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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兵图始动(第1/2页)
凤仪殿。
太后静坐案前,手中密信三封,一封来自宗人府,一封来自兵部,而第三封……则是霍思言的私呈。
她目光落在那封最末的私呈上:
“靖南旧营调出三营,方遇擅动兵道。”
沈芝低声问:“是否传他回京听命?”
太后沉默片刻,忽而起身。
“本宫若今传令,是将他从将军之位拉回银台司之前的低微内官。”
“他未必肯回来,而且,他手上有兵。”
沈芝迟疑:“但若不传,只怕他真自立营头,后患无穷。”
太后缓缓收起三封信,转身望着窗外:“所以本宫要做的,是逼他自己走。”
是夜,宫中密令起草,一道特使令由太后亲批送往内阁,调谢知安为东线督查,以监察之名赴北岭。
同时,宗人府发布审计公告。
“自即日起,凡三年内曾参与靖南调兵、拨粮、批文者,皆列查审名单。”
榜首三人,其中之一,赫然为方遇。
谢府密阁。
谢知安收命之时,神色难掩凝重:“她真是要掀牌了。”
霍思言神色平静:“方遇有胆动兵,她就有胆杀将,但这事不能在宫里杀,要……在北岭。”
谢知安皱眉:“我此去若动他,恐怕动静太大。”
霍思言却道:“又是去杀他的,是逼他说出……他背后还有谁。”
谢知安挑眉:“你怀疑……他不是独断?”
“当然,没有人敢孤身调兵三营。”
“他是旧部,更是贺慎埋下的另一颗子,我们掘出了账目,掀翻了银台司。”
“但若不把这颗兵子的主子找出来……接下来,不是我们查别人。”
“则是……别人清我们。”
北岭军帐,方遇于夜间独立帐前,望着天光如雪。
忽有亲卫来报:“将军,北都来信。”
他拆信一看,只见末尾署名……谢知安。
他眯了眯眼,沉声道:“来了,那便请他,入帐喝茶。”
北岭风雪初霁,军营之中却杀气暗涌。
谢知安入帐那日,正逢军中大练兵。
三营合围,刀枪林立,氛围紧张到极致。入眼所及,皆是旧年靖南制式,盔甲染霜、战旗无声,竟如一支沉眠待醒的幽军。
方遇身着轻甲,于中帐设宴迎接谢知安。
“谢督使远道而来,怎不提前递信?”
谢知安目光一掠,笑道:“方将军调兵不递文,我这访军之职,来得也就匆忙些了。”
帐中侍卫皆静,唯余风声。
方遇举杯:“谢大人查的是我?”
谢知安端盏不饮:“将军误会了,我是查靖南,不是你,若你无事,自会无忧。”
方遇放下酒盏,忽而淡笑:“谢大人是个聪明人,那我也不绕弯子。”
“这三营我调的,兵也确是我练的。”
“可若有人真想动我,恐怕动的不是我,是……我背后的人。”
谢知安直视他:“你背后还有谁?”
方遇盯着他许久,忽然低笑一声:“谢大人此般聪慧,不妨猜猜。”
帐中一瞬寂静。
谢知安不怒,反而将盏中酒饮尽,淡然问:“你是在等谁的信?”
方遇目光一变,缓声道:“若我说,我等的不是信,是人……你信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二章兵图始动(第2/2页)
谢知安眼神一凛。
方遇缓缓起身,走至帐门处。
“我既敢调兵,就不怕查我,你若真要抓人,尽可动手。”
“但若今日之后,你一句话都未带回去……那便是你谢知安,替我方遇背了一份兵叛。”
军帐之外。
夜风凛冽,谢知安立于雪中,久久未言。
李嵩低声问:“他是故意激你,想逼你动手?”
谢知安摇头:“在跟我立威呢。”
“他是故意当着我之面,把兵练给我看,意思是……你若不杀我,我便以兵自保。”
李嵩:“那我们还查吗?”
谢知安沉声道:“当然要查。”
“查他动兵的起点,查他的调令来源,查他过去一年接触过的所有旧部。”
“他不是首谋,他只是出面的人。”
与此同时,皇城。
霍思言收到谢知安的急信,一语未写,仅一道火漆封印。
她取火轻烤,纸上显出四字:“兵未脱掌。”
霍思言盯着那四字,久久不动。
她低声喃喃:
“果然……太后还在看。”
凤仪殿内,沈芝将谢知安递回的密信交至太后手中。
太后展开扫视一眼,轻笑出声:“他倒是识趣。”
沈芝低声:“那接下来,如何处置方遇?”
太后放下信,淡然道:“再给他三日,若他未动营,我便封他兵权,升他京官。”
“若动……那便拿他的兵,祭贺慎的魂。”
沈芝垂首应是。
太后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未明的晨色。
“一个朝堂,要经几场风雪,才知谁能久立不倒。”
北岭风势渐急,雪似刀割,营中一切如旧,未见丝毫异动。
但越是平静,朝中便越难安心。
谢知安在军中已驻两日。
这两日里,方遇未再主动接触,只派亲卫每日送酒送菜,言语恭谨,表面一派忠将之姿。
第三日清晨,李嵩带回消息:“他还未调营,也未传信回京,兵照旧操演,三营按兵不动。”
谢知安低声一句:“他们应该是在等。”
李嵩:“等什么?”
谢知安沉默半晌道:“说不准,也许等太后妥协,又或者……等一个能逼她出手的局。”
他转头看向军营西侧旗台,那是三营指令旗所在。
“他若真不动,那他要的就是……权。”
皇城,凤仪殿。
沈芝呈信:“谢大人传来第三日密报,方遇未动兵、未奏令、未回文,一应未发。”
太后扫了眼信纸,淡道:“装得好。”
沈芝低声:“他是在等太后您给官。”
太后冷笑一声:“兵迟迟不动,便是他的筹码。”
“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一个旧将,若非贺慎遗愿,凭什么封他?”
“本宫……何时受过这种胁?”
她抬手唤来宫中内官:“传旨,方遇三日不发,合律可撤。”
“即刻下令,贬其兵权,召回朝堂,任宗人府左史,从六品!”
沈芝一惊:“太后,如此轻贬,怕是他会拒旨……”
太后眼神一凛。
“正要他拒,这样,我们才有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