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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牛棚的茅草房塌了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甜水村。
梁爱国跟甜水村的村干部们商量后,最后决定开春再修理倒塌的茅草屋。
原本住在茅草屋里的三人,则被安排到了豆制品加工厂的仓库旁边的废弃屋子里。
这边原本是用来装原料的,随着工厂的发展,需要的原材料越来越多,便在旁边盖了新仓库。
这间小屋子就空置了下来。
后来厂房扩建,废弃屋子便被高大的的院墙与厂房隔开了,一直废弃着。
虽然只是个空旷的屋子,但修建时用料十分扎实,是结实的红砖瓦房。
白老三人住在里面,这个冬天安全绝对有保障。
梁诚带人去村里的木匠家搬了几块板子,又找了些砖头垫着,在屋子里弄了个简易的木板床。
有搬来了厂里淘汰的工作台,充当吃饭的桌子。
木质的工作台靠墙放着,瞧着虽然简陋,但是长长的桌面,足够摆放锅碗瓢盆和一些日用品。
梁诚又找了几把破旧但十分结实的木凳子,放在了工作台下面。
屋里简单的家具就算是凑齐了。
至于取暖则是个大问题。
原本梁爱国打算让三人烧炭盆取暖,梁诚听后直接给否定了,万一三人不注意通风,直接煤炭中毒,不就死翘翘了。
最后还是林霜的提议,在窗户上方的墙面上开了个洞,用水泥和砖块砌了个炉子,用烟筒连着,把烟气排放出去,这样一来既能取暖做饭,又能保证了人身安全。
梁爱国觉得不错,于是找了村里的泥瓦匠。
前后不过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全弄好了。
林霜觉得速度太快了,但这还是村民们闲暇时抽空干的呢!
要不然这点儿活儿都用不上半天。
牛棚的三人有两个病号,因此梁爱国并没有急着让人搬过去,以林霜帮忙治疗为由,又将人留在家里住了三天。
这三天梁诚也没闲着,白天有空的时候就去山里弄柴禾,晚上趁着工人下班的时候把劈好的柴禾送过去。
在梁诚的努力下,木板床下面不仅堆满了柴禾,便是房子外面都垒起了半人高的木柴垛子。
省着点儿烧,这些柴禾足够应付过整个冬天了。
林霜白天的时候偶尔过去一趟,将炉子烧得旺旺的,驱驱屋里的寒气,毕竟空置的太久了,走进屋子就像是进了冰窖一样。
不要说病人了,就是她这个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了。
晚上,小夫妻在空间温存过后,林霜便给梁诚安排了一项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编草垫子。
白老三人的木板床不保暖不说,躺上去都硌得慌,于是林霜突发奇想,用稻草给他们编个厚实的草甸子。
这样一来,便是割委会那边来人检查,瞧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梁诚坐在空间里,手里攥着金黄的稻草,笨拙地学着视频上教的手法编织。
稻草在他粗糙的大手里总是不听话,几次散开重来后,他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活儿还真难。”
梁诚嘟囔着,却还是认真地继续尝试。
林霜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盘子点心,在一旁边吃边监工。
瞧着梁诚笨拙的样子,抿嘴轻笑,她将手中咬下一半的点心,投喂进梁诚的嘴里。
“你编得太紧了,要松一些,这样才有弹性……”
梁诚瞧着一旁优哉游哉的林霜,忽然起身,在她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随后继续跟手中的稻草较劲。
林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红着脸轻捶了他一下。
“专心干活~!”
梁诚嘿嘿一笑,嘴里还含着半块点心,含混不清地说道。
”媳妇儿喂的点心就是甜。“
经过几次失败后,梁诚手上的动作渐渐找到了感觉,稻草在他指间开始变得听话起来。
夜深了,空间外万籁俱寂。
林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梁诚见状,放下编到一半的草垫,将人打横抱起来回了房,他动作轻柔的把林霜放在松软的大床上,盖好被子。
“你先睡,我再编一会儿。”
“嗯~别太晚……”
林霜在枕头上蹭了蹭,嘴里咕哝着,沉沉睡去。
梁诚专注的编着草垫子,大黄静静的守在它身边陪伴。
外面,天蒙蒙亮时,三个厚实柔软的草垫终于完工。
梁诚活动着酸痛的手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边角编的不够整齐,但胜在厚实暖和。
“啊~!”
梁诚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林霜穿着宽松的睡袍,揉着眼睛,站在二楼的围栏边,一眼就看到了一楼大厅中央叠放的三个草垫子,
“唔……你一宿没睡?”
林霜瞬间清醒,看着梁诚脸上的疲惫,是既心疼又感动。
“今天严老他们就要搬过去了,我想赶在搬过去前弄好。”
梁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瞧着模样有些傻。
至少林霜心里这么认为的。
“走,趁天还没大亮,先把这些送过去。”
梁诚伸了个懒腰,用力抹了把脸,提议道。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梁诚便和林霜出了门。
冬日天亮的很晚,虽然已经六点了,但是村路上依旧没有人,村里燃起的灯光也是星星点点。
虽然村里通了电,但大多数人家为了省钱,也会使用煤油灯照明。
晨雾中,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脚步格外的轻快。
来到工厂后面的小院子,梁诚把草垫子铺在了床上,躺下试了试,很是松软,不比棉花褥子差。
林霜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了窗户上。
她想了想从空间中翻出了一条半旧的麻袋,拿剪子从中间剪开,然后又拿出钉子和锤子,把麻袋片钉在了窗框上。
还别说,原本整洁的房屋,顿时显得更加寒酸了。
林霜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梁诚从外面抱着一捆干草进来,看到焕然一新的窗户,眼睛一亮。
“我媳妇儿就是聪明!这麻袋布既挡风又不显眼。”
“嗯,还差个门帘。”
林霜得意的挑眉,看了眼光秃秃的门框,自言自语道。
她随即又从空间里找出几块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粗布,特意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缝制出了一个简易门帘。
梁诚把稻草放在炉子边,先帮忙把门帘钉在了门框上。
“这样晚上睡觉也能暖和些。”
看着林霜的独具匠心的作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中对自家媳妇的手艺佩服不已。
两人正忙碌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梁诚立刻警觉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示意林霜别出声。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朦胧中,一道鬼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向这边走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
梁诚从空间里取出一根粗木棍,林霜想了想将自己的棒球棍也取了出来。
那道黑影在篱笆边徘徊了一阵,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晨光,林霜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是牛棚的人!”
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梁诚眉头紧锁。
牛棚的人一大早鬼鬼祟祟来这儿,肯定没好事。
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在靠墙堆放的柴堆边刨了个坑,将布包埋了起来。
用力的踩实后,又用杂草做了伪装,随后蹑手蹑脚的离开。
梁诚和林霜同时收起了武器,对视一眼,等那人走远后,立即轻手轻脚地来到柴堆旁。
梁诚蹲下-身,用木棍刨开土,小心地拨开杂草,挖出了那个布包。
布包入手轻飘飘的,林霜解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本泛黄的英文杂志。
“这是……”
林霜翻开杂志,里面男男女-女清凉的装扮,让她不由得一愣。
“这些人居然还想着陷害白老他们,真是太可恶了。”
梁诚眼神一凛,立刻将杂志抢了过去,迅速将杂志收进了空间中,气得全身颤抖。
林霜一愣,不舍的眨了眨眼睛,听着梁诚的话,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真歹毒,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林霜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牛棚新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居然这么狠。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们出手如此狠辣?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白老他们一声,让他们有个防备,另外也要去跟爹说一声,这两天割委会那边怕是会来人!”
梁诚神情严肃的分析道。
两人分头行动。
梁诚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梁爱国急匆匆地向大队部走去,他神色一凝,快步追了上去。
“爹,出事了!”
梁诚快步追上梁爱国,压低声音道。
“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梁爱国脚步一顿,见是自家儿子神色凝重,立即将他拉到路旁一棵老槐树下,疑惑道。
梁诚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凑近解释道。
“我和小霜在院子柴堆下发现了一本外国杂志,是亲眼看到牛棚新来那人埋的。”
“什么?你看清楚了?真是外国杂志?”
梁爱国脸色骤变,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别着的烟袋杆,确认道。
“千真万确,全是洋文,里面还有……还有穿得很少的男女照片。”
梁诚有些别扭的说道,两抹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
梁爱国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顿时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在眼下这个年代,私藏外国刊物尤其是这种‘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产物,轻则批斗游街,重则下放劳-改甚至更糟。
“这是要往死里整白老他们啊!”
梁爱国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
”牛棚那一家子我看根本不是来下放的,倒像是某些人的狗腿子,专门来监视白老他们的!“
梁诚眉头紧锁,昨天他就看出了三人的异常,只是没有想到为了监视白老他们,会如此的兴师动众。
“东西烧了么?”
梁爱国抹了把脸,稳住情绪,沉声问道。
“没呢!不过被我给藏起来了。”
梁诚回道。
“我去大队部探探口风,看割委会那些人来的目的。
你赶紧回去把那杂志烧了,就是连一点灰都不能留!另外提醒白老他们把所有带字的东西都藏好,特别是外文书信。“
梁爱国揉了揉头酸胀额头,低声叮嘱道。
梁诚点点头,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梁爱国刻意压低的声音。
“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梁诚没有回头,对着梁爱国摆了摆手,便大步离开。
晨雾中,他的背影很快变得模糊。
梁爱国叹了口气,抬脚向大队部走去,心里已经把牛棚惹事儿的那个中年男人,骂了千百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