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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李光弼(第1/2页)
沈潮生带着众弟兄骑马出营,其他弟兄都骑着马,唯独张六奴在给哥舒燕驾车。
沈潮生并未穿正式的官袍,而是一身甲胄。
绯红袍已经不合适,那紫袍却又过于显眼。边关将帅,一身甲胄在身,无论何时都不算出错。
更何况,甲胄在身,冲杀起来也方便……
众人骑着战马前行,其他人不知何时,都特意落后沈潮生一两个马位。与沈潮生并排的,除去哥舒燕的马车,就只剩下了沈啸。
众人就这般进入姑臧城,朝着河西节度使使府而去。
当日沈潮生回姑臧城时。
文臣武将城外相迎,王元帅并驾齐驱的画面。只过了一夜,就被传遍了姑臧城。
“大郎,别睡了,你没看见那些马车都在往使府赶吗?只怕是使君要上任了!你昨日不是后悔没见着?”
“真假?七郎你可莫要拿我逗耍!”
“你自己去看那些个马车!”
“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身居高位,免不得会有人羡慕,更少不了受人嫉妒。
“看,那就是新任君使。”
“怎的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
“啧,紫袍郎啊……”
……
河西节度使使府外,不知何时被围了个人山人海。
哥舒燕敲了敲马车内的案台,张六奴便故意将车速减缓。
沈啸此时也识趣,稍勒马缰,落后沈潮生一个马位。一个马位,若有人冲杀,护下大哥也来得及。
大哥不需要自己来护,是大哥的事。自己要不要上前,是自己的事。
行驶至此,唯独留下沈潮生一人走在最前处。
少年郎一身明光铠,腰佩无铭,一骑当先。
或许是那车驾后的旗帜徽记过于显眼,沈潮生一眼便瞅见在道路两边停靠的车驾。
沈潮生并未停留,策马而过。
河西节度使使府前站着一人。
那人身材魁梧挺拔,浓眉深目,蓄着浓密的须髯,神情稍显冷峻。
一身戎服,腰佩横刀,杀伐之气极沉。
见沈潮生策马而来,李光弼前踏几步,抱拳沉声道:“河西道赤水军兵马使李光弼,参见沈节帅。”
这员久经沙场的悍将此刻神情冷峻,望着沈潮生的目光却无半分轻视,那声节帅喊得中气十足,全然没有因沈潮生年少而有半分迟疑。
沈潮生见状连忙翻身下马,双手扶住李光弼的手臂:“折煞晚辈了!”
李光弼神色微变,正要开口,扫视一眼周围,这才生生按下。
沈潮生也不顾周围人的惊讶,扶着李光弼便往使府内请。
众弟兄翻身下马,等哥舒燕先行,这才跟在哥舒燕身后入府。
沈潮生一直都在打量眼前这李光弼。
这位“守城第一将”。
别人或许不明白,为何沈潮生如今身为节度使,却还能对一军兵马使自称晚辈。
可沈潮生却是门清。
李光弼得尽王忠嗣真传,在唐朝便已经学会使用地道战,心理战。与史思明在大唐这张版图上斗的有来有回,最终平定安史之乱。
可如今,这正当壮年的天骄,却还是明珠蒙尘。
沈潮生正要叹气,李光弼却率先开口说道:“沈节帅虽未及冠,可军功做不得假。如今节帅在百姓面前自降身份,只怕有损威严,末将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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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潮生依旧没有松手,轻声笑道:“管那些做甚,今早哥舒公不也将我那家中两匹战马全都牵走了?我自当是晚辈。”
李光弼闷不做声,这倒是真让沈潮生有些尴尬了。
这李光弼莫不是个闷葫芦吧……沈潮生暗自寻思。
“沈节帅,如今身居高位,还是稳重些……”李光弼开口再劝。
得。
当真是个倔驴脾气。
沈潮生刚刚落座。
“这是近日吐蕃掠边得军报。”
“这是还未审批的粮秣文书。”
“这是还未重新核对的户籍与年末赋税,当初王公已经算好送往长安,如今还需要节帅尽快核实。”
……
沈潮生看着那案上越堆越高的文书,整个人头都大了,难怪古人都要培养心腹。
就这么一大堆的事情,让自己一个人忙活,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
“李将军,我这还未巡视各大军营,这些事情还望……”
沈潮生面露狡色,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办理就好了,何苦为难自己。
“沈节帅,身居其位,当谋其事。”
李光弼的声音不卑不亢,显然不准备替沈潮生分担。
沈潮生暗自咬牙,难怪啊难怪,难怪李光弼出身名门,早早得门荫入仕,如今依旧还只是兵马使,在帮忙处理政务。
同样是别将,哥舒翰都已经快升任副节度使了……
难怪王忠嗣当时会说用不顺手就送回来!
……
街道上,喧闹之声依旧不绝于耳,大多都在感慨这少年使君的风采。
恰在此时,阴氏车驾内走出位锦袍公子。
阴弘济望着沈潮生径直扶李光弼入府的背影,忍不住凑到崔砚之的马车边低语:“崔郎你瞧,这乳臭未干的节帅连个尊卑都不懂,崔氏的车驾就在这儿,他竟连个招呼都不打,分明是没把博陵崔氏放在眼里!”
阴弘济眼角余光瞟着崔砚之的脸色。
崔砚之闻言只淡淡掀了掀眼皮:“阴贤弟这话可就说差了。节帅新上任,先见军中重将乃是常理。”崔砚之声音不高,却不容阴弘济反驳。
阴弘济身为武威郡的氏族,自皇甫惟明倒台后,军中关系便已经被王忠嗣清理了一遭。
如今没了军械门路,相比起巴结送礼,自然更想让这节度使下台来。毕竟当初在那胡麻铺子前,这年轻的节帅就不收自家名刺!
崔砚之把玩着手中玉石,今日之事不过意料之中。
毕竟哪怕是自己带着博陵崔氏名号前去军营,也还未彻底盘上关系。
再加上这几日长安传来消息:那桩与雪糖相关的买卖,虽然是王家在管,可是出口却是着落在河西道。
作为博陵崔氏五房的次子,崔砚之被族里打发到这边塞之地,本就是权力倾轧的弃子,否则怎会不入朝堂入边疆。
如今家中争权之势愈演愈烈,大伯与二伯互不相让。
长安传来的线索,才是自己一家人买命的筹码。
只要能抓住雪糖背后的财路,就算在这使府门前雪地上站三天三夜,崔砚之也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