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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一口咬定家里没有存粮，最多只能分她一袋苞米地，其他的一概没有。
可就只这些，卜云已经满足了。
就算什么也没分到，两手空空离开，只要能跟这个吸血的家，剥离开来，剥掉她一层皮她都愿意。
因为她知道，就算剥掉她一层皮，她也能重新长出一层新的，她有学习能力，肯吃苦，年纪还轻，一定可以养活自己。
可席氏他们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一辈子只能抱着她褪下来的那层皮过活。
钱素素一直送她到茅草屋，没了热闹看，周围人已经散去，周围只有她们俩，她才开始询问。
“卜姑娘，听说你很会算术，会算账吗？”
卜云诚实点头，“会的，恩公。”
这是她救自己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苞米地里办法她出头，第二次是分家，她看出来，若她不发话，里正是不想搅和进来，她也不会分的这么利索。
她心里感激易溢于言表，她不喜欢人跪她，那就等她以后赚钱了，再报答她。
钱素素拿出一本练习题交到她手里。
“这里面有一些题目，都是跟做生意出纳有关，还有一些算法计算，账目整合，你拿回去做一下，做好交给我看。”
她很欣赏她的魄力，比她年纪还要小几岁的徐姑娘，竟然有勇气离开父母，反抗父母安排的婚事。
我之前在村里生活，听万福村里妇人人提起其他村那些陋习，只要是父母找的人家，就必须嫁，不嫁就是不孝，乱棍打死。
她站出来，敢跟父母站在对立面，女性意识觉醒，已经是很难的的了。
但光有意识还不够，接下来就要看看能力如何，她不会因为她可怜，就无条件帮她，养她一一辈子。
卜云翻看这本习题，有些为难，面容窘迫。
“这……公子，上面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钱素素愣了一瞬，懊恼拍着脑门。
“我没想到这些，那你先在家里收拾一下，等下来里正家里，我现在那住，等会儿我来读，你来解答。”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卜云心里也一团火在烧，她好像如嗅到了可以改变命运的商机，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考教她，但肯定有她的理由。
钱素素回到家，庄老太太凑到她身边，好奇问她。
“素素，你是不是想带着卜云做事情啊。”
钱素素点头又摇头，“我确实挺看好她的，但她有没有本事，另一回事，我不养废物，她若真的聪明，会算账管理人，认不认识字什么都懂不是问题，可以学。”
以前她只是没有看书的机会，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学的很快，卜云是个机灵的孩子，就看她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卜云没什么好收拾的，把一袋苞米藏起来，家里只一个稻草做成的床，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
这以前是卜家猪圈旁边的茅草屋，猪卖了，卜家人嫌麻烦，之后就没人再养猪，这里是临时休息的茅草屋，就闲置下来了。
她到小溪边，整理一下头发，用水洗了脸，快步赶往里正家，但等到了门口，又有些紧张。
听到动静出来的庄老太太，招呼她进来。
钱素素看出她的拘谨，面容和缓不少。
“不用紧张，就是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而已，我来读，你来作答，不会就过。”
“好。”
卜云认真点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认真听着她的问题。
虽然答的磕磕绊绊，但大多数还算满意，她有自己想法，虽然稚嫩，可只要跟庄暖荣唐远他们学习几个月，很快就能上手。
卜云除了字认不全，其他的没有问题。
“我是做生意的，最近缺个管事，我看你不错，泰安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混，你基础知识还算扎实，但要学习的也有很多，暂时不能管理任何事物，要学习一段时间。”
“我管吃管住，试用期间一月二钱，过了试用期，成为管事，一月五两，年底红封不少于十两，若以后表现好，还会涨月银。怎么样呢觉得。”
卜云呆呆的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
她以为她问这些问题，是想给她找个打杂的学着，学徒一般都是不给月银的，可这样她已经很感激了。
却没想到竟然一个月要给她二钱，转正后有五两银子，他们家一年也赚不到五两，她一个月就可以。
钱素素看她一直傻愣不说话，她伸手她面前晃了晃，“卜云？卜云！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卜云回过是神，下意识就要跪下感谢，但忍耐住了。
她用力点头，表情激动的不行。
“愿意，我愿意！就是学徒期间不钱，管吃管住就够了。”
学习东西还要她银子，钱公子心太善良了，她一定会好好学，学成了，努力给她赚银子。
钱素素被她实诚的模样逗笑了，“你傻不傻呀你，你将来是有大本事大人，就该拿相应的酬劳，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卜云眼里泛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未有人说她将来会有出息。
爹娘只会说她学这些没用，以后还是要嫁人，多学些女红，以后成亲给丈夫缝补衣服才是正事。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总感觉不该是这样，她不想一辈子就围着男人转悠，不想所学所会，都是为了男人服务。
她明明是个人，为什么不能做自喜欢的事情。
钱素素今天的话，给了她不一样的世界观。
原来，她特也可以自己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不用依附任何人，看任何她脸色，靠着自己能力，过上她向往的生活。
里正走后，席氏看着地上洗了一半的衣服，现在都要她来洗，越想心里越气。
一边洗衣服一边抱怨，“死丫头，翅膀硬了，敢分家了，联合外人欺负老娘，啊！我的手。”
她很少洗衣服，突然洗一次，手指肚火辣辣的疼，都搓掉一块皮了。
偏偏两个孩子还不省心，一边一个晃悠她胳膊。
“娘，我饿了。”
“娘，我也饿了，要吃饭，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