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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张述桐的落网
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张述桐还是没有回到教室。
上午的积木事件还没完,老宋在办公室里又展开大筛查。
因此,走廊里吵闹一片,只有初四一班的全体学生在上自习,由班长看着。
但这个戴眼镜的女生实在缺乏威信,能盯着学生丶不让他们往外跑已经尽力了,至于有人交头接耳?
随他们去吧,管不住的。
于是班里最嚣张的一个小团体已经公然换了座位。
杜康笑嘻嘻地朝一个男生打了招呼,以一盒学生奶为交换,来到了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
他的身后便是清逸,对方坐在倒数第二排,用清逸的话讲,此处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早早挤在清逸身边的不是别人丶正是若萍。
三人准备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述桐什麽情况,怎麽就把顾秋绵惹了?」
「很不幸,」作为唯一的知情者,清逸示意大家节哀,沉痛道,「述桐还是暴露了。」
「暴露?」
「就是他指使李艺鹏砸了积木。」清逸小声道。
「什麽?」杜康和若萍大惊失色。
「杜康,你小点声,不然我要记名了……」这时班长的微弱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她只敢捏软柿子。
「饶命饶命。」杜康转身拱拱手,也没心情贫嘴,立刻追问道,「你说清楚点,和述桐怎麽扯上关系了?」
「开玩笑的。」清逸认真观察了他俩一会,觉得实在好玩,才慢悠悠揭晓答案,然后潇洒地一偏脑袋,避开了若萍的魔爪,「别激动嘛,哎……」
结果只躲过了魔爪,没躲过魔脚,他的鞋子被少女狠狠踩了一下。
「快点说,别卖关子。」若萍瞪眼。
孟清逸便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去擦运动鞋了,那可是白色的,被踩一脚很心疼,和发型一样被视为男人珍视的事物。
片刻后。
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传了一遍,紧急会议便变成了八卦会。
「我就说他们俩有事吧,年度十佳好同桌,这就配合上了。」杜康一挑眉毛。
「他俩什麽时候这麽好了,前段时间不还互相不搭理吗?」若萍惊了。
杜康便拍拍若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办法啦,你家述桐翅膀硬了,管不了的,劝你放手。
「滚蛋,说谁老呢,」若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问清逸,「所以他俩现在在办公室干嘛?」
「述桐说,『还是钓鱼』。」
「什麽叫『还是』?」
「可能是咱们昨晚刚钓完鱼吧。」清逸也有些疑惑。
说话的功夫,教室里一个个学生出去又回来,老宋点名是按座次点的,很快轮到杜康了,他们三人商量一下,本想作为亲友团一起去慰问,反正班主任那里有这个面子。
清逸却制止道:
「述桐专门嘱咐了,让咱们仨一个一个去。」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若萍对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很头疼,挥挥手说那杜康你快去探路,杜康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说得令,等我好消息。
说完扭头就跑。
不一会,杜康就叹着气回来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刚一进班他就开始嚷嚷,「述桐真落网了……」
「怎麽回事,你快点说,看到什麽了?」若萍急问。
「我一进去,就看见他对着柜子站着,老宋和顾秋绵坐在旁边,脸色一个比一个冷,我还听他们说要喊他妈妈过来……
「哦,还说要调班,咱们以后是见不到他了……」
「杜康冯若萍,你们两个小声点。」班长又弱弱提醒道。
杜康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是唉声叹气地回到位置上。
很快又轮到了若萍。
若萍也是没一会就回来了,她没叹气,而是生气:
「我看述桐就是被冤枉的,顾秋绵这不是血口喷人吗,就因为她家有钱啊,还有老宋也是,凭什麽顾秋绵说什麽就信什麽,我还说是别人呢!」
她越说越气,就要去讲台上为张述桐主持公道,杜康过去拉她,小声说姑奶奶你可别闹了……
「我碍着你了?」若萍猛地一回头。
「你吓到她了……」杜康弱弱地指了下班长,班长已经自觉地收拾好课本,准备给冯女侠挪位置。
清逸也跑过来劝,两个男生好言好语劝了半天,终于把闷闷不乐的少女从讲台上拉下来。
班里的人原本一头雾水,但经过他们三个这麽一闹,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是上午大课间的城堡事件疑似是张述桐做的。
怪不得他和顾秋绵从上节课就没回来。
这时候有去过办公室的人小声说:
「估计确定了,老班是想问问有没有目击证人。」
这话一出,如一颗大石头扔进池塘丶水花四溅,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有疑惑的;
有惊讶的;
也有急着打听丶看热闹的。
更有聪明的学生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就说张述桐怎麽突然跑去和顾秋绵做同桌,我还以为他俩和好了呢,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围巾的事,顾秋绵非冤枉人,这下好了,人家真干了。」
「真是张述桐,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
「我也觉得张述桐是被冤枉的……」
「就算真是,那也不全怪他,谁让顾秋绵上次先冤枉好人的,换我我也想出口气。」
一般这样打抱不平的都是女生。
就连班长也不出言制止了,只是象徵性地拿黑板擦拍拍讲台,随后竖起耳朵听。
也有男生想发表下意见,然而被若萍一眼瞪了回去。
教室里的声势开始一边倒。
一直到一个男生匆匆跑回来,拍拍同桌的肩膀,那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生:
「你去了少说话,老宋快爆炸了……」
周子衡点点头,起身出了教室。
终于轮到他了。
然而此刻他心里只有纳闷:
怎麽成张述桐了?
如果真是他干的;
那李艺鹏去哪了?
我又去哪了?
大概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他听人说顾秋绵去接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突然红着眼跑了出去,然后张述桐也紧追出去,大家还微微议论了一下,可对方怎麽突然就成嫌疑人了?
但无论是张述桐还是顾秋绵,他心里只有厌恶,因此疑惑过后,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顾秋绵早上不是不听他的「提醒」吗,现在沉不住气开始乱咬人了?
还有那个叫张述桐的男生也是,你上午不是想当护花使者揪着我问东问西吗,这不报应马上就到,先想想怎麽撇清自己的嫌疑吧。
想到这里,他将步伐放慢了些。
他一直是能沉得住气的性子,知道待会儿绝不能把幸灾乐祸摆在脸上,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他当然知道真正的来龙去脉。
如果说现在的心情怎样,那大概是看着一群人被耍得团团转,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布置。
他坐在高处低头看,心里只有冷笑。
周子衡走进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差点笑出来,果然和杜康说的一样,名叫张述桐的男生正站在柜子前面壁思过,而另一边,办公桌旁,班主任正板着脸,顾秋绵坐在他旁边,让周子衡遗憾的是,少女只是冷着脸,并没有哭。
办公室里乌云笼罩。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可尽管如此,顾秋绵的确是他见过最漂亮最耀眼的女孩子,哪怕对方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也让他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多看,这种莫名其妙的自卑让他磨了磨牙。
尽管自己才是那个藏身幕后的报复者,按说是仇人才对,可有时候他又希望,对方能多关注自己一眼。
顾秋绵却从未对自己投来目光。
他莫名觉得有些愤怒,其实他对顾秋绵的情绪很复杂,不像父亲那样对他们家那样恨之入骨,最开始父亲让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是犹豫的,去烧别人家的房子,真的不会出人命吗,可父亲却说天气预报里那天下着雨,只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不会出大事。
教训。
这个念头随着两人成了同桌逐渐生长,他原本是这样想的:
顾秋绵在班上没有朋友,经常一个人,等成了同桌自己可以趁虚而入,好友丶或者更深入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可以不用按照父亲说的做,而是由自己来说服她,再由她说服她的父亲,这样的结果不好吗?
然而事实就是,名叫顾秋绵的少女从没认真看过他一眼,哪怕是堆着笑容过去嘘寒问暖,也只是被敷衍地点点头,有时候不耐烦了乾脆不说话,就是现在这幅冷着脸的表情……他原本没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的,直到浓浓的自卑与自相惭愧将他包裹。
如果她就这样对所有人还好,可作为同桌,周子衡能注意到对方偏偏对那个名叫张述桐的男生态度不一般,所以一个月前,他已经对今天的事做了一次预演:
一个绝佳的机会丶一条弄脏的围巾丶一次恶毒的污蔑,果然,成功让两人反目。
既然如此自己就还有机会,直到昨天他都是这麽想的;
然而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麽又和好了!
就在昨天!
成了同桌!
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
少女像一朵高不可攀的山峰上娇嫩的花朵,他摘不到,那把花瓣碾成泥丶去摧毁一样美好的东西同样令人愉悦。
这种念头光是想想就会激动到双手发颤。
所以周子衡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是了,他已经做过努力了。
他开始也想用一种温和的方式。
去调和双方家里的矛盾。
但没有作用。
可这能怪他吗?
是你的错。
是你们家的错。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他看了顾秋绵最后一眼。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