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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一大早就听到韩宇在院子里打喷嚏，声音一个接一个，听得她忍不住摇头。
“又不好好穿衣服。”她轻声嘟囔着，起身拿出一件厚实的棉衣。
韩宇正蹲在院子里逗弄一只花猫，看到柳芸出来，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娘子。”
“穿上。”柳芸把棉衣递给他，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衣着上，“这几日天凉，别着凉了。”
韩宇接过衣服，却没有立即穿上，而是抱在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娘子，我听说今天是休沐日，能不能...”
“不能。”柳芸不等他说完就打断，“公良先生特意为你安排的课程，你得好好学。”
韩宇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少阳润踱步而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算盘。
他看了眼韩宇怀里的棉衣，眉头微皱：“天寒地冻的，还不赶紧穿上。”韩宇这才慌忙套上棉衣，一边穿一边小声嘀咕：“又不是很冷。”
“说什么？”少阳润眯起眼睛。“没...没什么。”韩宇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好。
这时，大郎从后院跑来，身后跟着阿珑。少年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显然刚结束晨练。
“阿娘，我练完了。”大郎兴冲冲地报告，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
柳芸点点头，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擦汗，别着凉。”
阿珑站在一旁，神色严肃：“今日的动作还不够标准，下午继续。”大郎
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是，师父。”
宁仙官和二郎从屋里走出来，两人各自抱着书本。宁仙官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又熬夜读书了。
“先生。”宁仙官向少阳润行礼，目光却不经意瞥向他手中的算盘。
少阳润轻咳一声：“今日教授算术。韩宇，到书房来。”
韩宇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生，我...我肚子有点疼。”
“哦？”少阳润挑眉，“那正好，我这里有一道算术题。一个大夫每日看诊十人，每人收费二两银子，那么...”
“我不疼了！”韩宇立刻改口，“我们这就去书房。”
众人忍俊不禁，就连一向严肃的阿珑嘴角都微微上扬。
书房里，少阳润坐在案前，将算盘放在桌上。
“今日先从简单的开始。”少阳润说着，手指拨动算珠，“若是要派十人出战，你盘算下要花多少大洋？”
韩宇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随即答道：“十人哪里称得上是战事？这分明就是边境巡逻遇到敌国探子的小规模冲突。半日功夫就能解决，根本不需花费分毫。”
宁仙官正好端着茶进来，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他放下茶杯，忍不住开口：“这...”
少阳润抬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且听他说完。”
韩宇继续道：“边境驻军本就自给自足，马匹也是平日所用，轻甲更是士兵自备。这等小事，哪里需要花钱？”
宁仙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声嘀咕：“胡说八道。”
少阳润却笑了笑：“倒也不无道理。”见宁仙官一脸不解，少阳润解释道：“他说的是实情。边境小规模冲突确实不需要额外开支，因为这些都在日常预算之中。”
宁仙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过...”少阳润话锋一转，“若是遇到大规模战事，又该如何计算？”
韩宇挠了挠头：“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去后院练剑吧。”少阳润对宁仙官说，“让韩宇自己思考。”
宁仙官领命而去，心中却觉得老师太过纵容韩宇。
他来到后院，木子已经在等着了。“公子，请。”木子递上一柄长剑。宁仙官接过剑，随意挥舞了几下，就觉得手臂发酸。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练拳的大郎，少年的动作虽然生涩，但每一招都竭尽全力。
“认真点。”木子提醒道，“剑不是这么用的。”宁仙官勉强又练了一会儿，就开始偷懒。
阿珑见状冷笑一声，转而对大郎更加严厉。
“把初阶拳招重新打一套！”阿珑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大郎已经练得满头大汗，听到这话差点崩溃。但他还是咬牙坚持，脱掉湿透的上衣，重新摆好姿势。
木子看着这一幕，忽然对宁仙官说：“公子，若是今日还不能将剑举过肩，咱们就多练一个时辰如何？”
宁仙官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月的月俸，怕是要泡汤了。书房里，韩宇仍在苦思冥想。
少阳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时，柳芸端着点心进来，看到韩宇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在想战事所需银钱。”少阳润答道。
柳芸放下点心，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算粮草，再算军械，最后是抚恤。”
韩宇眼睛一亮：“对啊！”他拿起算盘，重新计算起来。少阳润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院子里传来练武的声响，书房里响着算盘的清脆声，偶尔还能听到宁仙官的抱怨声。
柳芸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