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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熟悉的烧烤摊，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老板一看到戒信，嘴角都裂到后耳根了，不用我们吩咐便在架子上摆满了肉串，烟雾缭绕中，油脂滴在果木上的嗞啦声此起彼伏。
跟着慧念师兄念了两天经，又被医院强行隔离了两天，戒贤他们几个早憋坏了，打从一落座开始，他们的大呼小叫就把气氛炒到了高潮，等肉串上来之后你争我夺，更是闹的不亦乐乎。
我今天却有些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串，连平时必备的辣椒面都懒得去沾。
嘭~
一个大号的啤酒杯忽然砸在我面前的座子上，啤酒沫差点没溅到我眼里去，我下意识的往后一仰脖，抓起餐巾纸抹了把脸，对身边的方晴怒目而视：“搞什么鬼？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人啊？！”
撸串这种活动当然不可能叫上慧念、慧痴俩老和尚，秦彪又有任务要忙，潘晓美在医院照顾老潘，所以出来的人就只有我和戒字辈众师侄，以及死赖着没回家的方晴。
“少废话！”
方晴手里也端着个洗茶杯，冲我挑衅的道：“是男人就干了这杯再说！”
说着，一仰脖就灌了进去，一滴浑浊的白色液体从她嘴角满溢出来，顺着纤细优雅的脖子一路向下，艰难的迈过了白玉一般精致的锁骨，正准备向男人梦想中的高地进军，这份‘野望’就被方晴一手指头给‘掐灭’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默默的给这滴‘壮士’吟诗一首以示哀悼，我这才无语道：“有本事你就别喝核桃露啊，换成啤酒，我保证陪到你满意为止！”
“切！要不是一会儿还要开车，你以为我怕你啊？别转移话题，你到底喝不喝啊！”方晴不爽的盯着我、使劲盯着我、凶巴巴的盯着我……直到我把那杯啤酒全都灌进肚里，这才换上笑模样，用手肘拱了拱我，小声问道：“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出来吃烤串不是你提议的吗？”
原来这小妞还知道关心人，我心里一暖，咧了咧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烦。”
方晴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道：“是吗？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你真的要听？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我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等到方晴好奇的凑过耳朵，这才道：“只是我这人有个毛病，只有在床上才会跟女人谈心事。”
“滚！”方晴反手一拳砸在我肩膀上，没好气的道：“爱说不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熙研收拾你！”
“好端端的你提哪丫头干嘛，人艰不拆的道理都不懂吗？！”
一听她提起老秦的女儿，我这刚好转一点儿的情绪，顿时又垮了下去，用眼神示意戒贤给我满上一杯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气，这才又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当这个和尚。”
“什么？！”
方晴立刻把刚才的调戏抛诸脑后，一脸八卦的凑上来：“你这淫僧竟然要还俗，难道不准备再玩制服诱惑了？”
尼妹个制服诱惑，老子又不是尼姑！
我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决定把心里藏事儿倒出来晒晒：自从我上山入伙之后，明法寺的财政状况有了明显改善，在一些富豪中间也算小有名声，不过……先是戒赌死于意外，今儿更是差点闹的全军覆没，这就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给明法寺带来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呦~！”
听我说到这里，方晴夸张的捂着小嘴上下打量了我半响，戏谑道：“真是没看出来啊，您老人家竟然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儿。”
“靠~你再这样老子就不说了！”
“好好好，你继续说，我乖乖听着总行了吧？等听完之后，我再给你出主意。”
本来我只是心里犯嘀咕，可晚上出来的时候，我去帮戒贤他们请假，正好听见慧痴和慧念俩老和尚在病房里吵架，起因就是因为慧痴认为我在明法寺的所作所为败坏了明法寺的门风。
虽然慧念师兄据理力争，可慧痴对我的情况却很是了解，不但知道我在庙里带头吃肉，还知道我和孙晓婷去宾馆滚床单的事儿，慧念师兄到底脸皮不够厚，在事实面前渐渐的就落了下风。
最后慧痴老和尚表示，再任由我这么折腾下去明法寺早晚自绝于佛门，让慧念师兄好自为之，于是俩人不欢而散。
这让我更加觉得，自己留在明法寺对大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真的去遵守那些清规戒律，与其到时候给庙里抹黑，还不如现在就还俗算了。
方晴这次一直静静的听我说完，这才摸出了自己手机，打开浏览器递给我道：“百度一下释x信。”
“我没事儿百度他干嘛？”
我没想到听了这半天之后，她竟然给我这么一句话，这和我刚才说的有关系吗？
“让你百度你就百度，哪那么多废话！”
方晴还是一贯的蛮横，我也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儿跟她较真，于是乖乖的把少林方丈释x信的名字输了进去，伸手一点，各种花边新闻就挤了满屏，有说他保养女大学生的，有说他贪污庙产的，有说他……
这都老新闻了，我没当和尚以前就知道，所以看了两眼便兴趣缺缺，转而望向方晴，等着她给我解释一下查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没看明白？”方晴翻了个白眼，一脸‘你真是个弱智’的表情，又抢在我翻脸之前，问：“少林寺名声大，还是法明寺名声大？”
“废话！天底下有几个庙能和少林寺比？就算法明寺在咱们天南有一号，拿来跟少林寺比也忒抬举他们了。”
“哪……少林寺经营的好，还是法明寺经营的好？”
“还是废话！人家少林寺可是国际品牌，都差点上市圈钱了，法明寺那点儿庙产跟人家一比，简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方晴一拍小手，晒道：“人家释x信花边新闻满天飞，还不是堂堂的少林寺方丈？你一个小小破庙的监寺，吃饱了撑的才会担心什么佛门清誉！就算想显摆什么清誉，也先得让人知道你们明法寺在哪儿吧？！”
我这时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想想也是，人家释x信大师被称作淫僧这么多年了，还不是一样笑对人生？现在知道明法寺的才有几个，认识我的人又有多少？我这点儿压力跟人家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啊！
“真要让我说。”方晴今儿算是过足了人生导师的瘾，昂着下巴不屑的道：“你其实就是不想当这个和尚了，才找这么多理由，想要把自己摘出来。”
这……
突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现在也算是积攒了一些人脉，只要小心经营下去，就算没有明法寺监寺的身份，一样能混的风生水起，而我心里实际上也不怎么喜欢当这个和尚。
只是就这么离开明法寺，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慧念师兄他们，毕竟人家是在我落魄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现在爷们借着寺里的关系混出来了，就撒丫子闪人，怎么想都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也许就是因为觉得心虚，我才在心里为离开明法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吧。
靠~
看来老子的意志果然不怎么坚定！
“来！”
我猛地站起来，举着酒杯道：“为了明法寺干一杯，在明法寺复兴之前，谁都特么别想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