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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三人神色各异,余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沈凡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微微黯淡。
江子辰眉头皱的更紧了,双目虚望着大殿上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悠悠传来。
“有时候为了宗门大局,是需要隐忍的。部分人被牺牲,也是无可奈何。”
“林师兄,你还记得当年钟阳师兄被辱一事吗?他被玉渊宗弟子殴打羞辱,但当时的我们惹不起玉渊宗,只能隐忍。”
“如果当时我们没有隐忍,和玉渊宗发生了正面冲突,那还有今日吗?”
“我记得当时钟文远师兄看到钟阳师兄受伤样子后,双拳紧握,指甲都快扎手掌里,但他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能和玉渊宗发生冲突。”
林子祥目光望着他,话音平静:“那如果今天被杀的不是范师弟,是苏芷柔呢?他还会这样无动于衷?还会隐忍吗?”
江子辰喉咙微微滚动,默然无语。
“算了,别说这些糟心的事了。林师兄、江师弟,咱们还是喝酒吧!”余廉露出了个笑容,拿起酒杯。
就在此时,外间脚步声响起,一名弟子来到厅室外:“禀余师叔,江师叔的随从弟子黄师兄来了,说掌教派人召江师叔。”
“掌教召我,可能有重要的事,那我就先去了。”江子辰立马站起了身。
“我送江师弟。”余廉也紧跟着起身。
“不用。你陪着林师兄和凡哥,我去一趟,如果没什么事,我再过来。”江子辰说罢离开了厅室,了解情况后,随即来到宋贤府宅。
“掌教,您召我不知有何吩咐?”候客厅内,江子辰候不多时,就见宋贤自外而入,他起身行了一礼。
“范师弟的事,你怎么看?”宋贤摆了摆手,示意他落座。
江子辰斟酌了一会儿:“虽然现在没有明确证据,不过大概率能确定是明月宗张天达所为,而这肯定不是明月宗高层授意。”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想起林子祥那些话语。
“不过如果我们坐视不管,必会使宗门弟子寒心。目前我们以抓捕徐心雨为主,能将其捉获,得到证据最好。就算没有确凿证据,也要将此事知会明月宗,让他们交人。”
“明月宗会不会内部调查,处罚张天达我们不管。我们只要把态度拿出来,将来再对付张天达就有了依据。”
宋贤点了点头,对他这番处理意见心下也认同:“你告诉内阁,范师弟遇害一事,不要在宗门内传播。另外全力搜捕徐心雨,再派人将这事通报明月宗,看他们如何回应。”
“是。”
“子祥师兄对这事儿有挺大意见,你去劝一劝他吧!但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咱们现在是一个大宗门了,上千名弟子,凡事得以大局为重。”
“我明白。”
“子祥师兄回珞珈山去了吗?”
江子辰微微一犹豫,他并不想将林子祥在余廉府中实情透漏,搞得好像他们紧密抱成一团似的,一点动静就私下秘密商议,但知晓这事瞒不过,若隐瞒不说,反而是做贼心虚表现,问题更大。
“没有,他在余师兄府中饮宴。”
“哦!”宋贤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再继续问,反而话题一转:“子辰师弟,你作为内阁主事,这宗门内的团结要搞好。当然,我也知道你在这位置上不容易,不过当初就是看好你和各方都能打好交道,才把这重担交给你。”
“现在宗门不比以往,八九成的弟子原都是散修和其他势力。如果还存着门户之见,宗门必然四分五裂,什么事就怕内部矛盾激化,强如乾清宗,也因内部矛盾,现在是一团乱麻,何况本宗。”
江子辰知晓这是在敲打他,立马正色应道:“掌教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你去吧!”
江子辰遂起身而去。
望着他离去背影,宋贤目光微微眯起,看来让萧灵在内阁任职还是很有必要啊!
………
离了此间后,江子辰并未去余廉处继续饮宴,而是回了自家府宅。
花鸳见他归来后一脸的凝肃,还以为出了大事,连忙迎上去询问:“怎么了,掌教召你去什么事?”
“没什么事。”江子辰摇了摇头,在一旁坐下,沉思了一会儿,又唤来一名随从弟子,让他去把萧灵请来。
“找萧灵干嘛?”花鸳忍不住好奇。
“当然是调和关系了。”江子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
“掌教找你去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调和关系找她干什么?你说的话她会听吗?她后面是苏芷柔,掌教不找苏芷柔劝解,找你有什么用。”花鸳一脸不屑,她此前已从江子辰口中得到议事时发生之事,她与林怀柔关系亲近,对于萧灵自也是不喜。
“光靠劝解能顶用,他们也就不会在议事时吵得那么难看了。”
“那你找她来干嘛?”
“让她去向明月宗施压,她是外务殿主,这本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她与林师兄争吵不就是为了此事吗?现在让她去为范师弟出头,林师兄那边也能有交代。”
花鸳轻哼了一声:“我看你这完全是无用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这事儿只是导火索,他们之间不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爆发。这连我都能看得明白,你难道不知?”
“能把导火索灭了,不让它爆炸就行了。”江子辰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以后少跟着林怀柔对她们说长论短,尤其在公共场合,更要慎言。”
“知道了。”花鸳随口应答:“我都没怎么说过。”
“总之你别参和就是了………”
两人聊不多时,随从弟子便来禀报,言萧灵已到,江子辰于是离了屋室,来到候客厅。
两人客套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萧师妹,今日找你来,是想劳烦你就范师弟遇害一事和明月宗交涉。”
萧灵面上挂着微笑,此时露出沉吟之色:“无凭无据的,去找明月宗有用吗?”
“有没有用先不管,范师弟是宗门人事殿副殿主,他明月宗弟子敢伏击暗害,不管怎么样,宗门也不能不管不顾,总得拿个态度出来。这也是掌教的意思。”
“行,我知道了。”
“今日在议事殿时,林师兄话语稍微重了一点,你别在意。犹记得当年在孤子峰时期,玉渊宗的彭渊因冯妍师姐的事,将钟阳师兄羞辱了一顿,当时林师兄要去找玉渊宗修士算账,陆元师兄劝了一句,被他当众大骂喊声怕死,缩头乌龟。”
“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当年还是你摆平的。可他跟陆元师兄关系,你清楚的很。他就这性子,不是针对你。”
萧灵面色不变,仍挂着微笑,似乎完全不在意:“江师兄不说,我也明白。这议事时双方意见不同,有争执很正常,兄弟姐妹间还有吵架的时候呢!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再说他是宗门长老,我是宗门弟子,尊卑有别。长老训斥弟子几句,又有什么问题。”
江子辰见她这模样,自然知晓她这是敷衍,不过这也就够了,只要能维持场面上一团和气就行,真要一席话就能让两人毫无芥蒂,那除非神仙来还差不多。
“我知道萧师妹最是识大体,顾大局,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范师兄案情的卷宗,整理过后我会派人交给你。此事就麻烦你了。”
“那徐心雨还继续搜捕吗?”
“当然搜捕了,先就这事儿和明月宗表明立场,等徐心雨抓到之后,有新的证据,再呈交他们,总不能一直抓不到徐心雨,就一直不管不顾。”
“如果明月宗方面完全不理会呢?”
“能通过交涉方式解决最好,要是不能,那就再说吧!”
“行,没别的事,那我告辞了。”萧灵起身离去。
…………
入夜,月朗星稀,虎门城,明月宗山门外,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魁梧汉子身形。
“吴师叔,这位是浑元宗驻本城坊市商铺主事陈宣道友。”旁边一名弟子开口介绍。
“见过吴前辈。”身着浑元宗服饰的男子稽首行了一礼,递上一枚玉简和一叠卷宗:“这是本宗萧灵师叔要晚辈交给吴前辈之物。”
魁梧汉子接过了玉简和卷宗,翻开看了几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冷哼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浑元宗派你跑到本宗来兴师问罪?”
“吴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本宗绝无此意,只是想将事情告知贵宗,望贵宗能够严惩作恶的弟子。”
魁梧汉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就回了山门。
“陈道友,请回吧!”旁边明月宗弟子拦在他身前。
身着浑元宗服饰的男子没有多说什么,御起飞行法器离了此间。
魁梧汉子回到府宅,神识进入到玉简后,缓缓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他命人召来了张天达。
不多时,一名身形清瘦,三角眼,面容阴鸷鬓发微白的老汉来到屋室,向他行了一礼:“见过吴师叔,不知有何吩咐?”
“我问你,浑元宗有一个叫范成的弟子,是不是你杀的?”魁梧汉子冷冷望着他,声音冰寒似刀。
张天达心下一个激灵,面上却是努力不动声色:“我不明白,吴师叔何出此言。”
“你自己看吧!”魁梧汉子将卷宗扔在了他跟前,张天达接过卷宗翻阅了几眼,心中虽越发紧张,但面色却仍是保持着平静。
因为他心里早有预期,为此次筑基,他几乎是孤注一掷,盖因上次筑基时,他已将身家全部掏空,实在拿不出灵石来购买筑基丹了。
以他在宗门的收入,等他赚到筑基丹时,少说得二三十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虚耗。
因负责宗门对边西城情报事务,他得知浑元宗范成不久前在边西城坊市买下一颗筑基丹,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此人身上,利用宗门安插在浑元宗的细作,将范成骗到了虎门城伏击。
他当然有想过事情败露的风险,但这个机会他不能不把握,否则真等二三十年后攒够筑基丹费用,彼时他年老体衰,筑基成功率更低,别说中途出个什么意外了,尤其是如今局势不稳定,更需尽快筑基。
作为负责情报的弟子,他亦知晓乾清宗在南汉郡战败的消息,这意味着西蜀郡很可能会遭到叛军攻击,这就更坚定了他必须尽快筑基的决心。
当他顺利将范成杀死后,他就想过有这么一天,盖因当时动静不小,难免会有路过修士目睹,特别是他还驱使了银背螳螂参战。
况范成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其是浑元宗人事殿副殿主,浑元宗必然会展开调查,能锁定上他也是意料之中事情。
他早已在脑海中反复推演过此事,他知道宗门不可能将他交给浑元宗,但会不会私下处置他就不一定了。
宗门和浑元宗关系并不好,上次攻打永宁城,浑元宗横插一脚,让宗门高层对浑元宗深深记恨,这是他的底气之一。
其次,他筑基有望,离炼气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这是他的底气之二。
再者,虽然线索指向明显,但他当时全程都带着面罩,只要死不承认,没有确凿证据,宗门应该不会只听浑元宗一面之缘就处置他,只是他底气之三。
为防止浑元宗私下报复,此事过后,他就向宗门申请了筑基准备,放下了俗务,整日修行,再也没有离开了山门。
“你还有什么话说?那银背螳螂不是你的灵兽吗?”
“天下有银背螳螂灵兽的修士不知凡几,就凭看到一只银色螳螂和一条黑色蟒蛇战斗,浑元宗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杀了那个范成,岂不荒谬。再者,这都是浑元宗的一面之词,还请吴师叔不要听信这子虚乌有的诬陷。”
张天达放下手中卷宗,脸不红气不喘的平静回应。
魁梧汉子冷哼了一声:“那徐心雨呢?你怎么解释?他是不是你负责安插在浑元宗的细作?现在失踪了,他人到哪去了?”
“徐心雨的失踪和我没有关系。”张心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就是不承认。
此事他想的很明白,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那就糟了。
宗门虽不会将他交给浑元宗处置,但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不说别的,就光是他为一己之私,动用宗门潜伏细作,致使其暴露行为,宗门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是印有浑元宗掌教宋贤神识烙印的玉简,此事没人敢瞒,必然要汇报给掌教,到时掌教或许会亲自过问。张师弟,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硬抗到底?你现在如实告诉我,我帮你说说情,或可网开一面。”
张心达目光闪烁,喉咙滚动了几下:“范成之事与我无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