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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买马
马商按照礼数参拜后，却是神色不卑不亢道：“四殿下，小人是乌拉国的正规马商，手中可是有着溪国官府发放的商使通关文牒，受溪国法律的保护，不知您为何不放我们通过呢？”
面对马商的质问，四皇子并未表现出不快，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此人。
紧紧站在他身后的皂袍人也同一时间用神念仔仔细细的探查着，数息后，这才收回神念，双目一阖的冲四皇子传音道：“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凡人。”
四皇子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道：“先生请坐！”然后又冲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快去为先生备茶。”
一国的皇子称一个马商为“先生”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然而这位马商却是丝毫受宠若惊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微微有些不耐烦的直言直语道：“四殿下不用麻烦了，小人还要急着带马队赶路，您能不能放我们立即通关呢？”
闻听此言，四皇子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倒变得更浓了几分：“诶，先生别急这一时半刻嘛，本王对乌拉国的上等马非常感兴趣，也对贵国很有好感，本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问完后，就会立即放贵商队通过的。”
说起来，乌拉国的马匹生意可谓是远近闻名，附近的各国想要扩充骑兵都会与此国大量交易，供不应求之下，让此国马贩的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
所以在四皇子眼中，对方这种不算恭敬的态度，正说明对方的身份似乎没有问题。不过一向谨小慎微的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彻底放松警惕。
马商不情不愿的坐到座位之上，叹了口气道：“好吧，请殿下尽快问，小人之前因天气原因已经误了时间，还打算要趁这几天天气不错，多赶些路的。”
“呵呵，好好好……”四皇子一脸温和道：“请问贵商队这批马是卖给谁的？一共多少匹呀？”
“卖给凉国，一共五千匹！”马商也不碰面前的茶杯，直接回道。
“五千匹！哎呀，蛮多蛮多！”四皇子心中盘算着，去往凉国，倒的确是要途经鉴州，而且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一次收购五千匹也算正常。
然后他搓了搓手，试探问道：“那么，你们一匹马卖多少两银子呢？”
“呵呵，一匹？”马商笑了笑：“抱歉，本国卖马没有一匹的价，从来都是少于一千匹免谈的，一千匹的价格是一百万两！”
四皇子终于有些不高兴了，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道：“也就是一匹一千两喽？那么，不知先生可否卖给本王五百匹呢？本王每匹马可以加价一百两！”
马商一脸不屑的摇头道：“小人刚刚说了，本国卖马的规矩是少于一千匹免谈的！这点蝇头小利嘛……呵呵，我看殿下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这话让四皇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身为一国皇子，居然被一个马贩看不起。
其实他并不是没银子买马，买马的银子是他省吃俭用之下，早就预留好的。
此前他之所以不从乌拉国批量购马，就是怕动作太大，引起父皇的注意。毕竟战马的用途不言而喻，买马本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所以，他这次也不敢买太多，乌拉国卖的可都是战马，一次性搞那么多很容易留下口实，这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不过对方都把马送到自己眼皮底下了，从过路商使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买下一些，应该不会引起怀疑，这种机会非常难得，如果错过，他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心中一阵纠结，又经过左右权衡之下，四皇子一咬牙道：“那本王就要一千匹好了！每匹照样加价一百两！”
按照他的评估，一千匹这个数字已经达到危险的临界点，冒些风险，倒是勉强也可以接受。
然而，马商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若殿下一定要买小人手里的马，必须二百五十万两！一两也不能少！”
四皇子这下子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拍桌子大怒道：“一千匹不是一百万两吗？你这奸商怎么坐地起价啊？是不是欺负本王面善？还是觉得本王不会数数啊？二千五百两一匹马？你怎么不去抢呀！”
他生气的甩了甩这只麻木的手，若不是怕挑起两国的争端，此刻他甚至想把这奸商直接处死。
“请殿下息怒。”马商从容道：“小人这批马是卖给凉国皇帝的，具体数量已经事先签订在了契约之上，就算少一匹，小人都要全额退款，这叫违约金。殿下若是掏得起违约金，小人就可以取消与凉国之间的交易，转卖给殿下。”
四皇子气得连连拍桌：“还有这种狗屁契约？违约金又是什么东西？本王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这是一种时下新流行起来的签约条款，殿下没听过倒是并不奇怪。违约金是双向的，不仅有限制卖方的条款，同时也有限制买方的条款，可以确保公平交易，这对交易双方都有好处。”马商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坦坦荡荡道：“小人自然是不敢欺瞒殿下，不信您可以亲自过目。”
四皇子仔细品了品，倒是觉得有些道理，然后冲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将此人手中的契约取过，并交给四皇子。
四皇子匆匆扫了眼凉国皇帝的印玺，便不错神儿的盯在总额“二百五十万两”上，确定无疑后，不禁冷笑一声道：“我没看错吧？五千匹马怎么才两百五十万两？”
接着他眯眼道：“这份契约是假的吧？”
马商笑了笑：“殿下连违约金都没听过，想必也没听说过什么是‘批发价’了，一千匹是一个价，五千匹自然又是另外一个价，这叫薄利多销，刺激购买，是本国一种最新的销售模式。”
“批……批发价？”四皇子摸了摸下巴，觉得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这也太便宜了，他还是有些不信，估计对方一定是听说自己喜欢骏马，所以提前设计了这么烂的借口，就是想狠狠宰自己一刀吧？