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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狗一样低贱的东西(第1/2页)
另一边。
阮虎一直在等待着消息,而桌案上写着注定着黄徽和堰县黄氏一族生死的诏书。
这件事情也是有着巨大的风险的,若是不成到时候带出来的连锁反应会是如何,任由谁都难以预料。
紫宸殿。
烛火将灭。
一直站在身后的掌灯女官带着几个宫人立刻上前,迅速将灯火重新续上,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双手叠放在腹前。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比宫廷之中让人感觉规矩和气度的森严了。
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被一条条线束缚着,如同框在格子里的棋子不能动弹。
唯有一人能够超脱其外。
王如从宫外走进来,他看着地砖始终走在那一块块砖延伸的直线上,跪在那一人之下。
阮虎从桌案后面抬起头,问道。
“如何?”
其实阮虎已经知道了结果了,因为王如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事情办成了,他好像比天子还要高兴。
阮虎那眸子闪烁,他不仅仅看到了王如的笑,更看到了这笑容背后的东西。
伥魄·相人。
“观此人心相,惧我怕我,敬我畏我,忠心耿耿且丝毫不敢反抗我的意志。”
而在此之前,阮虎看到的也不过是忠心二字。
方才得到的这个消息,似乎让这一直跟在阮虎身旁的宦官大受震撼,其心神冲击得对于阮虎这个天子变得敬畏惧怕,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恭喜陛下!”
王如脸上的笑容大多是迎奉,但是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知道究竟有多怕和紧张。
那可是堰县黄氏,其往日可是能够左右西成之地属于谁的门阀大族,一夜之间便倒了?
而且。
是以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
阮虎眸子微微抬起:“嗯?”
一瞬间,王如明白了什么。
他太紧张了,差点说错了话。
他立刻跪在了地上,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战战兢兢的说道。
“陛下,堰县县令黄焱预谋起兵叛乱。”
“尉迟将军得到消息之后立刻率兵平叛,目前逆贼已被诛杀,并从黄庄搜出甲仗数百,弓弩……”
阮虎点了点头:“尉迟崇武还是得用的。”
王如连忙说道:“这都是陛下慧眼识人。”
阮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便知道黄徽该死了。
他从桌案后站起身来。
穿过烛火之下,影子在火光之下越拉越长,越显越大,几乎覆盖住了半个殿堂。
而地上跪着的王如也立刻调整姿态,跟着阮虎走的方向接着跪着。
突然间,阮虎停下了脚步。
“你额头上怎么有汗?”
王如吓得汗流得更厉害了,头死死的贴在地上,似乎想要遮挡住。
“奴婢得到消息连忙跑过来,所以出了一些汗。”
王如当然不敢说,这是被天子给吓的。
阮虎:“擦擦吧!”
王如连忙伸出手,捻着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擦得干干净净,但是刚刚擦完,更多的汗便流淌了出来。
不过此时此刻,天子已经迈出了门槛,一群宫人寺人立刻跟了上去,浩浩荡荡。
跪在地上的王如,听到的最后几句话便是。
“桌子上的诏书写好了,拿人去吧!”
“无事,不要来烦朕。”
阮虎去睡觉了。
浑身发软的王如站起身来,到那御案前一看,便看到了黄徽和黄氏一族的凄惨结局。
临了头,那在所有人看起来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黄徽。
在天子面前也就值得一句。
“无事,不要来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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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西。
黄徽府邸。
残烛在铜雀灯台上已经熄灭,门下令黄徽已经早早起了身,在彩鸡锦绣的屏风后面被一大群姬妾奴仆的服侍下换上官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七十一章:狗一样低贱的东西(第2/2页)
黄徽和姬妾的身影在屏风后面显现出轮廓,而屏风前面则站着成排的侍女家仆。
光是这一间屋子里,就有着不知道多少人在服侍着他。
“今日必须阻止那尉迟崇武进京陛辞,不能坐视这事成了。”
“只是,该找个什么理由?”
“天子以为无视满朝文武的谏言便可以蒙混过去了,当真是天真。”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怎么翻盘。
突然间,一名仆役慌慌张张进来,趴在了地上。
黄徽皱着眉头带着怒气,斥责道。
“怎么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拖下去,打二十棍。”
那家仆面色惨白,指着外面说道。
“外边,外边。”
黄徽的脸上只有嫌恶,对着一旁说道。
“狗一样的东西,拖出去。”
黄徽先不问什么理由,只想着立规矩和威势,这二十棍足以将人给打死了。
不过,一个家仆而已。
比狗都不如的低贱东西,打死也就打死了。
然而。
话音刚落,外面极具压迫力的一大群人已经进来了,穿过庭院绕过画廊直奔屋内。
御史中丞高谏走在最前面,手握黄麻诏书跨过门槛。
他身后十六名金甲卫士按着刀,甲片摩擦声惊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圣旨展开的时候。
这位御史中丞甚是用力,甚至发出刮擦一下的声音。
“门下令黄徽,职在枢衡,任当宰辅,乃敢交通藩镇,潜图不轨......“
高谏的诵读声在五间九架的正厅里回响,本该由中书舍人宣诏的殊荣,此刻却换成了御史中丞亲临。
这本就是最危险的信号。
“什么?”
黄徽仍穿着紫袍玉带,腰间的金鱼袋在微微晃动。
此时此刻。
他早已经不知所措,脸上挂着茫然。
当他伸手要接诏书时,高谏突然抬高嗓音。
“诏书所至,罪臣当免冠跣足!“
金甲校尉的牛皮靴子重重踏上青砖,两名卫士的铁骨朵架住了黄徽肩膀,另有人扯下他头顶的七梁进贤冠,摘了他腰间的金鱼袋。
冠上金珰滚落在地,惊得屏风后偷看的姬妾失声尖叫。
庭院外。
士兵正破开黄府西侧门,诏书末尾的“所在官司,即时收捕“的朱笔御批,让这些禁军毫无顾忌地踹翻了绘有獬豸的影壁,将黄徽府上满门捉拿。
有丁壮试图阻拦,被军士用铁链抽在脸上,血珠溅上廊柱间垂落的青色的龙脑纱。
回过神来。
黄徽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派回老家堰县的管家,只要那边事成,局面翻转也未尝不可能。
黄徽这个位极人臣的门下令,此时此刻狼狈至极,彻底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昂首挺胸,想要维持住自己的高傲。
他可是堰县黄氏的家主。
他还有底牌。
不过这个时候,御史中丞高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堰县县令黄焱预谋起兵叛乱,已被诛杀。”
这一句话,让黄徽如遭雷击。
犯了天大的罪行,甚至真的谋反作乱了,真的勾结藩镇图谋不轨了。
也不一定会死。
但是若是没有了家族势力,没有了兵,丢了根基堰县。
那就真的要死了。
黄徽脸上的高傲再也维持不住了,嚎啕大哭。
“陛下!”
“陛下!”
“你当真是好狠啊!”
“我黄家为你大晟流过血,我黄徽也曾跟随先帝……”
然而身旁的金甲武士直接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阻止了他接着嚎啕。
“狗一样的东西。”
“带走!”
黄徽绝对没有想到。
被像狗一样拖下去的不是他家的那个奴仆,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