石飞扬落寞的背影,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弘历,你这狗贼!听到了吗?你得到了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她握着短刀刺入她自己咽喉的瞬间,唐巧巧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陈湳的身体缓缓软倒,眼前浮现出父亲陈近南临终的笑容。
她想起昨夜在帐中,石飞扬为她输送真气时,掌心传来的温度竟比明玉功的寒意更灼人。
瑞云的长生剑突然脱手坠地,他望着怀内微微发烫的刀谱,想起陈湳临死前看石飞扬的眼神——那里面有恨,却也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远处,霍青桐正背对众人擦拭眼角,陈家洛抱着喀丽丝的手在颤抖,而石飞扬已转身走向马车,明黄龙袍上的金线龙纹,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泛着冷寂的光。
草原上的风裹着血腥掠过,将驼铃声、哭泣声、兵器交鸣的余韵,一并卷入渐白的天际。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照着满地尸骸与破碎的旗帜,没有人注意到,石飞扬拾起陈湳遗落的短刀时,指腹在刀柄刻着的“父”字上停留了许久,许久。
暮春的草原蒸腾着血腥气,残阳如血浸染着未及清理的尸骸。
远处传来马蹄声,陈风的乌金大扇在暮色中划出半轮寒芒,扇面上北斗七星图泛着幽光。
霍訦的万剐功暗劲流转,掌风所过之处,草茎尽皆化作齑粉,护送钱粮的马队宛如一条钢铁长龙,碾碎了满地狼藉。
卫年华的离别钩轻轻叩击腰间,与瑞云率领侍卫疾步相迎。“陈大人、霍统领辛苦了。”瑞云望着马车上插着的回部图腾,少年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皇上正在……”
“不必多言。”陈风折扇轻摇,打断了他的话语,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远处相拥的陈家洛与喀丽丝身上,“看来这出戏,已经到了收场的时候。”
霍青桐的狼皮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剑柄上的宝石坠子折射着残阳的血色。
她走到石飞扬身旁,素手扬起,指尖如寒星般指向远处:“瞧!我妹妹像是有病的人吗?”
她的声音清冷如天山融雪,“她得的是心病!弘历,你有再多的太医,也治不好我妹妹的心病!”
石飞扬望着喀丽丝泛红的脸颊,少女正牵着陈家洛的手,在草原上轻盈跃动,裙裾飞扬间,依稀还是初见时天山脚下那个明媚的影子。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明玉功流转的光芒在掌心黯淡下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紫禁城深夜里,他为喀丽丝输送真气时,她倔强别过的脸;那些她咳血时,染红他明黄龙袍的点点殷红。
“我选择离开。”石飞扬将短刀掷入草丛,刀刃没入泥土的瞬间,仿佛斩断了某种羁绊,“但愿回部能帮朕之忙,盯紧准噶尔。”
话音未落,他转身欲走,却忽觉手腕一紧。霍青桐的手掌带着草原的粗粝,却又有着少女特有的温热。“泰山之巅,你乔扮陈家洛,欺骗了我,得到了我。”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在残阳下宛如天边的火烧云,“几年过去,看到你施仁政,护苍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好样的!”
石飞扬怔住了。他记得那年在泰山,自己易容成陈家洛的模样,与霍青桐月下相拥成婚。
事后,被揭穿真相,那时,霍青桐的弯刀就抵在他咽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敌意。如今,那双眼睛里却有了别样的情愫。“只要你不当皇帝,”霍青桐的声音低下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我愿意永远在天山陪伴你。”远处传来陈风的咳嗽声,似在提醒君臣之礼。石飞扬望着霍青桐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自己登基那日,在太和殿望着万里江山,心中涌起的豪情壮志。
而此刻,面前女子的一句承诺,竟让他有了放下一切的冲动。但是,如果不当皇帝,那是比死还难受。男人当了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他的江山和手中的权力。
“霍姑娘可知,”石飞扬缓缓转身,明玉功的光芒重新在周身流转,却不再凌厉,“这天下,朕放不下的不只是江山。”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相拥的恋人,又落在陈风等人恭谨的身影上,“但有些承诺,朕却能给你。等彻底收服准噶尔,那片领地,由你来当首领!”
霍青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坚毅取代。她松开手,长剑入鞘的声音清脆利落:“我等得起。”说罢,她翻身上马,骏马长嘶一声,向着陈家洛与喀丽丝的方向奔去。
石飞扬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觉天地间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抬手招来卫年华:“传旨,回部永免赋税,再拨白银十万两,助其抵御准噶尔。”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赐霍青桐回部大汗封号,每年生辰,朕要亲自派人送上贺礼。”
卫年华微微一怔,随即领命而去。瑞云望着父亲落寞又坚定的背影,悄悄摸了摸怀中的“阿鼻道三刀”刀谱,少年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明白,这草原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句承诺,都将成为史书上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暮色渐浓,陈家洛牵着喀丽丝走向霍青桐,三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陈风轻轻摇着扇子,与霍訦低声商议着善后事宜。而石飞扬则静静伫立在草原上,明黄龙袍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仿佛他从来都与这江山,与这江湖,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夜空,石飞扬翻身上马。
“回京。”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马蹄声响起的刹那,他回头望了一眼天山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而他,也将继续背负着天下苍生,走向那座充满权谋与争斗的紫禁城。
一个月后,紫禁城的晨钟惊起寒鸦,石飞扬摩挲着龙案上的奏折,听闻颙琰处死苏黛的消息,他忽然轻笑出声,明黄龙袍下的明玉功流转出淡淡光晕:“处事果断,手段狠辣,倒有几分朕当年的影子。”
攸宁倚在鎏金屏风旁,指尖绕着东珠手串,丹凤眼闪过快意。
陈湳自尽的消息传来时,她特意换上新制的茜色云锦裙,鬓边的点翠凤凰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这后宫终究是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
半月后,辽东的白山黑水间,一队劲装骑士踏碎晨霜。
石飞扬卸去龙袍,玄色劲装外披着狼皮大氅,腰间玉佩刻着的蟠龙纹在朝阳下若隐若现。
他骑在雪龙驹上,腰背挺直如青松,晨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辉,令随侍的美丽宫女沈清如看得微微出神。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随驾出巡,见惯了深宫内院的阴柔,此刻方知何谓“天子如龙”。
“此处乃我大清龙兴之地,”他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掌心泛起明玉功特有的微光,“却容不得江湖鼠辈霍乱。”沈清如握着软剑的手不自觉收紧,忽觉皇上的侧影与三年前泰山之巅偶遇的“陈家洛”重叠——那时她被山匪追击,正是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出手相救,袖口露出的蟠龙纹绣章却让她至今难忘。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响起尖锐哨声。
三百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为首者面覆青铜鬼面,掌中九节钢鞭缠着倒刺:“狗皇帝!当年灭我护龙山庄满门,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卫年华的离别钩率先出鞘,钩身的血槽还留着草原之战的暗红:“冥顽不灵!看钩!”
寒芒如电,瞬间挑飞三名黑衣人。陈风的乌金大扇旋出青光,“天罡北斗阵也敢在你陈爷爷面前班门弄斧?”扇面北斗图引动天风,七名剑手竟被他的乌金大扇划伤。
石飞扬抬手按在刀柄上,却见沈清如突然策马前冲,软剑银铃骤响。
她素白劲装在风中翻飞,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剑尖直取鬼面人咽喉。
“小心!”他话音未落,已见鬼面人钢鞭横扫,沈清如躲避不及,肩头顿时绽开血花。
“清如!”十四岁的瑞云惊呼,却被石飞扬挥手制止。
皇帝周身泛起明玉功的晶莹微光,瞬息间已掠至沈清如身侧。
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左手轻引钢鞭力道,右手揽住她纤细腰肢,旋身避开攻击时,沈清如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心神一阵恍惚。
“皇上……”她抬头,撞进石飞扬深如寒潭的眼眸。那里映着战场厮杀,却也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关切。
石飞扬松开手,指尖在她伤口处轻轻一点,明玉功的寒气顿时止住流血:“退下。”
声线低沉,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沙哑。
鬼面人趁机挥鞭再攻,钢鞭带起的劲风刮得石飞扬额发乱飞。石飞扬以掌代刀劈出“破乾坤!”九道金色刀芒如烈日当空,鬼面人连退三步,胸前冰花蔓延至咽喉。
瑞云的阿鼻道三刀同时斩落,刀光与掌风相撞,爆发出的气浪将方圆十丈的草皮尽皆掀飞。
卫年华的离别钩擦着沈清如耳畔飞过,钩住一名偷袭的黑衣人咽喉。沈清如望着石飞扬浴血奋战的身影,忽然想起泰山之巅他说过的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那时她只当是江湖豪语,此刻见石飞扬以血肉之躯护佑百姓,方知何谓真正的帝王之威。当“斩轮回!”终极杀招落下,鬼面人化作冰晶碎块。
石飞扬转身时,沈清如正用银簪别起散落的发丝,晨光穿过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石飞扬心中微动,却听得瑞云禀道:“皇阿玛,已清剿完毕。”
“传令下去,”石飞扬转身望向村落,“此地百姓尽免三年赋税。”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宣太医为沈侍卫治伤。”说罢翻身上马,雪龙驹长嘶一声踏碎残阳,却没人看见他袖中紧攥的帕子——那是方才揽住沈清如时,从她腰间滑落的,绣着玉兰花的帕子。
暮色中,队伍重新启程。沈清如望着前方石飞扬的背影,指尖抚过肩头愈合的伤口。
那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比明玉功的寒气更灼人。她忽然明白,有些情愫如同辽东的春雪,看似冰冷,却在阳光之下,早已融成了潺潺春水。
而她,愿为这缕阳光,纵马江湖,赴汤蹈火。
初夏的辽东湾蒸腾着湿热的海气,朝阳如熔金般坠入万顷碧波,却在石飞扬踏足甲板的刹那,仿佛被龙御之气所镇,碎成万千金鳞伏首叩拜。
他负手而立,玄色劲装下暗绣的五爪金龙随呼吸起伏,腰间蟠龙玉佩吞吐霞光,竟比天际流火更盛三分。沈清如抱剑侍立,只觉眼前人影与记忆中泰山之巅的“陈家洛”判若两人——此刻的他,眉峰如刀裁云,眼底似有寒潭藏蛟,举手投足间,便有万钧皇威化作罡风,将三丈内的浪头压得齐齐低伏。
“启禀皇上,巨鲸帮战船拦路。”瞭望手话音未落,石飞扬已抬掌轻挥,指尖掠过之处,三丈外的浪头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冰晶:“瑞云,护商船退至浅滩。尔等随朕——”
他转身时,明玉功已在周身凝成冰晶铠甲,“教这些海上鼠辈,见识何谓天威。”巨鲸帮帮主高必居的九环刀劈来之时,石飞扬腰间的玄霜刃甚至未出鞘。他负手而立,任由刀风掀起额发,却在刀刃及体三寸处,以“移花接玉”神功引动涡流,将这势若奔雷的一刀生生拨向桅杆。
“咔嚓”声中,黑帆战船的主桅应声而断,高必居瞪着滚落在脚边的刀刃,额头冷汗已如虫蠕:眼前之人,竟能徒手引动天地之力?
“你可知,为何巨鲸帮兴风作浪二十载,朕今日才来清剿?”石飞扬缓步逼近,每踏一步,甲板便结出蛛网状的冰纹。他掌心翻转,“破乾坤”的刀气尚未完全释放,已将高必居胸前甲胄震得寸寸龟裂,“因为……”寒芒骤盛,“朕要你等,做那杀一儆百的祭旗之鬼。”
霍訦的万剐功在侧舷掀起腥风,指尖撕烂第三具尸体时,忽听石飞扬朗笑出声。
皇帝周身冰晶已化作剔透龙鳞,以掌代刀劈出的“焚天地”,刀芒竟凝成九道金色巨龙,张牙舞爪间将高祥居的熟铜棍绞成铁水。
“凡逆朕者,如尔等之首!”石飞扬长身而立,任由血雨落在明黄龙纹之上,宛如浴血金龙临世,“卫爱卿,斩草要除根。”卫年华的离别钩应声出鞘,却见石飞扬抬手按住他肩膀。
皇帝指尖凝着冰晶,望向远处泅水而逃的匪寇,嘴角勾起冷酷弧度:“不必追了。”他掌心吸力骤起,竟将十里内的海水凝成冰桥,“让他们回去传话——”
冰桥轰然碎裂,碎冰如利箭射向天际,“凡朕马蹄所至,逆者死,顺者生。”
三日后的大明湖畔,石飞扬卸去伪装,明黄龙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抬手轻挥,“斩红尘”的刀气便将巨鲸帮总舵的朱漆大门轰成齑粉,门内数十壮汉尚未反应,已被气浪震得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巨鲸帮长老高悱的铁桨砸来,却在触及他衣摆时,如撞上神山般寸寸崩裂。“朕给过你们归降的机会。”石飞扬踏过满地碎屑,龙靴碾过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可惜,你们选错了路。”
沈清如望着石飞扬的背影,忽觉喉头干涩。此刻的石飞扬,哪里是人间帝王?分明是那斩妖除魔的天龙降世——他的掌刀落下时,九道龙形刀芒竟将高氏三老的尸身震得灰飞烟灭,唯有湖畔柳丝沾了些血珠,才知方才厮杀有多惨烈。
“皇阿玛,钱粮已清点入库。”瑞云快步来禀,少年眼中满是崇敬。
石飞扬抬手抚过腰间蟠龙玉佩,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朗笑:“江湖再大,也大不过朕的万里山河。”他转身时,龙袍翻涌如浪,“传旨下去,凡沿海郡县,免赋税三年——让百姓看看,朕的江山,容不得半点污糟。”
湖畔画舫的歌女早已逃散,唯有晨雾中的龙袍剪影,在天地间投下煌煌暗影。
沈清如握紧软剑,只觉心跳如擂鼓——她终于明白,为何泰山之巅的惊鸿一瞥,便让她从此甘愿执剑相随。眼前这人,是能让江河改道、日月换光的真命天子,更是她心中,比日月星辰更璀璨的存在。
远处,瑞云率御林军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而石飞扬已翻身上马,龙鞭挥处,直向江南烟柳而去。
他的背影与天际流云融为一体,却在沈清如眼中,化作永远不倒的山岳——那是她的信仰,她的君王,她的天下!
残阳如血,将洛阳城的飞檐斗拱浸染成修罗场般的赤红色。
石飞扬勒住雪龙驹,玄色劲装下暗绣的五爪金龙随着呼吸起伏,腰间蟠龙玉佩吞吐着暗红幽光。
他望着城门上斑驳的“铁刀会”印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明玉功在掌心凝聚成冰晶,所过之处,石板路上竟结出蛛网状的冰纹。
“皇上,铁刀会总舵就在白马寺后。”卫年华的离别钩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寒光,钩身镌刻的龙纹与石飞扬腰间玉佩遥相呼应。
陈风轻摇乌金大扇,扇面北斗七星图流转着神秘青光:“听说铁刀会新练了‘百刃归宗阵’,倒要见识见识。”沈清如握紧软剑,银铃却突然轻响。
石飞扬转头看她,眼中寒芒稍缓:“待会儿紧跟朕身后。”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少女心中一暖,刚要应声,忽听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七十八名铁刀会弟子如鬼魅般闪现,刀光连成一片,正是铁刀会成名绝技“刀山火海阵”。
“雕虫小技!”霍訦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掌爪间泛起青灰色幽光。
万剐功施展开来,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名壮汉挥刀劈来,刀刃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寸寸崩裂,紧接着皮肉被无形力量撕扯开来,转眼间便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块。
“这等邪功也配在皇上面前卖弄?”霍訦冷笑,双掌连拍,三名铁刀会弟子的身体竟被生生撕成碎片。
瑞云的阿鼻道三刀在暮色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刀光中浮现出无数冤魂厉鬼。少年皇子使出“阿鼻道·渡厄!”他的刀势大开大合,与铁刀会副堂主的九环大刀相撞,爆出的火星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
铁刀会副堂主怒吼一声,刀势更急,却见瑞云突然变招,刀光如毒蛇出洞,直取对方咽喉。
石飞扬负手而立,看着战局,明玉功已将周身空气凝成冰晶铠甲。
当铁刀会堂主的“雷霆一刀”劈来时,他终于动了。他使出“移花接玉!”双掌轻轻一飘一引,那势若奔雷的一刀竟转向铁刀会自家兄弟,惨叫声中,血花四溅。
紧接着,石飞扬双掌劈出“破乾坤!”百胜刀法裹挟着明玉功的寒气劈落,所过之处草木尽成齑粉,铁刀会堂主仓促运功抵挡,却觉寒意顺着经脉倒灌,瞬间在胸口结出冰花。
卫年华的离别钩如灵蛇出洞,钩住一名使链刀的高手咽喉。他借力跃入敌阵,离别钩时而直取咽喉,时而横扫下盘,所过之处衣袂翻飞,血珠四溅。陈风的乌金大扇旋出青光,“天罡北斗,万象归墟!”扇面引动天风,十余名铁刀会弟子竟被自己的刀刃划伤。
“铁刀会今日授首!”石飞扬朗笑出声,周身冰晶化作剔透龙鳞,以掌代刀劈出的“焚天地”,刀芒竟凝成九条金色巨龙。
铁刀会总舵主挥舞着祖传的玄铁刀,试图抵挡,却见龙形刀芒张牙舞爪间,玄铁刀寸寸断裂。
“你可知为何朕今日才来?”石飞扬缓步逼近,每踏一步,地面便炸开冰花,“因为朕要让天下人知道,与朝廷作对的下场!”沈清如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手中软剑却丝毫未停。
她的银铃声与刀光剑影交织,软剑如白蛇吐信,连刺七敌。当一名铁刀会长老的刀锋逼近石飞扬后背时,她毫不犹豫地飞身挡下,左肩顿时绽开血花。
“清如!”石飞扬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他转身时,明玉功全力运转,整个人宛如被寒雾笼罩的白冰。“斩轮回!”终极杀招落下,铁刀会长老瞬间被冻结成冰雕,随后轰然碎裂。石飞扬揽住沈清如的腰,明玉功的暖流注入她体内,“你若敢死,朕便让这洛阳城陪葬。”
激战结束时,洛阳城已被夜色笼罩。
石飞扬站在铁刀会总舵废墟之上,明黄龙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抬手轻挥,“传令下去,铁刀会余孽一律赦免,凡改过自新者,既往不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尸首,“至于这罪恶的总舵……”
掌心腾起火焰,“烧了。”
熊熊烈火中,石飞扬翻身上马,龙鞭挥处,直奔南方。沈清如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异样的情愫。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仅是天下之主,更是能让她甘愿以命相护的存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